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堅強的心

24堅強的心

?命運女神是個愛開玩笑的殘酷的神衹,她總喜歡在人們覺得最幸福的時候,再給予無情致命的一擊。

妖尾公會一直籠罩在悲傷之中。

女待葉麗芙擔憂在問著盤腿坐在吧台上喝著悶酒的馬卡洛夫,「會長大人,這樣下去真的沒有問題?大家都好沒精神,連窗外的小鳥都不叫了噢!」一向最能活躍氣氛的納茲也不知道躲到哪去了。公會死氣沉沉的。

馬卡洛夫『砰』一聲把酒杯重重磕在了吧台上,打了個酒嗝卷著大舌頭說:「沒事沒事,大家只不過沒有緩過勁來。過了這段時間就會好的。麗莎娜是個好孩子——呃——上天會好好保佑她的。」

保佑什麼的,有什麼用,人都死了。葉麗芙腹誹,「米拉,杯子放在那裡吧,等會兒我洗就成了。」以前多活潑強勢的一位少女,一下子就轉變成這樣了,真讓人不習慣!唉,心裡的傷疤肯定還鮮血淋漓著。

「沒關係!我洗得又快又乾淨,雖然家裡這事都是……」麗莎娜在干,米拉失神半晌。不能想不能想!再想下去,又會流眼淚了。搖了搖頭,米拉把托盤上的杯子放到水槽中。

葉麗芙看著更難受了。姑娘,不想笑就別笑了,比哭還難看。這種氣氛,再幹下去,估計會老幾歲的,要不,還是推辭不幹了吧?

「拉克薩斯!」馬卡洛夫叫住背著行李袋,一副要出遠門樣子的孫子,「你要出去工作?這個時候?我不是叫你看住阿碧絲的嗎?這孩子很不……」

「閉嘴!老頭子!」拉克薩斯回過頭狠狠地盯著自己的爺爺,「我的事不要你管!」回過頭,拉克薩斯大步走出了公會。他要帶阿碧絲到處走走,管他什麼地方!公會這種死人氣氛搞得阿碧絲根本好不起來。阿碧絲在麗莎娜死後,是有點不對頭,但……絕不允許別人說她不正常!就算是爺爺,也不行!那孩子,只是……

拉克薩斯想起麗莎娜下葬那天。

那天,下著好大的雨。

公會裡,除了納茲,沒有出任務的成員都一一到場。阿碧絲是在自己的護送下,最後一個到場的。他們遠遠站在公會成員的外圍。

整個過程,人人都在傷心地哭泣,更別提米拉和爾爾夫曼哭倒在麗莎娜的墓碑前。

只有他,和阿碧絲從頭到尾沒有流下淚水。.

他心裡也是難過的,好歹與米拉三姐弟相處了四年。只不過,這種時候,流淚又能解決什麼問題?工作中什麼意外都有,足夠強大的魔導士,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親人這樣死去?不夠強大,又怎麼敢把弱小的親人帶到危險之中去?流淚,只是弱者的權利。

可阿碧絲沒有落淚卻很反常。

當然不能將她歸於弱者。在他的心裡,阿碧絲是個特例。單論實力的話,今年被批准了參加S級考試的密斯特崗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只有他知道,這幾年,似乎是找到了最合適的魔法,阿碧絲的實力提升的速度可以用恐怖來形容。搞不好,她會打破艾露莎所保持的紀錄,成為公會裡最年輕的S級。

只不過,阿碧絲的心,很軟!她似乎把相處的人劃分成兩類,圈內的和圈外的。對圈內的人,她總是心太軟!

公會裡,她跟麗莎娜的關係比不上蕾比,但也很不錯。就這樣的她,竟然沒有哭!

雨滴擊打在黑傘上,發出悶悶雜亂的『噼里啪啦』聲,讓人心煩意亂。大雨把雨傘下的兩人隔成了一個小世界。略略往前移動了一小步,拉克薩斯往下打量著阿碧絲。

濕氣讓她紅色的捲髮更鬈了,一縷一縷略顯凌亂,很沒精神地緊貼在筆直的後背。白晰的膚色帶點病態的蒼白。迷濛的碧眼在陰沉天氣映照下,呈墨綠色,直勾勾地望著……拉克薩斯順著她的視線而去……麗莎娜剛立起來的墓碑。不,視線的方向是那裡沒有錯,但阿碧絲的眼睛沒有焦距!

「阿碧絲!阿碧絲!」換了左手拿傘,右手緊緊抓著阿碧絲的左臂,拉克薩斯搖著她。

似乎聽到了拉克薩斯的叫喚,也似乎沒聽到,阿碧絲抬起頭,望著頭頂的傘,嘴裡喃喃地說著什麼。大大的眼睛,空洞而無神。

拉克薩斯不禁皺起了眉頭。周圍的哭聲、雨聲和風聲,根本讓他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不管老頭子在前面說著追悼詞,拉克薩斯半跪在阿碧絲面前,耳朵貼近她的嘴,傾聽著。

「……是我殺了她們,對不起,是我殺的,請原諒……」阿碧絲反反覆復說的,就是這幾句。

什麼亂七八糟的!「喂!」拉克薩斯拍打著阿碧絲的臉,「阿碧絲,清醒一點!人可不是你害死的!喂!」

阿碧絲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聞不問。

伊娃是個胖糰子,蘇珊娜是位小淑女。那天的天氣這麼明媚,天空是這樣的藍,森林的綠葉那麼青翠,她們三人笑得好開心。

一隻怪物忽然從森林裡竄了出來。大大的獠牙,幽藍色的臉,長長的影子把她們籠罩在黑暗中。她們嚇得喊不出一句話,只能顫抖著抱成了一團。她的身體好熱,血液沿著血管在燃燒。在它向她們揮掌的時候,肚子里有東西爆裂開來,然後……

然後,再醒來,她成了她。媽媽對她說,小夥伴都沒事,在最後一刻,她把她們送到了遠處。但阿碧絲卻再也沒見過她們。

她以為自己不記得了,但,這具身體卻告訴她,記得的喲!

黑夜之中,被霧氣包圍的夢,耳邊總會響起若隱若現、銀鈴般的笑聲,聽到孩子歡快的腳步。現在她們要來了哦,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她們要來接我走了嗎?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跟著一起長大?真對不起呀,害死了你們,自己卻留了下來。

「……阿碧絲,你沒有害死她,你根本不在現場!」

咦,有人在叫她嗎?是誰?聲音好熟悉啊!她在的啊,那個大坑,他們都說是我弄出來的呀。

身體好溫暖啊,像那天,太陽曬在身上的感覺,暖洋洋的。

拉克薩斯摸著阿碧絲毫無意志的身體,冰冷冰冷的。睜得大大的眼睛,還是無反應。站直身體,一把把她抱在胸前,用大衣把她裹住,轉身離開了墓園。並沒多少人留意到他們的離開,各人都沉浸在悲傷中。只有面對著成員的馬卡洛夫看到了

「……老頭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阿碧絲這樣,你是知道原因的吧?你知道剛才她說了什麼嗎?她說,她殺了人,請原諒什麼的!這是怎麼回事?」

拉克薩斯?好吵啊!臉頰下的枕頭有一種特殊的香氣,是在公會休息里啊,真舒服。

「少安毋躁!」馬卡洛夫看著急躁的孫子,這熊孩子,一點都不受教。「阿碧絲為什麼會來公會,原因你知道的吧?」

拉克薩斯點點頭,「魔力過高,控制不了。」隨便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把阿碧絲帶回到公會,她就睡過去了,這讓他鬆了一口氣。能睡能吃就是好事,爺爺曾經這樣說過。

「因為這個,她曾經引發過一場魔力暴動。沒錯,」看著拉克薩斯吃驚的表情,「跟這次艾爾夫曼失控有點相似。她是受到了一隻怪物的襲擊,才發動的。跟她在一起的另兩個夥伴當場死亡了。」馬卡洛夫語調很平靜。

阿碧絲緊閉的眼睛,無聲地流下了淚水,枕頭很快涸濕了一塊。

拉克薩斯停頓半晌,挑起眉毛問,「什麼怪物?」

「伊瑪酷萊說是一隻魈魃。它也當場死了。」

「這不就得了!如果她不發動,連她也要一起死了。活下一個,總比都死了強!何況,那兩個死了,也只能怪自己太弱!」

阿碧絲緊緊握著拳頭。

「拉克薩斯!!」一瞬間,馬卡洛夫怒氣勃發,頭髮全部豎了起來!想讓這個孫子的性格與阿碧絲的互相影響一下,看來路還很長。「阿碧絲的性子你不了解?!我以為,公會裡,你是最了解她的!」

「哼!」拉克薩斯扭頭不理會。確實,如果可以選擇,阿碧絲估計會跟她們一起死。

「這次麗莎娜的死,想是刺激了她,她那時還這麼小。她跟你最親近,你想辦法照顧好她!」

「切!」拉克薩斯忽地站起來,粗暴的動作引得椅子刮擦著地板,發出尖銳的『嗞啦』聲,「別命令我,老頭子!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好她!阿碧絲沒你想得這麼弱!」拉克薩斯直瞪著自己的爺爺「她,有一顆堅強的心。」想起阿碧絲曾靠在他的肩頭輕聲地問:要怎樣才能變得像你一樣強呢?那時候的她,就是想起了死去的同伴吧!如果自己足夠強,夥伴們就不會死掉,至少,不會死在自己的眼前!

阿碧絲緊握的拳頭鬆開了,剛止住的眼淚,又一次無聲地流淌著。

作者有話要說:馬卡洛夫的衝冠一怒,是為了紀念喜歡過的安西教練。話說,我現在對那個胖墩墩的老頭也很有愛,發起怒來,簡直是另一個人啊,好有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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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尾]我擦!這個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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