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工電子精靈

說完了具體事項，陸遙拉開一個用壁櫥遮蔽的暗門，領著石閔往下走，暗門后是一座狹小的樓梯，而在樓梯中間還插著一根筆直的金屬管，陸遙的解釋是：關鍵時候可以直接從這裡滑下去。

很濃的戰鬥氣氛。

型號不明的機械嗡嗡運轉著，從下方湧上來古怪的味道，可見度也不高，黑得像是在拍恐怖片，然後按照劇情發展，應該是來一段yīn沉詭異的音樂做背景，突然眼前閃爍起昏暗的光芒，主角興高采烈地小跑過去，只見下面或是亂爬的異形，或是喪屍滿地，或是滿牆壁屍體藝術，然後有一個或者一群反派會沖著你微笑，說一句諸如「歡迎光臨」之類的廢話，就開始動手做菜。

石閔被自己豐富的想象力刺激得寒毛倒豎，好在現實發展還算比較正常，暗光一閃后，石閔看見眼前的空間豁然開朗，鞋底下的地面也變成了飽含硬度感的鋼鐵材質，空氣中瀰漫著油品的氣味。

一台台金屬巨人像是歐洲的騎士盔甲一樣，一台接一台用特殊框架固定在一側的牆壁上，石閔數了一下，總共是四台除了塗裝和一些細節外，樣式基本相同，各個介面都用數據線和電纜，通過穹頂連接到另一側的帶透明玻璃罩的主控制台，不斷有小型運輸車輛沿著地面刻出的鐵軌來回拉著武器和零件，大約有二十多名人員正在現場轉來轉去的作業，看到陸遙和石閔也只是點一點頭。

「這就是我們北隆的機型，BL－113【貘】，你昨晚駕駛的是二號機【貘C1】，也就是這個系列中的突擊型號。」

陸遙一邊走，一邊指著其中一台還在整修的白綠sè機甲道，機體外殼沾滿了草屑泥污垃圾，看上去非常狼狽。

石閔半懂不懂地點著頭，這時他發現【貘C1】的腳下站著一個身著黑sè作訓衫的人，大概一百七十八公分的個頭，留著一頭現在人很少見的粗壯的短髮，臉龐的稜角很分明，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滾燙的悍氣，給人的第一感覺是一個很有脾氣的人。

「喂，我可以走了吧，小姐？」

那人擰著面部肌肉惡聲惡氣的對陸遙說道，石閔覺得他的聲音有點耳熟。

陸遙卻一點也不惱，反而一臉笑眯眯的。

「可以了，一共四百一十五萬元，確實到賬了，機體我們已經幫你運回去了，需要用校車拉你會華工大嗎，王股長？」

「切，這種屁話，還是省省吧，我自己會打車。」

「那恕不遠送，歡迎下次再來。」

聽到這句風涼話，王鎮的怒意更盛，石閔感覺他身上的氣息似乎要燃燒起來。。

「少得意了，就剩半口氣的垃圾，改天就把你們徹底轟出去！」

陸遙收斂起笑容，雙眼放shè出冰棱一樣尖銳的寒意。

「隨時恭候，如果就憑你們華工大做得到的話。」

重重哼了一聲，那人怒氣沖沖的繞過陸遙大步走過來，石閔突然想起來——尼瑪，這個聲音部就是昨晚和他交戰的機士的嗎？

「小子，就是你把老子幹掉的嗎？」

王鎮「梆梆」兩下站定腳步，黑著臉瞪起眼睛狠狠盯著石閔，後者則被他凶神惡煞的表情嚇得一個哆嗦。

「貌似，大概，或許，應該……..是的。」

「有你的小子，連老子都敢耍，你有種，我記住你了。」

王鎮伸出食指用力戳著石閔的胸口，像是恨不得一指頭戳死他。

石閔馬上結結巴巴地謙虛。

「不不不，請務必忘了我。」

沒理石閔的吐槽，王鎮一把推開他，大步流星地從一個暗門走出了機庫。

完了，這下樑子結大了。

「喂喂喂，學姐，他怎麼會在這裡啊？」

「很好理解吧，尖峰遊戲每次造成的損失都由失敗方全額負擔，另外一方還可以採取扣押人員裝備的形勢獲取贖…….哦，是捐款。」

「其實你想說贖金吧。」

「怎麼可能，你善良純潔的學姐怎麼會幹這種勾當呢？哦，對了，跟我到這邊來。」

陸遙領著石閔走到主控制台下，在角落解開一個滑動式鐵板，露出一個控制面板，陸遙在上面飛快的敲擊了幾下后一敲確認鍵，只聽一聲低沉的轟鳴，旁邊的一個暗門突然從地面上降下去，露出一個漆黑的內部空間。

喂，怎麼又是這種不見光的地方啊，石閔抱怨著往裡走，似乎這個房間比想象地還要深很多，走了十幾步都還沒有到底。

「哦，對了，學弟，你覺得絕對機甲戰力的元素有哪些？」

像是在花園散布一樣，背著手走在前面的陸遙突然饒有興趣地詢問道，雖然感覺這個氣氛實在不適合聊天，但是石閔還是老老實實做了回答。

「裝甲，武器，動力，神經線，火控系統，還有………….人工電子jīng靈。」

最後一個石閔回答的很猶豫，因為他根本確定不了。

上述都是官方公布的情報，前幾個倒還可以理解，如動力單元影響動力和機動xìng，神經線影響動作jīng確度，火控系統影響shè擊和索敵能力，裝甲和武器分別影響防禦和攻擊，但是這些組件中其中最神秘的，莫過於人工電子jīng靈，有人說是一種程序，有人說是一種AI機關，更有玄乎點的說法是人造的靈魂，反正哪一樣都不靠譜。

「賓果，完全正確，但是在現存擁有尖峰遊戲資格的大學中，論武器和裝甲研發，我們不如秣陵理工大學；論動力和火控系統研發，我們不如國防工業大學；論系統綜合開發和整合能力，我們又不如華夏工程大學；就算是我們學校稍微像樣點的神經線開發，也落後於南方聯合大學，可是我們卻能在這場淘汰賽里打到現在，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排除上述選項，答案似乎也不難得出。

「是人工電子jīng靈？」

話音剛落，頭頂上的聲控燈就突然「啪啪啪」的整齊地打開，眼前出現的，赫然是一個類似於化妝室布置的房間，兩排不鏽鋼座椅和工作台沿著牆壁一字擺開，而每一個工作台上都擺著一個洋娃娃似的人偶，這麼描述也不太對，因為這些人偶製作之jīng良，造型之逼真，可以說直逼人類道德界限。

驚嘆完畢后，石閔突然覺得這些人偶的造型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答案不難想出來，石閔哆嗦了一下，偷偷扭過頭向和幽靈一樣飄在上空的砂夜偷偷忘去，後者的神經遠遠比一般人敏銳，當然在第一時間感覺到了。

「不用瞎猜，這就是誕生我們這些人工電子jīng靈的工房，說起來這也算是北隆電子科技大學的獨門絕技，否則無論是戰力還是硬體指標都比其他大學差一截的北隆，早就被淘汰出尖峰遊戲了。」

對此，陸遙並不否認。

「就是這樣，哦，對了石閔，這是你的，東西收好吧。」

陸遙說著，從一個布滿灰塵的工作台上抱起一下外觀jīng美的木製匣子，塞到石閔懷裡，石閔好奇地打開匣子想看看是什麼，可是只是一瞄，他的臉都嚇綠了。

熟悉的哥特式服裝，熟悉的夜sè長發，熟悉的jīng致面孔………這不是剛剛還和他對話過的人工電子jīng靈嗎！

「卧槽，才幾秒鐘沒見你怎麼就死了啊！」

三個魂飛了兩個半，石閔嚇得語無倫次地亂叫起來，冷不防匣子里的人偶突然抬起手，一巴掌甩在他腦門上，惡狠狠地詛咒道。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結果這一巴掌把石閔的思維神經徹底扇短路了。

「媽呀，沒死成還詐屍了！」

砂夜氣得一腳踹在他的臉上，把石閔踢了個四腳朝天後，自己則像紫sè的蝴蝶一樣，提著裙角不帶質量感的輕盈落下來。

「詐你個大頭鬼，睜大眼睛呆瓜，不過是骸體而已！」

「骸…..骸體？」

這時候，一直抱著胳膊在邊上熱鬧的陸遙終於走上來解圍了。

「人工電子jīng靈有實體和投影體兩種活動模式，但是投影體狀態活動時非常消耗電力，電池滿格一天就耗盡了，以這副姿態活動的話大概能維持一個星期左右。」

「你早說啊學姐，想嚇死人啊！」

「是你膽子太小了學弟，多大的人了還怕黑怕鬼，你是小學生嗎？」

陸遙用大姐姐一樣的口吻教訓道。

簡單講述了一遍骸體的維護和保養注意要點，陸遙拍拍手站起來道。

「關於人工電子jīng靈詳細的使用方法，回去讓小夜教你吧，沒問題吧，小夜。」

砂夜不耐煩地一拉嘴角。

「我盡量試試看把知識刻進這呆瓜腦袋裡吧。」

「這樣就好，學弟，這次幹得非常漂亮，下次尖峰遊戲很期待你的表現哦。」

「額，我還沒同意加入吧，」

「拜託，作為男生乾脆一點行不行，cāo控機甲的機會在軍隊幾百萬編製人員里也沒幾個能擁有，況且你還能打幾次都是個未知數。」

石閔聽陸遙的語氣不對勁，奇怪地詢問道：

「什麼意思學姐？」

「廢話啦，就和世界盃一樣，尖峰遊戲也有自己的賽制，參加的大學每年的機甲對戰次數以二十次為上限，同時要保證失敗率在一半以下，如果達不到要求的話，第二年就會自動失去資格。」

「那北隆的成績是……」

「十七次對戰，戰敗九場，平一場，戰勝七場，另外如果學校財政預算不足以支付尖峰遊戲的損失費的話，同樣也以破產失敗。」

石閔終於明白了王鎮臨走時那句威脅的含義，還隨時恭候吶，這支隊伍自己也只剩下半口氣了。

面對陸遙期盼的目光，石閔實在拉不下面子拒絕。

「我先試試看吧。」

「呵呵，謝謝啊學弟！」

陸遙開心地跳起來用力拍著石閔的肩膀，差點把石閔拍吐了血。

「哦哦，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不能送你們了，風月，幫個忙好嗎？」

「是，姐姐。」

光影轉動，一個有著金sè長發，同樣身著白sè哥特服飾的人工電子jīng靈閃現而出，小心翼翼地對他們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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