第二章、炎黃世界
儒門天下正文卷第二章、炎黃世界炎黃世界,承平已久。
然而,一萬年前,一股黑暗的力量突然侵入炎黃大陸,短短百年間,炎黃大陸三分之二的土地被黑暗力量侵染,變作茫茫鬼域,人族面臨被亡族滅種的危機。
就在此時,一位手握書卷的青年,對天發出怒吼:「人道永昌!」,從讀書中獲取力量,成為文聖,帶領人族,戰勝黑暗,立下三千萬里人道屏障,庇護了人族。
自此,黑暗再不能侵入人類世界半分,而人類藉此機會修養生息,發展出輝煌璀璨的文明。
春秋、戰國、黑秦、赤漢、三國、亂晉。
王朝興替,歷史必然。
只是到了西晉後期,歷史在這裡拐了個彎,走向了不可預知的來處。
西晉後期,『丑后』賈南風亂政,導致八王之亂。
中土大地,戰火紛飛,硝煙四起。
塞外妖胡一族看準時機,悍然入侵中原,建立了五胡十六國,大肆殘殺中土人民,並以人為食,蔑稱『兩腳羊』,中土人族遭到屠殺,十不存一。
人類文明,進入最黑暗的時代。
史稱:神州陸沉。
晉元帝司馬睿被迫渡江避難,定都建康,史稱東晉。
中原士族相繼南逃,儒家文明自此南遷,史稱:衣冠南渡。
東晉曾多次試圖北伐,但大都遭遇失敗,后桓玄叛亂,廢安帝,自立為天子,被儒家半聖謝靈運率眾擊敗,建立儒朝,自此正氣長江以南,盡歸大儒。
而北方,一片糜爛之後,卻未如那些南渡的士子所想,徹底淪落為妖魔食場。
反而隨著他們的撤出,一位出身草莽的英雄站了出來,號召殘存的平民,反抗妖胡,重建文明。
這便是『武悼天王』冉閔。
他率眾渴飲妖胡之血,修自身武道,重氣血而輕文氣,強悍自身,再模仿百獸創造出無數武學,武道因此大興。
眾人揭竿而起,驅逐妖胡,發殺胡令,修鍊武學,追求肉身成聖,令人族重新佔據正氣長江以北,創立武朝。
自此,南儒北武並立,但是武朝強盛,儒朝懦弱,若不是正氣長江阻隔了兩方交界,再加上北方妖胡一族仍有殘留,戀棧未去,儒朝只怕難攖其鋒。
而顧謹言此刻所在的北海城,便是大儒與大武的分界,正氣長江邊界的一座小城。
原身對大武王朝並不算很熟悉,所以記憶較少,知道的不多。
但是他出生大儒,卻對大儒王朝極為了解,這也讓顧謹言對大儒傳承自上古的『儒之一道』極感興趣。
所謂『儒道』,便是文字之道。
在這個世界,文字,天然擁有溝通天地的力量。
傳聞上古倉頡造字,天雨粟,鬼夜哭。
因為倉頡創造出了文字,人類獲得了文明,靈智開通可御萬物,變得強大了,所以鬼神都害怕了,只有啼哭的份兒。
這是蘊含了大道的符號,可令鬼神不安。
文字誕生的那一日,上蒼因倉頡造字而感動,將穀子像雨一樣嘩啦啦地降下來,為人間降下了一場穀子雨,萬民因此歡騰。
為紀念這一天,人們便將這一天命名為『穀雨日』。
這就是「穀雨」的由來。
所以世人皆傳,每逢穀雨日,文字的力量將最為強大!
而讀通文字,便能獲得「文氣」。
所謂『文氣』,便是讀書人通過讀書識字,創作詩詞歌賦,從而不斷誕生的一種天地文華之氣。
讀書人通過吸取這種天地文華之氣,積累到一定程度,便能開啟『文海』。
而『文海』反過來可以蘊養『文字』,使文字擁有不可思議的偉力。
讀書人通過文字,便擁有了與天地溝通的一種能力。
斬鬼擎神、屠妖滅魔,不在話下。
所以上古有屈子賦詩,一首山鬼,召來山鬼之力,化作山中女神,乘騎赤豹,呼風喚雨,召引雷霆,瞬滅三千鬼族。
一首天問,玄穹開裂九千里,顯化異相萬千,嚇退三大妖聖。
一首離騷,顯化大道三千,開啟『天門』,令世人皆進入『頓悟』狀態三日,三日過後,人族一夜增加十萬儒生。
這,就是詩詞的力量。
「看來,想要在這個世界存活下去,儒道,便是不得不走的一條捷徑。」
「只是這條捷徑,卻也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
顧謹言默默思考道。
他明白,在這個世界,沒有天資的人,或許勤學苦練,學武十年,總有一點成就。
但沒有天資的人,縱使翻爛萬卷詩書,可能也一無所得,依舊只是一個目不識丁的凡人。
因為讀書是需要天賦的,這點毫無疑問。
在這個世界尤其如此。
哪怕是現代社會,很多人苦了累了一輩子,誰不知道讀書是出人頭地的機會?
可他們寧肯去搬磚頭踩縫紉機,逃學都要出去打工。
如果你非把一本書放他們面前讓他去讀,他們可能把頭髮抓禿了也看不進去一個字,反而心底對你恨之入骨。
這就是沒有讀書的天賦。
亦沒有讀書所需要的定力。
十截寒窗無人問,並不是說笑的,在古代更是如此。
讀書首要就是靜心,耐得住寂寞。
所有大學有言:知止而後能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方可能有所得。
沒有這些過程,哪有可能輕易領悟到文字中的真意,從而踏進儒道的大門?
而這個世界,擁有天賦的,總是極少數的那一部份人。
大多數,反而是那些讀不進去書,或者沒有機會讀書的人。
所以儒道向來艱難,人員稀少。
除非開啟全民教育,但是在物質生活極度貧瘠的古代,活著才是第一要素,讀書是有錢有權人,才有資格去追求的事。
寒門,指的可不是貧民,而是勢力較低的門第。
所以寒門是有可能出士子,但貧民,卻份屬奢望。
因此,當山河淪陷,北地化為妖魔圈養的食林,儒門士子不敵,紛紛南逃的時候,剩餘的人才那麼絕望。
他們沒有習得文字,他們沒有家族庇護,他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等待死亡,像食物一樣被妖胡吃掉,彷彿就是他們唯一的宿命。
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出現了。
他就像一束光,一輪熊熊燃燒的烈日,拋出棄儒從武的論調,號召世人,斬殺妖魔,取其精血,修鍊肉身,以殺止殺,才迎來如此多人的支持與追隨。
只要肯吃苦,肯拚命就能學習的武道,在生存的危機下,誰會害怕後退?
武道一旦興起,就勢成潦原,不可阻擋。
所以武道盛盛如烈日,照亮了北地黑暗的天空,而儒道由此式微,只保留在了那群怯懦後退的儒林中人身上。
儒盛在南,武起於北,文武對峙,南北分裂!
誰也不能說誰更加高明,但是文道比起武道,入門更加艱難,卻是不爭的事實。
只不過對於顧謹言而言,出身就在大儒的他,好似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武道,是不可能的。
大儒修習武道的,只有凡夫力士,進不去大儒朝堂,武將地位極低,所以,除非顧謹言想改換門庭,直接叛逃到大武,否則儒道,便是必修之路。
不過還好,這一點對於別人,或許艱難,但對於他,問題倒是應該不大。
畢竟,雖然這一世他一文不明,但前世好歹也是一個三流大學生,雖然只是一個三流野雞大學,但掌握的知識,已超過這世間絕大部份人。
僅僅只是識文斷字,感應文氣,應該問題不大。
最重要的是……
顧謹言還有一個這個世界所有人都不可能有的一個優點……他腦海中,珍藏有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被老師教授不斷灌輸,不斷強迫記下的大量詩詞歌賦。
而這些詩詞歌賦,因為有晉以來,歷史盡被更改,全都沒有出現過。
「李太白、杜工部、柳河東、白樂天、蘇坡仙、辛稼軒……」
「太多太多的名人詩詞,存在我的腦海,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顧謹言也不是那麼拘泥的人,該用則用。
或許對於這個世界的人而言,顧謹言存不存在不重要,但是如果沒有李太白、杜工部、柳河東、白樂天……那或許,才是最大的遺憾吧。
所以,顧謹言不介意偶爾抄寫出一兩首千古名篇,當然,他也不會主動去做這個事。
目前首要,並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生存下去,才是第一難題。
睜開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個房子很小,只夠一人居住,房內一貧如洗,除了一榻一幾,一個有些破敗的廚房,便幾乎沒有任何添置物品了。
「看起來,這具原身的出身不是很好,哎,開局一間破瓦房,我要如何完成從平民到儒道的轉變?升職加薪、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不是,我要如何填飽自己穿越以來的第一次肚子?」
正遐思無限的顧謹言,肚子中無情的傳來了「咕咕咕咕……」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