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針鋒相對
第82章針鋒相對
「宣~弗洛林格家族~阿碧絲小姐~覲見！」長長的一聲念唱，在空曠的宮殿回蕩。
阿碧絲挽著拉克薩斯，跟在侍官身後，進入了阿布勒伊宮。
「居然不是華燈宮嗎？」拉克薩斯低頭在阿碧絲耳邊輕語，眼見那貝殼般潔白的耳朵染上了粉紅，心裡一片火熱。
「公主殿下雖然是國王唯一的女兒，但她現在的身份只是公主。」阿碧絲忍下心中燥意，向拉克薩斯輕聲解釋。穿上禮服的拉克薩斯真是帥爆了！如果不是時機不對……
阿碧絲未盡之言，拉克薩斯立時就明白了。不到即位的那天，公主也無法使用設了皇座的正殿。
而宮殿內，翡翠也正忐忑地詢問阿魯卡迪歐斯，「她這個時候來，是想幹什麼？不會是，聽到什麼關於……消息了吧？」既是貴族，又是魔法公會的會長，在這個敏感的時刻，處理起來真是麻煩。
「這位小姐，是以弗洛林格的名義，遞上的拜貼。」阿魯卡迪歐斯站在公主的側方，身體對著宮門，「至於計劃……會很順利，公主殿下不必憂心。」
怎麼可能不憂心呢？翡翠微微一笑，正想再說什麼，眼見侍官帶著客人進門了，她也不敢託大，連忙站了起來。
走到大殿中央，阿碧絲站定，提起繁複的裙擺，微低頭給公主行了正禮。而拉克薩斯身為平民，本應行半跪禮，卻只是給那位高高站在王台之上的年輕女孩，脫帽鞠了個躬。
「你……」阿魯卡迪歐斯上前一大步，正要呵斥，翡翠抬起了一隻手。
那個男人，她知道，是妖尾公會會長馬卡洛夫的孫子，阿碧絲弗洛林格的情人。弗洛林格家對他的態度很曖昧，既沒有公開承認，也沒有否認，有點放任自家女兒的意思。再說，妖尾的成員本就很……自由奔入，用宮殿的禮儀要求他，就算了。
「阿碧絲，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翡翠從高台上走下來，「上一次見面，好像是在你哥哥的婚禮上？」
阿碧絲微笑著點了點頭，從小拎包里掏出了一封信函，「殿下，知道陛下事務繁忙，家父以及幾位親近的長輩不敢叨擾，只得吩咐我，讓我過來一趟，弄清一些事。」把信遞給一旁的侍官，「事出緊急，如有冒犯，請殿下見諒。」
「嘛，都是我的長輩，有什麼事，直說就是」翡翠眼皮直跳，心裡的不安更甚。接過侍官檢查過的信，她看了看上面的火漆印章，不禁閉了閉眼。除了弗洛林格的家徽，還有另幾家大貴族的。
不再猶豫，拿拆信刀破開信函，裡面的紙張並不多。兩三頁的信紙上，漂亮的花體字一氣呵成，很讓人賞心悅目，只是內容卻讓翡翠越看越心驚。
看到最後一頁那幾枚風格各異卻很熟悉的簽名，翡翠抬眼凌厲地盯著眼前神情一直沒變淡淡微笑的女孩。
「正如信上所問，殿下，皇室是準備在大魔斗演武結束之後，準確來說，是在7月7日，開啟日蝕之門嗎？」阿碧絲雙眼同樣直視著眼前的皇族，毫不退避，誰怕誰啊！
翡翠隨手摺起了信紙，翹了翹嘴角，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她提起裙擺轉身重回雲台，高高在上地睥視著台下兩人，「如果你是來做客，我無限歡迎，如果你來，是責問於我，請你現在離開！」
隨著翡翠的話音剛落，阿魯卡迪歐斯幾個大步往前就要驅趕兩人。
拉克薩斯眼尾都沒動，毫無預警，空中一串耀眼的的電雷帶著噼里啪啦的音效眨眼間就往那位高大的騎士當頭劈下！
阿魯卡迪歐斯反應倒是快，左臂一抬，盔甲中彈射出一面帶著白光的盾牌順手一擋！雷光盡數劈在了盾牌之上，發出了巨響！
騎士強壯的手臂猛然發力，青筋爆起，但雷電之力卻讓他後退了數步，回到了剛剛站立的原地。
當雷電盡消，拉克薩斯才眉峰微抬，囂張地瞥了那個灰頭土臉的男人一眼。
阿魯卡迪歐斯臉頰的肌肉微微抽搐著，神情陰深。
阿碧絲全程微笑著，翡翠卻沉下了臉。
「你這是什麼意思？！」公主忍不住質問，「想要對皇室無禮嗎？！」
「怎麼會呢，殿下~弗洛林格一向對皇室敬愛有加，」阿碧絲彈了彈衣袖並不存在的灰塵，「正如我剛才所言，我們幾家親朋好友只是對皇家近來的行事有所不安，想問清楚而已。」阿碧絲抬眼盯著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莫非……殿下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咔嚓咔嚓』殿外響起了整齊的盔甲摩擦聲。想是剛才的巨響驚動了皇宮的守衛。
「殿下！團長！」一位看著像是小組長的頭目疑惑地打量著殿內的情形。
阿魯卡迪歐斯眼神掃過公主，翡翠對他微點了點對。他隨即朝那位小頭目做了個手勢。小頭目帶著一幫待衛對公主行了個禮，很快退出了大殿。
「我皇家行事一向坦蕩，」翡翠深吸口氣，壓下胸口的煩燥，坐回到雲台所設的高椅上，「沒什麼事不可對人言的。只不過，此事事關重大，不想驚擾眾人而已。」
阿碧絲從魔法口袋拿出了兩把椅子，並列排放著，拉著拉克薩斯坐了下來。她可沒有虐待自己的習慣。別人不設座，她還能累著自己？
「我膽子一向很大，」阿碧絲把玩著手中一枚不大的魔晶，「殿下不妨對我直言。」
翡翠眼瞳急縮！那是一枚通訊魔晶，眼前這位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孩，是想威脅她？！如果不回答她的提問，是否會立時通知她的家族，以及其他幾位大貴族。他們會採取什麼行動？一連串的推演在翡翠的腦海里翻滾。
拉克薩斯叉著雙臂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有點不耐煩。他不知道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有什麼好猶豫的。既然承認不是隱秘，直說便可。這樣吞吞吐吐，只會讓人越發覺得有問題。
權衡利弊，翡翠還是決定說出實情。弗洛林格家族一向的行事，確實值得她的信任。
「事實沒有你們想像的複雜和危險。」翡翠斟酌著字詞，「我們確實計劃在7月7日這一天打開日蝕之門。你既然能問，應該是知道日蝕計劃的最終目的的吧？」
嘛，不愧是皇室的人，這就想套她的話了？阿碧絲挑眉，不置可否。
阿碧絲的防備，讓翡翠苦笑，「按照皇家傳承文件的記載，皇室後代將會在魔法鼎盛之時的7月7日，打開此門。這樣，才能打敗在數百年前橫行大陸的那一位……以及異化的黑龍，免除當時的生靈塗炭。」
「為什麼皇家確信，打開一扇門就能改變數百年前的歷史？你們是要往這個門裡，輸送軍隊過去呢，還是準備弄個什麼超級武器進去？還是什麼厲害的魔導士？」阿碧絲最想不通的就是這個，「不說黑龍……」她朝阿克薩斯望了望，拉克薩斯從天狼島回來的當晚就跟她形容過黑龍的恐怖，「單是那位大魔導士，在當時就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了吧？」呀！確實有一個辦法……
翡翠也很無奈，「羊皮卷上只記載著要我們打開門，就可能改變歷史，但具體要怎麼改變，上面沒有說明。」
「啊？！」阿碧絲驚得大眼圓瞪！她都不知道這世上居然有這麼……蠢的人！！還是皇室？！國家由這樣的人領導著，真的大丈夫？連一旁事不關己的拉克薩斯都忍不住對這位愚蠢的公主側目。
「如果哪一天，你翻到一張舊羊皮，說是獻祭全城的百姓可以讓王國繁榮昌盛，你是否也照著做？」阿碧絲嘲諷道。
「好，既然除了只知道打開門，其他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再問你，日蝕之門能改變數百年前的歷史，那它對於我們現在的時代，會造成什麼影響嗎？」阿碧絲接連質問，「要知道，門是雙向的，你確定是我們改變數百年的歷史，而不是數百年前的災難，重臨在我們這個時代？！」說到後面，阿碧絲沒忍住自己的憤怒，帶上了幾分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