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陷入昏迷
第4章陷入昏迷
次日。
綠枝帶著盥洗的一眾丫鬟,靜候在寢殿外,等著公主召喚。
半個時辰過去了,熱水已經換了兩撥,內室依舊沒有動靜。
幾個丫鬟面面相覷,按理說平日里這個點公主應該起了才是。
「綠枝姑姑,公主這個時辰還沒起,不會出什麼事吧?」
離綠枝最近的身著鵝黃色宮裝的小丫鬟忍不住低聲說道。
「胡說什麼!仔細你的腦袋!」
綠枝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厲聲打斷。
她慌張之餘打量著其他幾人的神色,這要是傳出去,仔細背上詛咒公主的罪名。
鵝黃色宮裝的宮女名喚白露,是負責月歡盥洗的丫鬟。
被綠枝這麼一訓斥,才知曉其中厲害,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奴婢該死!」白露誠惶誠恐的討饒。
綠枝沒在吭聲,她不安的攪動著手裡的手帕,公主這兩日是反常了些,往日里公主身邊從不曾離人。
昨晚遣離守夜丫鬟也是頭一次。
綠枝越想越心慌,忍不住貼近門邊輕柔問道:「公主,是否現在盥洗。」
沒人應答。
綠枝心跳倏地快了,加大嗓音:「公主?」
靜寂無聲。
「公主,奴婢進來了。」綠枝額角開始冒汗,一把推開門。
室內的炭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熄滅,整個寢殿冰冷異常。
綠枝惴惴難安的快速走到月歡公主床前,只見床上的人兒眉心緊皺,雙眼緊閉,小臉是怏怏的幾近透明的白,唇上是乾涸的血色,整個人已然昏迷。
綠枝嚇得踉蹌,大驚失色:「快!快叫神醫!」
神醫滄瀾自月歡出生,幾乎每年都會來皇宮待上一段時間,替月歡料理身體。
聞訊而來的皇上和皇後娘娘臉若寒霜,步履焦急地越過匍匐跪地的一干人等,直奔月歡寢殿。
神醫滄瀾正在給月歡施針,見兩人進來頭也不抬道:「都出去。」
明帝涌到嘴邊的擔憂被強壓了回去,又不能發作,只得退後半步攔住同樣想要上前的皇后。
「愛妃,聽神醫的。」
皇后倚靠在明帝懷裡,眼眶含淚滿是心疼的看著床上扎滿銀針毫無知覺的月歡。
「陛下,歡兒…昨兒傍晚還去臣妾宮裡看望臣妾,怎麼會變成這樣?」皇后努力壓抑著哭聲,由明帝攙扶著走到寢殿外間。
猛地,皇后緊緊攥住明帝的手臂:「是不是路上受涼了?」
皇后整個人自責難當,喃喃低語:「一定是的,歡兒昨夜小臉煞白,臣妾早該發現的。」
「愛妃,冷靜。有神醫在,歡兒會沒事的。」看著自責不安的皇后,明帝壓下焦急柔聲安慰。
他也很擔心歡兒,自從有了至陰之血,歡兒的病情少有發作,更不會像現在這樣陷入昏迷。
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帝深邃的眸子微眯,攬著皇后坐下,盯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公主什麼時候病發的?為何不早些請神醫!」
一干人等鴉雀無聲,匍匐在地大氣不敢出,無人敢答。
明帝臉色一沉,上位者的氣勢撲面而來:「綠枝!」
凜冽的嗓音,綠枝嚇得哆嗦,視死如歸答:「回皇上,奴婢不知。」
「你個賤婢,是怎麼伺候主子的!」沒等皇上發怒,匆匆趕來的太子月珏氣不過一腳踹在綠枝背上。
「什麼叫不知?腦袋不想要了嗎!」
月珏簡直快急瘋了,父皇在朝堂之上被叫走,他事後才知道是自己的寶貝妹妹出了事,一趕來就聽見月歡的貼身丫鬟說這等混賬話。
「皇上息怒、太子息怒!公主昨夜不讓奴婢等人貼身伺候,不得召見誰都不準打擾,奴婢實在不知公主是什麼時候昏迷的。」綠枝穩住身子,戰戰兢兢的答道。
皇上幾人對視一眼,沉默半晌,皇后問:「你如實回答本宮,公主昨日是否有喝葯?」
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奇怪,昨夜歡兒的臉色很不好她就有所懷疑,要是喝了葯想來不會病得這麼重才是。
「奴婢…不知!」綠枝簡直快哭了。
「混帳東西!」明帝拿起手邊的茶盞就想扔出去,但一想到會驚擾裡面昏迷的月歡又生生的忍住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朕一一道來!」
綠枝把昨天自江岐來之後發生的所有事,都事無巨細的交代了。
至於她出去之後發生的事,她是真的不知。
月珏在聽完綠枝所言之後,注意到不遠處的小桌上正放著一個透著暗紅色的玉碗。
「父皇、母后!」月珏黑著臉拿起玉碗走到明帝倆人身邊。
看著已經結冰凝固的血液,明帝和皇后的臉色同樣難看:「簡直就是胡鬧!」
明帝心裡有氣:「來人啊,全部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要是公主有個三長兩短,殺無赦!」
然後吩咐站在一旁的太子:「月珏你去把那人叫來!」
「兒臣領命。」月珏知道這事不能耽擱,月歡沒有喝葯,現在又陷入昏迷,還非得把那人叫來再取一碗不可。
也不知道誤了日子,還有沒有用。
一眾求饒中,綠枝格外安靜,任由自己被侍衛拖出去。
是她辦事不力,才會讓公主陷入危險,她該罰。
江岐昨晚雖吃了治風寒的藥丸,但效果甚微,他現在仍舊難受得厲害,嗓子刀刮般的疼。
習武使他的耳力異於常人,他能感覺到有一行人向他這裡走來,步履焦急。
但他不想理會,不外乎又是尊貴的月歡公主想要拿他尋開心了,或是狗仗人勢的太監又需要他幹活兒了。
不過,他倒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太子月珏。
江岐躺在床上,仰視著掀開他被子的男人。
同為太子,一個尊貴非凡,一個落魄如野狗。
還真是有趣啊。
「不知月珏太子有何貴幹?」江岐壓下萬千思緒,懶懶的抬起眼皮。
「取血。」
月珏有些訝異於現在的江岐,他是見過剛來月氏的大周太子的。
意氣風發,公子如玉。
現在這般,確實……潦倒,哪還有太子應有的尊貴?
「沒記錯的話,這個月的血已經取完。」江岐有些不耐,身子的虛弱讓他不想理會那個女人的胡鬧。
他沒記錯的話,這位太子十分的寵愛月歡。
難得屈尊降貴的來他這冷宮由著那女人使喚。
「月歡沒喝,她現在昏迷不醒,還請江岐太子走一趟。」
月珏對待江岐還算有禮,他知道作為月歡的鮮血供應,江岐至關重要,他從不曾主動為難過江岐。
太子?
江岐冷笑,他哪裡還有身為太子的體面?
就像現在,那女人有需要他就得無條件取血。
諷刺至極!
月珏心裡焦急,不理會江岐的嘲弄。
他看出江岐的身體有恙,遂使喚身後的太監為其更衣。
「你坐我的轎輦吧。」
行至門外,月珏讓江岐坐自己的轎輦,他拖著病體走過去不知道何時能到,歡兒耽誤不起。
江岐面不改色的坐上轎輦,他確實沒什麼體力,何樂不為。
只不過,那女人又在玩什麼把戲?
他瞥了眼走在前面的月珏,他臉上的擔憂不似作假。
昨日那女人屢屢阻止他取血,他就覺得古怪。
難道是想在這上面做文章,借明帝的手處罰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