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何殺我？
第4章為何殺我？
柴房裡，柳如雲站在柴房門口，警惕地盯著踏雪，一人一狗之間氣氛甚是焦灼。
她身上的傷還沒好，行動不便，如若踏雪此時發難，她根本沒辦法躲開。
扭頭看到窗外的樹，她沉了沉眸，在被雨淋和被狗追之間權衡了一番，迅速跑到外面，笨拙地攀著樹榦向上爬去。
踏雪發現到嘴的獵物跑了，緊跟著衝到樹下，焦急地轉了兩圈，發現自己不會爬樹，憤怒地對著樹上的人狂吠。
冰冷的雨水混雜在風中，刮在臉上砸得人生疼，輕薄的衣物徹底濕透，緊緊黏在身上，她抖著身子向樹榦貼近。
藍紫色的閃電劃過夜空，隱藏在樹葉間的臉蒼白無比，緊隨其後的雷電直衝樹上，與此同時，另一道雷打向書房中的莫致遠。
一陣熟悉的麻痹感后，莫致遠睜開眼，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現在又變成了柳如雲。
周身的冰冷和濕意讓他緊緊蹙著眉，樹下的踏雪被雷電嚇到，一改兇惡的樣子，乖乖躲回柴房。
陰沉著臉爬下樹，剛想轉身離開眼前就出現兩把鋒利的長劍。
「夫人留步，將軍有令，沒有他的命令夫人不得離開柴房半步。」
莫致遠面帶慍色，眼底寒冰蔓延，甩袖回了柴房。
柳如雲動作還真是快，他可從沒下過這樣的命令！
書房裡，柳如雲心情極好地坐在椅子上，就該讓莫致遠這種恩將仇報的人多受些罪。
看著莫致遠這副身體，她有些發愁，變成莫致遠的時候她還能借著他的身份給自己謀點兒福利，可一旦換回去，按照莫致遠的性子，她還真沒好日子過。
得想辦法趕緊跑路！
眼眸一轉，就著桌上現成的紙墨，她仿著莫致遠的字跡寫下「休書」二字，這還得多虧了當初她對莫致遠迷戀如斯，拼了命地學習和他有關的一切，如今只是仿個字跡，算不得難事。
重重落下最後一筆，從旁邊拿起莫致遠的大印蓋下，休書就此生效！
又去賬房提了幾千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子分裝在幾個錢袋中，掂了掂手中輕巧的包袱，避開人群向柴房走去。
東西得埋在柴房附近，下次一換回來她就悄悄帶著錢離開！
蹲在柴房附近的樹叢中，剛把東西埋好就看到柳文茵帶著月牙走過來，月牙手裡似乎還提著什麼東西。
主僕二人打著一把傘，柳文茵一身鵝黃襖裙，頭上斜簪一隻素金絹花，並著一支碧玉簪，本是一副天真純潔的樣子，偏偏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惡毒。
柴房裡的莫致遠看著柳文茵得意洋洋地走進來，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他早就知道柳文茵不像表面那樣無害，只是因為她救過他，這才多有忍讓。
「柳如雲，你還真是倒霉啊！聽說你才出了柴房一日就又被關回來了，不過像你這種賤人，也就只配住柴房了！
喏，本小姐今日心情好，特意給你帶的雞湯，還不快滾過來喝？」
莫致遠淡淡瞥了一眼，涼透的雞湯上浮著白膩膩的油花，光是看著就令人噁心反胃·。
見「柳如雲」不動，柳文茵冷笑一聲招呼月牙。
「月牙，你去幫幫她，務必讓她喝得乾乾淨淨！」
月牙捧著湯碗，一步步走近莫致遠，他面上不動聲色，放在地上的手摸索著拿起一塊石頭，手指微動間打在月牙的腳腕上。
「啊——」
腳下一個踉蹌，月牙突然摔倒，瓷碗碎了一地，裡面的雞湯撒在地上，滋滋地冒起白沫。
白膩的油脂濺在她腿上，轉瞬間衣裙被腐蝕得稀碎，白皙的小腿只幾息就露出森森白骨。
慘烈的哀嚎聲在夜色中回蕩，頗有些滲人。
「有毒？」
莫致遠肅了臉，劍樣的目光直直射向柳文茵。
「嘖嘖嘖。」
柳文茵可惜地嘆了一口氣，塗著鮮紅蔻丹的手虛虛在雞湯上空劃過，
「多好的湯啊，就這麼灑了，看來上天都不想讓你這麼容易死呢！」
「為何殺我？」
柳文茵往前走了兩步，柔美的臉上滿是猙獰，
「為何？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克了生母的災星，也配和我論高下？要不是聖上賜婚，你以為你能進將軍府？痴人說夢！
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永遠被我踩在腳下，就像小時候那樣，我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讓你跳河你不敢撞牆，就連讓你去和狗搶食，你也得乖乖地給我爬過去！
你瞧瞧你自己，你費盡心力不惜劇毒纏身也要救回來的郎君，如今卻在向我報恩，對我處處相護，而你柳如雲，就只配在柴房裡做一個可憐蟲！怎麼樣？柳如雲，你後悔嗎？」
轟隆——
柳文茵的話如同驚雷一樣在他耳邊炸開，當初救他的人是柳如雲？那她向他要解毒丹是為了當年所中的毒？
柳文茵心滿意足地看著她大驚失色的表情，從袖中拿出一把尖利的匕首，緩步逼近。
「和你說的夠多了，你也該上路了，放心，用不了多久，莫致遠就會下去陪你，聖上親旨賜婚的新娘死在將軍府，藐視皇恩之罪，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而我，將是皇上唯一的貴妃！」
閃著冷光的匕首刺向脖頸，莫致遠就地一滾躲過，反手擒住柳文茵的雙手把她按在地上。
柳如雲在樹叢里將裡面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再次聽到這些，她心中已經泛不起什麼波瀾，看了一眼裡面對峙的人，毫無留戀地轉身離開。
柳文茵雙手被扭到身後，疼得面容扭曲。
「你居然會武功？」
莫致遠沒有答話，黑沉著眸把奪下她手中的匕首，又一寸寸掰斷她的手腕腳腕。
柳文茵渾身疼得發顫，她不甘心地盯著面前那張熟悉的臉，眼中充斥著狠戾。
「哈哈哈，柳如雲，你別得意得太早，我這邊失敗了，莫致遠那邊可未必，陛下身邊的黑龍衛來了，一旦出手，方圓百里無一活口！」
黑龍衛？莫致遠眉頭狠狠一皺，驀地抬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