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練氣三層

第21章練氣三層

「春兒，從今日起，你就待在我洞府這邊，緊閉門戶，輕易不要外出。」

那位連師叔對著身前的佟吟春進行交代，『器道真一法會』即將開啟，連日來，外界修士不斷往百藝門聚集，門中人多眼雜，還生了好幾起亂子。

佟吟春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疑惑道：「師父，門中歷次盛會你都不讓弟子參與，此前去榮家時，也只帶上戚兒師妹，弟子不知師父在擔心什麼，弟子不解。」

「月兒與你性子不同，她太在意浮華，為師也關不住她。

但，春兒，你自打十二歲便來了門中，除去參加開靈大會，十餘年來未曾離過山門。

而咱們百藝門平日間山門一關，自成一體，門中和諧，少有爭鬥，可外間修仙界卻並非如此。」

說到這，連詩月幽幽一嘆道：「師父初入門時，有一『同年』，也是與你一般絕色之姿，卻無你的純良心性，終日遊走於個各個男修之間，還時常去榮家赴宴，以至於艷名遠播。

後來，七殺門韓老魔千年壽宴將近之時，榮家直接引了韓老魔的血親後人登門強索此女，欲在韓老魔千年壽宴上獻之，徐掌門借故閉關，之前的掌道也躲去山門外，此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

佟吟春還是第一次聽聞此事，登時驚呼道：「怎麼會如此？！門中長輩全然不管嗎？」

連詩月一臉苦笑，只道：「當初韓老魔舉辦千年壽宴時，已然是化神老祖，咱們門內若是七百年前天火老祖還在時，七殺門自然不敢如此造次。

可如今門中就連元嬰師祖都只剩下馬師祖了，面對七殺門這等龐然大物，一邊是韓老魔血親後人，一邊不過練氣弟子，你說怎麼選？

修仙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用實力說話。只是我百藝門立宗之初就以清靜無為，逍遙自在為傳承，輕易不涉足各大勢力爭鬥，只修自己的技藝，走自己的路，門中諸多前輩承續傳統，一力維護門中的和諧自在，可如今師門衰落至此，如之奈何？」

佟吟春心跳狂跳，她雖偶然聽過山門之外的世界爭鬥激烈，但觸之不到，只覺模糊，很多事情也是聽過就算，可如今自家師父語重心長，以過往身邊事例告誡她，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些修仙界的殘酷。

「師父，那位女修現在如何了？」

「現在？她活的到現在嗎？

韓老魔號稱侍妾八千，我那位同年不過以色|侍人，或許初時引得韓老魔幾番玩弄，但等新鮮感一過，還不是棄之如履。

實際上，此女去了不過數年，便從此杳無音訊！

你說她什麼結局？或許連道旁死掉的野狗都不如。」

佟吟春怔住了，繼而身體微微顫動了下，『玩弄』，『道旁野狗』這些犀利之詞在耳邊不斷盤旋，不斷刺激著她，她終於意識到山門外的世界是真實存在的，而師門不過是修仙界中難得的桃花源，如今師門衰落，山門外就彷彿有一張血盆大口！

「不！我佟吟春此生絕不與人為侍妾，只求能大道同行的真心道侶！」

八個多月後！

煉器室內。

何煉猛地睜開眼睛，喝道：「再來！」

只見他張口一吐，一道流光激射到半空，正是養火匣。

過載！

何煉啟動寒焰指環，一道冰藍火焰於半空升騰，隨即就見養火匣匣蓋開啟，匣中生出莫大吸力，只不過轉瞬間便將那道冰藍火焰全數吸入匣中，而後匣蓋關閉，再度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何煉體內。

心內虛空之中，通過心神相連，何煉清晰感應到隨著五行靈訣的運行，自身法力注入養火匣后，被禁錮的冰藍寒焰陡然間膨脹起來，火勢傾覆整個匣中，幾乎要溢出來。

然而下一瞬，繁複的紋路亮起，匣內禁制啟動，冰藍寒焰開始朝內不斷坍縮。

隨著冰藍寒焰不斷坍縮，大量精純的靈氣從養火匣內溢出，五行靈訣運轉之下很快將之流轉百脈歸於丹田。

一轉，兩轉，三轉.

越來越多精純靈氣被凝練為精粹法力，丹田處隱隱傳來『轟轟』聲響，似乎是什麼關隘被突破了一般。

良久，何煉終於睜開眼睛，滿臉笑意。

「終於練氣三層了！」

此番長達八個多月時間的閉關苦修，何煉是以修行為主，每日苦修七個時辰，相較以往的修鍊程度超出一倍多。

這般快達到練氣三層也算完成了預期目標，《五轉靈火訣》成功替代《寒焰訣》，並且追上了修行進度，可謂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完成了偷梁換柱。

「這《五轉靈火訣》不愧是直指煉虛的無上大法，修行極速，僅僅是練氣初期，修鍊速度就快過《寒焰訣》近半，原本還以為需要藉助幾分丹藥外力，卻沒想到壓根兒沒用上。」

何煉通過心神又感應了下養火匣，就見養火匣內除開還在坍縮的寒焰，匣中還有幾十道冰藍光點，這些冰藍光點就是淬鍊到極致的冰藍寒焰。

按照《五轉靈火訣》所述，按照靈火的品階不同，當淬鍊到極致的靈火光點達到一百到兩百左右，就會凝成一縷靈火種子，冰藍寒焰作為一階極品靈火，自然效用非凡，何煉能感應到目前的這些冰藍光點已有凝合的勢頭，想來此物數量一旦破百，就能真正凝聚出第一縷靈火種子。

而何煉修行如此之速，除開功法所致，也與冰藍寒焰的品階息息相關，可以說作為一階極品靈火，已然達到了《五轉靈火訣》在練氣期修行速度的極致。

「如此，也是該考慮培火珠煉製之事。」

按照《五轉靈火訣》的修行步驟，凝成第一縷靈火種子后，功法小成，就要進入下一步修鍊，也就是煉製培火珠，將靈火種子收入其中進一步培育。

培火珠是特殊修行法器，同樣需要心血煉製，所採用的煉製主材也非同一般，乃是三階下品的靈材--星霞鐵。

要知道三階靈材別說煉製法器，就是作為煉製低階法寶的材料都夠了，所以此物不僅價格極高，而且常常有價無市，並不那麼容易獲取。

另外，進入練氣中期后，一方面需要培火珠培育靈火種子，另一方面也需要繼續以養火匣煉化靈火的，甚至可以更進一步同時御使兩件靈火匣煉化靈火。

「寒鐵倒是不用擔心，二哥那邊已然幫我收集到第二份，只是這星霞鐵品階太高，絕不能再讓二哥代勞，否則極有可能遭禍。

那麼」

何煉目光閃動，隨即想到陸抗前不久傳來的訊息。

兩年多下來，陸抗這小子的頂級上品資質展露無疑，如今已然達到練氣三層頂峰，開始著手突破第四層。

不過這小子閉關之前傳來的訊息中提到，想趁著今年開靈大會之際，大家小聚一番，如此，何煉倒是生出些想法。

「希望這小子靠譜吧。」

一念既定，何煉也不再多想其他，一振衣袍，長嘯一聲，大笑出關。

「恭迎仙師出關。」

煉器室外，一高一矮兩名仆童跪地磕頭行禮。

再有幾個月，吳均明即將參與大考，這之後，大考中的優勝者就要參加開靈大開。而按照門中規矩，每屆仆童大考前半年，會送來替代的仆童以作實習，眼前這明顯比吳均明小一截的童兒，便是來實習的，名叫齊伯言，也就是那位齊掌柜的獨子。

何煉之前一直閉關，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此子，只見十歲出頭的娃娃，圓臉高額大眼睛，長的挺周正，顏值比他爹高多了，只是小臉綳得緊緊的，一副不善言辭的樣子。

「免禮吧。」

何煉讓二人起身，隨後道：「均明，那沉水砂的洗鍊手法你教會給伯言了嗎？」

齊伯言來了也有三個月了，何煉閉關無暇教導，就讓吳均明每日下午回來代為教導煉器基本之事。

「教會了，伯言在煉器上很有天賦呢，仙師未出關之前，我按照仙師當初教我的方法，用均玉尺先放大描紅。

伯言這三個月下來，已然能夠在原來大小上，默出三十多個禁制。」

「哦？」

何煉倒有些意外，這齊伯言在禁制上竟有如此天賦，比他當年自己琢磨血禁時也只是稍差一籌。

「那浸染法伯言可學會了？」

何煉之前教過吳均明浸染法，可惜這小子禁制不過關，學不會，但知道是怎麼回事。

「自然學會了，用『化煉血禁』洗鍊出的沉水砂雜質，也按照仙師曾教授的，丟入了去年開的那方池塘里。」

何煉快步走到院中去年他親手開的池塘邊。只見楊柳依依，碧波青光，上百尾赤鱗魚來回遊著。

何煉手上一翻，多了個空隙極小的網兜，往塘底一撈，就見百餘顆暗沉沉的水珠。

當初在元霞仙城時，何煉以血禁配合地肺之火洗鍊沉水砂，發現血禁會將包裹沉水的雜質凝聚成小圓球，後來又在一本殘缺的《異聞錄》上看到『赤鱗魚』這種弱小異獸有吞吃雜質的能力，稍作嘗試后，就發現赤鱗魚吃下雜質球后，會將雜質吸收然後將剩下的純凈沉水吐出，沉水由於質量大，就會沉入水底。

何煉當初的沉水便因此而來，他那房子里的大缸就是用來養赤鱗魚的。

眼見這幾個月下來，多了這般多沉水，何煉不由開懷一笑，待將之收起后，道：「幹得不錯，齊師叔卻是為我送了一個佳徒啊。」

何煉動了收徒的念頭，他知道自己未來很長時間都要待在百藝門內，而煉器一道上若無幫手，事事親為，那真是要耽誤修行的。

而門中的仆童三年一換，他也不可能每個都從頭教，能得一二有資質，有天分，喜好煉器的童子收為弟子，以後代勞諸事，自是極好的。

只是吳均明一聽這話，立即道：「仙師，您若要收徒，我才是大弟子吧？」

何煉撇撇嘴道：「你又不煉器，我當你什麼師父，你以後的師父在靈植院呢！」

「那不行，我不管，我就是您徒弟！」

說著，這小子跪倒在地，砰砰砰，磕下三個響頭，搞得何煉哭笑不得。

何煉也不理他，只看著齊伯言道：「伯言，你于禁制一道上頗有天賦，但你可喜歡煉器？」

這孩子抬起頭看了眼何煉，然後垂下目光道：「我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喜歡，就是覺得那些禁制很有趣，相互組合會產生不同的效果，而且控火也很好玩。」

「笨蛋，有趣不就是喜歡嗎？正因為有趣，好玩，你才會喜歡去干！」

吳均明跳起來，一副大徒弟的模樣開始斥責齊伯言。

何煉一擺手，讓他住嘴，然後道：「伯言，那你可願隨我學習煉器？」

齊伯言又抬頭看了何煉一眼，小眼睛眨巴了兩下，隨即跪倒在地：「師父在上，請受徒兒齊伯言三拜。」

何煉點點頭，這小子腦子挺靈光的，雖不怎麼善於言辭，但是內秀之人。

齊伯言正式行過拜師禮，又敬過茶后，何煉將《六道入定禪法》傳授給了此子，然後一如當初教授吳均明般，給齊伯言開出了書單，布置了閱讀任務和禁制學習進度。

等一番指導完畢，齊伯言自去學習了，吳均明這才道：「仙師，那位施掌柜已然來了一月有餘，一直在山門外等著，您可要去見上一面？」

何煉當即點點頭，此番為了偷梁換柱，他提前告知施姓少婦要中斷一段時間的合作，如今粗粗一算，雙方也有十來個月沒有交易，看來施姓少婦有些著急了。

何煉當即起身，帶著吳均明朝著山門外而去。

不多時，山門外的會客廳中，施姓少婦終於見到近一年未見的何煉，大喜道：「何道友，這般久未見，當真想死姐姐了。」

雙方之前數度交易，關係拉近了不少，施姓少婦自然而然的恢復了些舊日的做派，以示親近之意，何煉倒也不見怪。

「此番勞施掌柜久候，是何煉的不是。」

「什麼不是啊，姐姐還未恭賀何道友修為大進呢。」

施姓少婦感受到何煉身上傳出的法力波動，巧笑倩兮的好一番恭維，待閑話敘過，施姓少婦並未立即提起靈具交易，而是道出一件讓何煉頗有些意外的事來。

「你說有人想找我定製法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