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賣唱

從鎚子酒吧出來以後我打開手機。「還這麼早啊，？」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打開微信預定了後天回阿市的機票.然後看了微信餘額.680.01元。畢業一年了，飄了這麼久，這就是我唯一的積蓄.然後坐在路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我有一個想法---去找哪天在九眼橋偶遇的那對唱歌的小情侶。

於是我又花了1.5掃開了一輛共享單車，只是這次我選擇了m團的。它看起來很新。而我也是時候開始新的生活了！

我離開以後的鎚子酒吧里。

橘子和余婭坐在那張我熟悉的桌子，橘子沒有說話。只是趴在桌子上撕心裂肺的哭著。而余婭則滿臉心疼的看著橘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橘子抬起頭看著余婭。

「姐我真的有那麼討厭嗎？為什麼？為什麼張一西都離開那麼久了！昊然還是不接受我!」

看著橘子哭紅的眼眶，余婭只是默默的從包里拿出紙巾，一點點的擦去橘子眼角的淚珠.

橘子端起那杯度數高的能當蠟燭的「今夜不回家」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其實今天我就是想告訴他。我花光了所有的錢，盤下了一個酒吧。我想告訴他，他還有我...」橘子抽泣的說.

「哎，傻孩子。我那個傻弟弟做事，從來都是這樣啊！讓人難以捉摸。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他會做出什麼讓你無法想象的決定.可是，也許就是這樣，他才能讓你們忍不住的靠近吧.....」余婭心疼的摸著橘子鬢角的碎發說道....

「不！我們都在這裡！他一定會回來的！對嗎？余婭姐！」橘子擦掉眼淚哽咽的說道

「嗯嗯一定還會回來的，我要把酒吧經營好，好好等他回來.....」不等余婭回話.橘子握著酒杯自言道

而她對面的余婭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當然。此刻鎚子酒吧發生的事情我怎會知道。直到後來發生了那件足以改變我們所有人的事....

此時我正騎著小黃車，穿過充滿火鍋味道的小巷，往九眼橋趕去.我就是這樣一個人，我不會因為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改變我自己。一旦我決定的事，我一定會去做，無論能不能成功。即使失敗了也無所謂。我不會去總結為什麼會失敗。我只會問自己，你去做了嗎？

我把車停在九眼橋的路邊，然後沿著河邊穿過擁擠的人群，慢慢的尋找著小北和他的女朋友.我也不確定今天小北和他女朋友今晚是否還會在這裡賣唱。畢竟cd很大，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而且像他們這樣四處漂泊的文藝青年，也不一定會在某個固定的地方賣唱。說實話，我特別喜歡和他們相處，很簡單，很自由。要是三年前，我沒有遇到張一西，我一定也是這樣的.背著吉他四處流浪，看遍祖國大好河山.你可以來聽我唱歌，可以不給錢。甚至你可以只給我留下半包煙，又或者用你的故事做交換...

沿著河邊走了一圈，河邊唱歌的流浪歌手很多。可是我並沒有發現小北和他女朋友。「也許他今天沒來吧」我這樣安慰自己。雖然沒有找到想找的人。可是我也沒有打算就這麼離開。於是我靠著河邊的護欄看著過往的行人。冒起了寂寞的煙。我想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可手機屏幕還未亮起我就從手機里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劉海快要遮住我的眼睛。嘴邊的已經冒起黑色的鬍鬚。嘴裡還未熄滅的煙頭身上穿著被潑了啤酒的T恤。雖然已經幹了，還是飄著淡淡的酒味。我想：如果現在我坐在路邊，更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吧。

看著對岸燈火通明的酒街.我漸漸出神...

「嘿！你怎在這啊！」

一聲驚喜的問候把我拉回現實。後頭一看。居然是小北，他牽著他女朋友。背後背著那把吉他。

「我在等你啊」

「等我？哈哈怎麼了？有什麼事嗎？」小北不解的問我

「沒事，想和你唱歌而已。」我笑著說

「害，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呢「小北笑著遞給我一根煙

我們找了塊人不算多的空地，他女朋友幫他把音響調試好然後找了塊空地坐了下來.小北挎著吉他，又從包里拿了一個麥克風遞給我。

「你想唱什麼？我給你伴奏」

我笑著看著他，指了指地上放的一個小紙盒，紙盒旁邊還有兩個收款碼「先說好，今晚掙的錢我可是要和你兩平分哦今天你是我老闆！」

「害，就這事啊？都給你都行來吧開整？」小北甩了甩他個性的長發滿不在乎的說。然後又給他那小女朋友眨了眨眼

「先來個花房姑娘吧？」

我調整了一下我的狀態，然後閉上眼睛。跟著熟悉的旋律。我好像回到了在醫院的那個夢。我回到了夢裡那個藍色的湖泊。這是這次我沒有看見張一西。也沒有我的「釘子」。只有小北和他女朋友。不遠處的樹下好像還坐了一個女孩，那個人我好像很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一首歌唱完，我被零零散散的掌聲叫醒。小北的女朋友正滿臉花痴的看著小北。原本空曠的周圍，三三兩兩聚了不少人。小聲的議論著什麼。

「各位，我和我朋友今天在這裡唱歌。你們可以用你們身上多餘的東西和我們交換哦。什麼都可以可以是煙、酒、故事。當然我們也是俗人。給錢我們也是很歡迎的哈」我舔著臉和行人說著。這不是乞討，是的，我出賣我的情懷。只為了幾兩碎銀。我並不覺得可恥。我熱愛音樂，可我也需要生活.而支持我生活的所有積蓄。買完那張機票以後只剩下了可憐的678.

這天晚上我們唱到了凌晨。我和小北坐在路邊，他的小女友幫我們整理著今晚的收入.

「小北，今晚我們掙了1080啊！」小北的女朋友高興地說著{零錢507剩下的都是微信}

小北結過那把零錢，都遞給我

「來吧，今晚能掙這麼多錢，多虧瞭然哥以前我和靈兒每天也就一兩百塊。這是答應你的一半」

我接過小北遞給我的一打鈔票拿了一張整的五十，然後把剩下的遞了回去。

「我就留個回家的路費，剩下的還是你們的。」

「啊？這不好把不行！然哥你還是把錢留下不然我過意不去！」小北又把錢塞我手裡。

我笑著說：「沒有你們，我拿什麼掙這麼多錢啊？過意不去今晚請我喝酒吧。」

小北見我這麼說也不好推脫不好意思的把錢收下我把盒子里的煙整理好了.除了錢，我們還收穫了大概有三包煙，這些煙有散的，有半盒的。都是聽眾留下的。「這些都歸我了，你沒意見吧？」

「害。」小北笑著錘了錘我的胸口

收拾好了東西我便跟著小北和靈兒去了他們住的地方.

他們住的是一個三層的青年旅店房間不算大。很像我們住的宿舍一個房間6張床，上下鋪。這裡一晚也就40元。小北和他女朋友住的房間只有他們兩個。標價95.小貝告訴我，這裡老闆和我們差不多大，是個文藝青年，房子是自家的。所以很便宜。他和老闆很熟.所以他每天的房費是80.

小北把我帶到天台，這裡和我的小窩很像。天台不大，一邊是晾衣繩，另一邊則是一張很破舊的沙發，還有一張不大的茶几。小北說這就是他們的根據地。然後神秘兮兮的打開了燈光.這時我才看清天台的全貌，上來的樓梯旁邊都是各種塗鴉.而這棟樓的四周都是高層.我很喜歡這裡.靈兒帶著酒回來了，她後面還跟著一個留著臟辮的小年輕。小北告訴我那就是這裡的老闆。他們叫他狗哥.

這天晚上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我只記得我們聊了很多。有說有笑喝到了天快亮.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在一張很像宿舍的床上.我還聞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腳臭味....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用水沖了吧臉。順便叫醒了睡得正香的小北，帶著他往我家趕去.

我要離開了，很多東西沒有辦法帶走.比如天台上的花花草草。雖然我不想再去回憶。但那確實是我和張一西一點點種下的.就在昨晚，我決定把帶不走的一切都留著那個青年旅店.這也算一種歸宿吧.帶不走的回憶，我還是讓他留在cd。總好過讓它們慢慢在那片天台枯萎....

我讓小北幫我把那盆鬱金香送到「鎚子」，算是告別禮物吧.也給我留下一個回憶這座城市的理由.

告別了小北，我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天台，當然，陪著我的依舊只有手裡的香煙.

而當我拿出拿包橘子買的寬窄。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許是昨晚喝酒煙抽的太多了，那三包完全不夠。它只剩一根了.昨晚抽了太多的煙。我現在喉嚨有些痛。於是又把它放進了兜里.

「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吧。那這根煙就留到機場再抽吧」

回到房間，我打開手機給余婭發了條微信。「姐，我走了明天的機票。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弟弟回家了。」

想了想又補了一條「小金出來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又給陽陽發了一條微信：「哥們撤了，照顧好自己」至於橘子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不告訴她

我想等我離開了，她會遇到好我千萬倍的男人，而我註定只是她身邊的過客而已.又何必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呢？

我沒有等到他們回復.放下手機，也許是因為宿醉。這晚我睡的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