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謫仙聖地里的老人
ps:有坑才有意思,反正我會填…不然應該是我腦袋有坑……
宋江山走到自己妻子的墳墓抬起右腳重重一跺,紀妙音墳墓下一丈見方的土地拔地而起。宋江山托著這巨大的土塊頭也不回地朝著山下走去,只見原來的地方一絲絲黑氣在泥土的表層翻湧。
滅星看著下方翻湧的黑氣說道:「或許比我想得更糟糕,你的碧波劍比以前陰氣盛了太多,而我知道你的碧波劍是埋在陵園下的。」
楊雨站在那神情複雜,滅星手指一指,不遠處一塊墳墓轟然炸開,那是屬於劍仙迪波的墳,那墓碑上的字剛刻上去不久。一副棺木暴露在兩人視野中,只是棺木里什麼都沒有。滅星問道:「你的師傅到底在這天泣陵園下做了什麼手腳?」
楊雨看著空空如也的棺木驚道:「怎麼可能?師傅的屍體明明是我親手埋的,怎麼屍骸都沒有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滅星的話語里忽然有說不出的威嚴,楊雨心中一震,嘆了口氣說道:「你猜得沒錯,我師傅是在天泣陵園下祭煉了一把絕世神兵,天泣陵園裡大多是修為極高的天泣山先輩,他們死去以後陰煞之氣也比普通人的要濃郁精純千倍百倍。」
滅星呆立當場,他喃喃道:「難道這天泣陵園下吸收陰煞之氣的是失蹤已久的天泣山九大仙劍之首森羅劍?」
「我師傅是以三三法典化劍道成就劍仙之名,他對劍的感知十分敏銳。他一次路過天泣陵園之時便感知到天泣陵園中有一股極不平凡的劍意他便想法設法留在了天泣陵園發現了森羅劍。」楊雨說道。
「然後他便繼續祭煉這把森羅劍?」滅星問道。
「不是的!」楊雨說道:「我師傅根本就沒有動過森羅劍,森羅劍一開始便放在陵園下陣法中央,以天泣山千萬年的陰煞之氣積澱除非森羅劍自己出世,根本沒有人能靠近。」
「是沒有人能靠近…」滅星說道:「可是若是一縷魂呢?」
「一縷魂魄怎麼可能駕馭得了森羅劍?」楊雨說道。
「我現在也想不通其中的關鍵。」滅星說道:「我們且拭目以待吧。」
一個身影從天泣後山飛來,手上舉著一塊巨大的墳墓,他來到紫日閣的九陽赤晶石上,朱雀仙劍彷彿感受到了自己的主人在九陽赤晶石里不斷顫動。一隻朱雀從赤晶石里飛出,朱雀仙劍被宋江山抓在手裡,他的身上有如火焰燃燒一般,一絲絲侵入體內的陰煞之氣被朱雀仙劍里烈陽劍氣驅散。
他飛下山峰朝著遠處掠去。也不知道他要帶著自己的亡妻在哪裡落戶…
一顆受傷的心漂浮到哪裡都找不到福地……
吳憂來到謫仙聖地的入口。路口兩邊兩個茅屋無比殘破,常人根本不知道這樣已經幾乎倒塌的茅屋裡還住著兩個天泣山輩份極尊的前任閣主。
吳憂來到茅屋前行了一禮,見茅屋裡沒有動靜便緩緩向前邁步,這兩位老前輩似乎根本不想動他。任由他從茅屋前走過來到謫仙聖地的入口。等到吳憂的身影消失在那平凡的岩洞里。茅屋裡一個聲音傳來:「天逸那小子說吳憂已經叛出天泣山。這謫仙環偏偏認他為主,就算我們出手攔他有守山大陣相助我們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看這娃兒身就魔身,卻面善得很。應該不會是那種禍亂蒼生之人。」對面茅屋的老人說道。
「可惜已經不是我天泣山中人。」話語中有些惋惜。
「我們看走眼了,謫仙環卻不會…」
吳憂哪裡還聽得見這些,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只是令他感覺怪異的是這裡好像沒有了陣法一般,他剛沒入謫仙聖地的大門便來到了謫仙聖地,這裡的謫仙聖地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只有一尊殘鼎的祭台上多了一具棺材,棺材前方擺著一個香案,香案上有個牌位吳憂看得真切上面的字讓吳憂心神一震,排位上赫然寫著「輪迴之靈位」五個硃砂大字。
吳憂看著香案後面的棺材,難道棺材里躺的就是輪迴?吳憂緩緩走上前,香案上的供品好像是剛剛做好擺上去的一般還騰騰冒著熱氣。祭台的四周風雨雷電,春夏秋冬,生老病死的意象,這輪迴世界有的東西都好像匯聚在了這小小的空間里。
吳憂只上了三階台階這前方便似有一堵牆一般阻擋著吳憂,吳憂不屑道:「架子真大,死了還擺臭架子。」
忽然香案後面一個人站了起來,吳憂嚇了一跳,那老頭兒按壓著自己的腰看著吳憂笑著說道:「一直坐在這香案後面燒紙,這裡難得有人來,我也就很少站起來。你想上來嗎?」
吳憂看著這個怪異的老頭問道:「要怎麼上去?」
「你想著這是輪迴你就上不來。」那老頭淡淡道。
「我想著輪迴,只是我不覺得輪迴有什麼了不起。」吳憂說道。
「這你就又錯了。」那老人笑道:「輪迴其實很了不起,但是輪迴不應該讓你如此害怕,你懂我的意思么?」
「無知所以無懼,無知有時候也會讓我們更加恐懼,輪迴太神秘了。」吳憂看著老頭說道:「如果有可能,誰不想和輪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喝酒吃肉?」那老頭忽然笑了起來,他指著香案上的祭品問道:「這裡就有現成的酒和肉,你敢吃么?」
吳憂只覺這老頭一笑,屬於春的意象里的那些花朵好像都開得更加鮮艷,這片謫仙聖地里的生機似乎充沛了許多。換種想法他心下稍定,能給輪迴守靈的人能差到哪去。他說道:「我上得去就和你一起吃,好好的東西放在那不吃還真是有點可惜。」
「好好好…」那老頭拍掌說道:「等你上來我就和你一起喝酒吃肉,這輪迴的祭品都是天下最好的酒,最好的肉,沒有之一。我一個人也不敢吃,有你一起壯膽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吳憂又試了幾次,依然是上了三個台階便被無形的屏障擋住了。祭台上的老頭好像又坐在了香案後面,只聽香案後面一陣響動那老頭竟是把火盆也挪到了香案前一邊燒著紙一邊看著吳憂。
吳憂坐在台階前忽然想說話,只是忽然噎住了,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個老頭怎麼稱呼。總不該直呼「老頭」吧?吳憂問道:「那個。您怎麼稱呼?」
「我?」那老頭轉過頭說道:「既然是為輪迴守靈,你不妨叫我守靈人,不過這樣稱呼起來好像有些費事又有些拗口。」他遲疑了一陣子說道:「我記得我世俗的名字叫簡政洪,只是這個名字已經好久不用了。後來…哦。對了。後來他們都叫我天脈,你可以叫我天脈,嗯。這個名字不錯。」
吳憂問道:「天脈前輩,你是怎麼上去的?」
「我從沒下去過,所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上來。」天脈說道:「難道你忘了我和你說的了么?忘掉輪迴你就能上來。」
吳憂坐在那閉上眼睛開始冥想,冥想的世界里都是無窮無盡的,只是這一次冥想吳憂想象的世界卻再也沒有能脫離這片謫仙聖地。冥想的世界里永遠只有這一方祭壇和上方那個老頭,吳憂想著天脈說的「忘掉輪迴你就能上來。」這句話,該怎樣忘掉輪迴?或者說怎樣才算是忘掉輪迴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憂忽然睜開眼睛,走上了祭壇,一步,兩步,三步…
他看著上方的老頭,邁出了第四步,他來到天脈老人的面前說道:「我上來了。」
天脈看著他笑道:「那還等什麼?喝酒吃肉!」天脈把上面的香案上的三個盤子端了下來,吳憂則抱著香案旁的那個酒罈。
拍開封泥,這酒果然十分醇香,更令吳憂驚奇的是這酒香似乎有葡萄酒的乾澀,又有天泣純釀的甘甜,又有猴兒酒的濃香…
天脈看著吳憂驚訝的表情笑道:「那壇酒就是輪迴世界里所有的酒。」
吳憂又看了看三個盤子,疑惑道:「三牲?這馬,牛,羊如此嬌小,我一開始還以為這就是普通的雞鴨呢。」
「這不是三牲,而是三生…」天脈說道:「和你懷裡的酒一樣,這三生代表天下所有的美味,可葷可素…」
天脈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兩個酒杯,吳憂接過一個酒杯把兩個酒杯都滿上,他最鍾情的依然是葡萄酒,只見這酒杯忽然變了樣,吳憂驚道:「葡萄美酒夜光杯,這裡的東西果然神異。」
他喝了口酒忽然說道:「我忽然不想去看輪迴的樣子了。」
天脈笑了笑,說道:「我更好奇你是怎麼上來的。」
吳憂腦海里想著各種不同的酒,手上的酒也在隨著自己的想法改變著,酒杯也隨著酒變成最適合盛這種酒的酒杯,他說道:「我師傅曾經和我說過,別人告訴你的可能是永遠達不到的,就像您說的忘掉輪迴。」
天脈的酒杯永遠沒有變,吳憂的杯子自從變樣了以後就再也沒有變成原來的樣子,也不知道天脈喝的是什麼酒,他饒有興緻地說道:「接著說。」
「我師傅說有時候既然永遠達不到的不妨就反其道而行,這輪迴世界里沒有說不通的事只有想不透的人。」吳憂說道:「我想既然我無法忘掉輪迴,那就索性牢牢記住輪迴。」
吳憂改變自己的想法以後,他的冥想世界里就出現了自己的師傅,自己的愛人艾菲,還未曾謀面的父親月煞,自己的師伯宋江山等等。他又想到了曾經的快樂,經歷的痛苦,離別的心酸…
還有神州上看到的喜慶,經歷的災難,就像是如今的謫仙聖地一般,春夏秋冬,生老病死…
我們生活的點點滴滴就是輪迴,輪迴既然無處不在,那又怎麼能忘記呢?
想到這裡的時候吳憂便睜開了眼睛,便走上了祭壇,他說道:「我知道這口棺材里躺的是輪迴,不過躺的也是三界眾生,其中一定也有我。」
天脈笑而不語,只是指著盤子上的菜說道:「吃菜!」
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口,只是盤子上的菜依然沒有少,吳憂笑道:「我忽然都不想走了,既然這裡有喝不完的酒吃不完的肉,我為什麼還要走?」
「不,你必須走。」天脈說道:「這些東西都是輪迴的,你如今身在輪迴,你就有吃這一份的權利,卻不能一直不勞而獲地吃下去。」
「那我怎麼知道我的那一份有多少?」吳憂把盤子上的東西想成了一隻雞,撕了個雞腿咬了一口。
「你的眼光多長遠便決定了你能吃到多少,你的眼界多高,便決定了你能分享多少。」天脈說道:「我不得不告訴你的是,你的悟性越高,你今天吃到的東西就越少。」
吳憂忽然感覺一股勁力在排斥著自己,他無奈地說道:「我算是明白了,話太多總是會吃虧,因為說話的時候不能吃東西…」
他哀嚎一聲被那股無從抵抗的勁力推出祭壇重重地摔在下方的土地上…
吳憂朝著祭壇上方看去,這祭壇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上去過一般,那個叫做天脈的老人也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那壇酒依然沒有開封,那些盤子也依舊整整齊齊地擺在香案上,可是吳憂的嘴裡卻依然還有酒香。吳憂搖了搖頭,轉過身,兩隻藍色的眼睛正盯著他…
避雷獸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