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生存的艱難
葉龍點點頭然後找了一間沒有人的小屋住下。
一開門充滿惡臭的房間熏得人頭暈，葉龍踉蹌的後退兩步然後一把就把門關上。
看見的釘子笑著說。
「可能沒人住，換一個。乾淨的房間還是有不少的。」
「算了，反正現在也不冷。我就在外邊將就一下。」、
「行，隨你。不過你小心有人打劫。
雖然回收站里歸我們管所以沒有人會闖進來打劫。
不過還是會有個別人會碰碰運氣，畢竟自己的東西總是不如別人的。」
「謝謝，明天見。」
「明天見。」
釘子說完就走，留下葉龍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看著髒兮兮的回收站和四周雜亂無章的連排小屋，葉龍只覺得自己被騙到貧民窟。
葉龍心想。
可能我也幹不了多久，等看看情況就走也來得及。
葉龍找到一塊塑料布蓋在身上然後鑽進一輛生鏽的客車裡直接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的時候就有人大聲呼救。
「救命啊！快來人！」
葉龍被呼救聲驚醒，當他跑出客車就看見三十多個人向呼救聲出現的方向跑。
他馬上拉住一個就要從面前跑出去的壯漢。
「兄弟，這是怎麼了？」
壯漢一看這是一個生面孔，說話的語氣極其沒有耐心。
「新來的？跟你沒關係。」
「怎麼就說跟我沒關係？」
壯漢還真不樂意了，想要甩甩手把葉龍的手甩開。
可是令壯漢詫異的是葉龍的手勁極大，竟然無法輕鬆掙脫。
壯漢一看走不掉只能老老實實回答。
「應該是垃圾山塌了把人埋在裡面。」
「那我也去幫忙。」
「就你？我看你還是看看熱鬧算了。別給我們添亂。看你的身板根本幹不了。
連外骨骼都沒有的人根本幫不上忙。」
葉龍看了壯漢一眼不想跟他吵架，所以直接鬆手放他走。
壯漢頭也沒回直接往前跑。
葉龍跟在壯漢身後七拐八拐還是來到出事的地方。
這是一座有七十多米高的垃圾山。
跟普通的收廢品不同，這裡的垃圾都是運輸機直接從太空港運輸過來。
有的時候甚至能看見從太空墜落下來的廢棄空間站和宇宙飛船。
一看就知道每次從天上掉垃圾下來都是在這裡生活的普通人的災難。
垃圾山的半山腰已經挖出來好多個一人高的通道。
出事的地點就是無數通道當中的一個。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通道從中間發生坍塌，在外邊的人發現出事馬上呼救。
裡面的人則來不及逃跑直接被堵住。
葉龍好奇裡面的人為什麼不從其它通道出來，所以就站在出口附近。
也許會有人跑出來，他還能幫忙救人。
不過進去是不可能的，這麼危險的地方誰進去都是九死一生。
垃圾山的結構極其複雜，裡面甚至能找到沒有來得及報廢的炸彈。
在裡面工作的人每天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遠處正在想辦法重新挖開通道的幾個人氣咻咻的走出來。
有人咒罵。
「該死的趙胖子，不給我們買好的鑽頭。這種時候連救人都救不了。」
旁邊的人一聽這話馬上小聲提醒。
「喂，小聲點。這裡有外人。讓趙胖子知道有你受的！」
所有人知道這話似有所指，一道道目光很快落在葉龍身上。
葉龍尷尬的挪移目光不去看那邊，他救人是因為自己的道德信念。
至於別人怎麼想，葉龍管不了。
突然從葉龍身後跑出來幾個哭唧唧的孩子。
「媽媽，我的媽媽呢？」
這幾個孩子看著不像是一家的，不過他們的哭聲卻大同小異。
葉龍沒有看熱鬧的心思，不禁也跟著著急起來。
救人的那些人無奈的看著面前哭成一片的孩子，只能搖搖頭。
孩子們一看大人們落魄的神情更顯得著急。
有幾個膽子大的男孩要衝進去救出自己的父母，卻被旁邊的大人拉住。
有男孩用牙齒狠狠咬了一下攔住他的大叔。
大叔也不惱，人造外骨骼的身體根本沒有痛覺這一說。
男孩因為年紀小還有貧窮，所以依舊是一具肉身凡胎。
男孩見自己沖不進去，大人也無動於衷所以直接怒斥。
「你們為什麼不救人？我爸媽都在裡面，我要去救他們。」
葉龍想上去試一試，一抬腿突然就被身後一隻大手壓住。
回頭一看攔住他的正是釘子兄弟！
釘子好心提醒。
「葉龍，你別去。新來的不了解情況。」
葉龍自是不甘心所以跟在釘子身後。
山下的這些人看見釘子來了，紛紛向後退並讓出來一條路。
看見釘子哥來了，哭唧唧的孩子們馬上聚攏過來。
釘子笑了笑然後摸了摸其中哭得最厲害的一個小女孩。
他安慰道。
「小梅，別哭了。我一定會把你媽媽救出來的。」
小女孩眨巴著哭紅的大眼睛委屈的說。
「真的嗎？」
「真的。」
小女孩看著釘子堅毅的臉龐，悲傷的心情馬上被信任感一掃而空。
小女孩馬上不哭了，只不過眼淚卻不爭氣的啪嗒啪嗒落下。
釘子沒有在小女孩面前停留太久，他直接向坍塌的通道走去。
有人走出來站在釘子面前緊張兮兮的說。
「埋了四十多個人，而且裡邊很可能有人受傷了。」
「看來情況比想象還要糟糕。能挖開嗎？」
「不行，山裡的垃圾太軟根本撐不住。往前挖一步就要退兩步。
我們手上的工具也不行，現在相當於在沙漠里鑽井。」
「把人帶走我進去看看。」
「釘子，你還是不要去了。萬一出事，我們以後可怎麼辦。
趙胖子那個挨千刀的不就等著這一天嗎？」
「放心，我沒事。我有責任必須把他們救出來。」
「釘子，你怎麼不為大家考慮考慮。我們就不是你的朋友嗎？」
「你不懂。今天我不救他們，明天也就不會救你們。
這麼下去我們早晚會從內部瓦解，到時候還不是被趙胖子擺弄。
看看那些無法團結在一起的人是怎麼被趙胖子剝削的吧。
今天我必須進去。」
圍在釘子四周的人聽見這話，失望的眼神竟被崇敬取代。
葉龍也沒想到這麼亂的地方竟有人還能秉持做人的基本原則。
在不把人生死當回事的回收站里，能有人恪守道德底線實屬難得。
釘子一個人背上電動鏟子往塌方的通道里鑽。
原本那些想去救人的人此時卻在外邊看著。
突然一道陌生的身影跟著釘子衝進通道，有人驚聲大叫。
「別去，你會死的！」
沒人在乎跟著釘子進去的人是誰，在他們眼裡只要是不認識的人死活都跟他沒關係。
釘子正用電動鏟開始挖堵住通道的垃圾，身後的腳步聲卻沒有聽到。
直到一雙手正在旁邊小心搬開垃圾，釘子這才注意到來人正是昨天才招進來的葉龍！
釘子氣惱地訓斥。
「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也沒有人幫你，在救人這件事情上是個人都應該幫忙。」
「算了，你要來那就來吧。別怪他們，誰沒有自己的難處。」
「你是個爛好人？」
「這叫什麼話！這年頭不想辦法聚攏人心當個小頭頭，怎麼么可能活得好。
我們這些人沒有背景也沒有大本事，剩下的就只有這條命還有價值。
只要能團結起來就不會被人欺負。」
「可是，我看你們過的也不好啊。」
「你對這個地方不了解。在救贖城比我們還要慘的人多了去。
至少我們還有一個能住的房子，一天三頓飯都有著落。
運氣好的甚至能發一筆小財，身上的義體也能換一換。」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誤會你了。」
「沒事，來的都是兄弟。我不在意。」
釘子說完低頭繼續往前挖，葉龍則在後邊亦步亦趨把挖出的垃圾往外推。
兩人像是蝸牛一樣在狹窄的通道里往前爬。
想要徹底挖開堵在面前的垃圾根本不可能，他們能做的只是挖出僅僅允許一人鑽進去的小道。
在沒有支撐物穩定通道的情況下，通道的穩定性差到極點。
甚至在某些路段有隨時隨地坍塌的風險。
人只要埋進去根本沒有機會鑽出去，在接下來的幾天缺氧和飢餓就會徹底耗死一個人。
釘子挖呀挖，挖出兩百多米才聽見從前面垃圾堆里傳出的呼吸聲。
葉龍此時屏住呼吸認真辨別聲音傳來的方向。
釘子用手指了指一個位置，葉龍點點頭跟著繼續往前挖。
突然身後一聲嘩啦啦的響聲，葉龍猛然回頭這才發現身後的退路已經被壓下來的垃圾截斷。
釘子額頭冒出冷汗，語氣驚慌的說。
「完了，這次是真的出不去了！」
「別這麼說，我們還有機會。往前走，等跟倖存者會合肯定能挖出去。」
釘子低著頭繼續往前瘋狂揮舞著電動鏟子，機械雙臂因為混進去金屬碎渣而開始咯吱咯吱亂響。
葉龍聽著刺耳的摩擦聲，牙齒都覺得生疼。
往前挖出去十多米，呼吸聲越來越明顯。
釘子乾脆握住鏟子然後用腿往前一蹬，擋在路上的垃圾便被輕輕鬆鬆的踢開。
釘子順勢一頭扎進去，而葉龍也跟著進來。
二人這才看見在沒有塌陷的通道里還有二十個奄奄一息的人。
釘子看著這些人身上一道道如同彈孔一樣的傷口，心中大為震驚。
他找到這支隊伍的負責人，急切的問。
「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