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無形的刀
?「原來是個小娃娃,你鬼鬼祟祟跟著我們夠久了吧?」與阿碧絲同樣漂浮在空中的黑影問阿碧絲。
聲音很陌生,是那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聲的兩個人之一,而且還是那個隱秘了自己聲息的那個。阿碧絲瞪大眼睛想瞧瞧他的模樣,無奈,她的眼睛還沒有夜視的功能,只能模糊地看到,他與她一樣,身披了件斗蓬。
「哈?身為好市民,我是看你們鬼鬼祟祟的樣子才跟著你們的喲!看你們的樣子也不會是我們鎮上公會的人吧?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公會裡,想也知道不是好事……」話沒說完,阿碧絲就往雜物室方向飛躍而去。雜物室里應該還擺放著一些祭典沒有用完的煙花,上次跟克莉絲汀一起清理雜物的時候,它們應該堆放在左邊……還是右邊來著?!該死!
黑影沒有再說話,緊追其後甩出了數條光鞭直奔阿碧絲的後背抽去。
阿碧絲沒有花時間閃躲,凝結的氣盾硬生生挨了光鞭好幾下,在抽打的作用力下,飛行的速度反而更快了些。
眼看雜物室就在眼前了,往下一個俯衝,阿碧絲把空氣中淡藍色的氧分子收集成的一個小糰子,往下面一砸,再把打燃的希羅打火機對著飛快落下的小團拋去。不看結果如何,反身飛速迎著黑影而上,雙手抓著凝結的一把風刀,反躬著身子往前對著黑影就是狠狠一砍!
風刀無形態,肉眼是沒辦法看到的,但卻帶著『呼呼』的凄厲之聲。
黑影反應也極快,飛快往旁邊一躲。阿碧絲第二刀已經再次橫劈了過來,黑影連忙往後退,只是,他錯估了風刀的長度!一條長長的血痕橫切在他的腹部,很快就往下流敞出滾滾地血液。
「轟~~轟~~啾~~啾~~呯呯~~」高空中不斷綻開了璀璨的煙火,巨大的爆破聲在寂靜的夜裡遠遠傳了開去。
阿碧絲暗暗鬆了口氣,希羅打火機可是號稱在颱風中也不熄滅來著,而且,煙花是放在左邊,今晚自己的運氣著實不錯。只盼這好運氣再延長一些,大家要趕快來才好!五打一啊,就是小強也頂不住!!
給自己周身一連布了十層的小小結界,阿碧絲盤腿浮在了空中,看著對面的黑影。把自己叫做小娃娃的人其實年齡並不大。在忽明忽暗的煙火照耀下,阿碧絲看到他把斗蓬脫下纏在了自己的腰上。他比拉克薩斯的年紀還要小些,鷹鉤鼻子,深色頭髮,此時他的臉上帶著幾分猙獰。
阿碧絲防備著,她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發現她的。她一直對自己的結界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但這人……
「小娃娃不錯嘛,一時大意竟傷在你的手裡。我叫狄波爾,你叫什麼?」
少年似乎沒有繼續要打的意思。阿碧絲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等到同伴來了再一起動手。「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好讓你記住我,報仇血恨咩。
「哈哈~~你這小娃娃真有意思……」
「我勸你,噢,還有你那幾個同夥快點走!」阿碧絲打斷他,「馬卡洛夫會長的家離公會並不遠。等他一來,你們想走也走不掉了。我剛剛聽你們的談話,你們會長似乎還不想正面跟妖尾對立來著。被抓到的話,你們會長的如意算盤會打錯的喲。」真要捉著他們,會長大人估計也會頭痛的,評議院可不好糊弄。
煙火已經放完了,天空又恢復了黑暗,只下面的雜物室還在霹靂嘩啦地燃燒著,冒出陣陣的濃煙。
潛入公會的其他四人已經出來了,就站在阿碧絲跟狄波爾的下方。火光在他們的臉上跳動,離著這麼遠,阿碧絲也接收到了他們的怒氣。這麼短的時間,他們應該還來不及弄些什麼大動作,公會應該不會被破壞的太嚴重。
那個叫約瑟夫的,大概是他們的領頭人,他對狄波爾下命令:「抓著她,狄波爾。任務失敗,把她帶回去交給會長,也不算白來一趟。」語氣中有濃濃的不滿。
「噢?約瑟夫,你怎麼不上來抓住她?你才是這次的負責人,任務失敗,受罰最重的是你。我勸你,還是快些撒退,公會的人已經來了!」話剛說遠,狄波爾已經向港口方面飛走了。
反應最快的是另一個一直沒說話的黑影,緊跟在狄波爾之後,幾個飛躍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似乎他跟狄波爾的關係要比其他三人的親近。斯科特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
莉莉憤恨地掃了空中的阿碧絲一眼,拍了拍約瑟夫的背,無聲安慰著。約瑟夫對著她笑了笑,拉著她的手一起撒退了。
阿碧絲沒有高興反而很沮喪。狄波爾不知為了什麼原因,他並沒有使出他的真本事,阿碧絲就是這樣覺得。就算如此,他的敏銳也足以讓她心驚膽跳。
她是在他走了之後,才感覺到遠處傳來熟悉的魔力波動。他的感知力遠在她之上,自己最大的依仗並不牢靠讓阿碧絲很焦慮。有點像皇帝穿上了自認為最美麗的衣服,正沾沾自喜,卻被眾人看到赤/身/祼/體的感覺一般,慚愧而羞恥。
腎上腺素逐漸退去,阿碧絲開始索索發抖,緊繃的肌肉開始發鬆而感到了酸痛,被露水打濕的頭髮讓她覺得冷。她緩緩落到地面,把因打架而掉落的兜帽重新蓋上,並拉攏裹緊斗蓬。眼前的雜物室已經完全燃盡了,風一吹過,只余些許的紅色火星在碳灰之中偶爾閃現。刺鼻的燒焦味瀰漫四處。一時間,剛剛的情景彷彿做夢似的。
「阿碧絲!」矮小的馬卡洛夫最先落在她的身旁,「發生了什麼事?」
拉克薩斯緊隨其後,輕輕把她拉近,上下打量著,嘴裡問得卻是,「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阿碧絲輕輕搖了搖頭,往前一步,跨入拉克薩斯的懷抱,雙臂緊緊攬著他的腰,他好暖。毫不猶豫,拉克薩斯摟緊了眼前的女孩。她身上帶著凌晨的霧氣,濕而冷,斗篷下小小的身子還在發抖。拉克薩斯忙把身上的大衣脫下蓋在她的身上。想起剛經過前院時,那幾道深深的抽痕,不禁一陣后怕。
「五個人,莉莉、約瑟夫、斯科特和狄波爾,還有一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他們……」深埋在拉克薩斯懷裡的阿碧絲把事情的前後解釋了一遍,聲音模糊,但條理很清晰。「四個人進到公會裡去了,不知道幹了什麼,會長還是去檢查一下比較好。」
撫摸著阿碧絲的後背,拉克薩斯與馬卡洛夫同樣眉頭緊皺,表情竟意外的一致。阿碧絲如果看到,估計會在心裡暗自嘀咕,不愧是爺孫倆。只可惜,她此時正忙著汲取拉克薩斯身上的暖意而什麼都沒有看到。
拉克薩斯想起被滅掉的三個分會,心裡暗恨自己沒有斬草除根,為今天留下了後患。終有一天,自己要親手把這幾個渣滓給幹掉!
馬卡洛夫的擔心與拉克薩斯完全不同。公會的地下室有著公會最重大的秘密,除會長之外應無人知曉!但……想著那個心腸壞掉且行蹤不明的兒子,馬卡洛夫很不安。這些人如果只是破壞公會建築還好,萬一……對孫子點了點頭,他飛快奔進了公會。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的留評都很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