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廣寧真人

第168章 廣寧真人

第168章廣寧真人

「大和尚,這話可是你說的。」齊宣笑吟吟地說道,「什麼大光明寶典,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阿彌陀佛——」法寅無奈道,「事已至此,齊施主就沒必要再和貧僧開玩笑了。」

「太陰訣就是當年大光明寺逃出的僧人帶走的大光明寶典陰卷。」

「而大光明寶典的陽卷則是一分為二,分別由少林寺和金剛寺保管。」

「六十多年前陰月教大舉進攻少林,為的就是奪回大光明寶典的陽卷。」

……

法寅這算是親口挑明了,當年少林主導的覆滅大光明寺的行動,就是沖著大光明寶典去的。

這算不算……明目張胆的巧取豪奪。

似是感覺到齊宣眼中的揶揄之意,法寅嘆道:「當年覆滅大光明寺實是無奈之舉,其中緣由貧僧也只是一知半解,若齊公子有心了解,不妨親自去一趟少林,法正師弟定會將詳情悉數告之。」

無奈之舉……

齊宣調侃道:「還是算了吧,萬一你們又用上金剛伏魔圈來招待我,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法寅面露苦色:「齊施主說笑了。」

提起金剛伏魔圈,法寅就想起自己那十八個橫死的弟子。

耗費了無數心血培養出來的十八銅人。

自少林建寺以來,唯一一次以十八人布成的金剛伏魔圈。

而且……這些弟子還年輕,隨著他們修為的替身,金剛伏魔圈的威力只會越來越強。

結果沒想到,白白為他人做了嫁衣不說。

十八銅人初戰便是恐怖至極的齊宣。

怒目金剛完敗於太陰蝕日。

想到自己親手埋葬的弟子們,法寅臉上不禁浮現悲痛之色,隨即沉聲道:「若是齊施主執意要觀閱大日如來掌,我會去信給方丈說明此事,想來他不會拒絕。」

「不過貧僧還是要多提醒一句,大光明寺六百多年歷史,前後不下百位高僧都曾嘗試同修陰陽兩卷,結果……無一得善終。」

「齊公子既然醉心於人間富貴,在有些事上過於強求,最終只會適得其反。」

「大和尚,你這話裡有話啊?」齊宣聞言當即幽幽回道。

不過至少有一點法寅說的很對。

自己的確很享受現在的生活,佳人環繞,富貴榮華。

可惜就是這個天下還有江湖忒亂了一點。

齊宣也早就明白哪有什麼獨善其身歲月靜好……除非進山當野人!

紅塵亂世,若無這一身武功,只怕什麼都守不住。

法寅再三警告,讓齊宣心中對大光明寶典也多了幾分忐忑。

但不代表他會因此而退避。

看,是肯定要看的。

難道大光明寺寶典是如來佛祖用過的廁紙不成。

看一眼原地升天,聞一聞立地成佛?

見齊宣堅持,法寅只能默默地回到房間寫了一封信,隨後當著齊宣的面將信交給了一個面相老成的僧人。

「儘快回到少林,將此信交給法正方丈,讓他早做決斷。」

「另外……普善傷勢過重,恢復尚需一定時日,武林大會定然是趕不上了。」

法寅頓了頓,接著說道:「若是法正方丈心中有合適的人選,便儘快讓他來寧安府,莫要錯過了時間。」

見送信的僧人離去,一直沉默不語的司空相突然開口道:「普善大師真的無法參加此次武林大會了嗎?」

法寅看了一眼齊宣隨後緩緩道:「齊公子,普善的情況你最清楚,還是由你來說吧!」

齊宣慢悠悠地說道:「傷普善的那人,掌力不僅至陽至烈,而且極其詭異遇血則燃,普善雖說在緊要關頭以無上佛法護住了關鍵的臟腑,但是卻無法阻止對方的掌力侵入其氣血。」

「所以……普善周身氣血行進的脈絡均受到重創,若無外力相助,等到他護住臟腑的真氣耗盡,必死無疑!」

這個所謂的外力,自然值得就是齊宣。

他先以太陰真氣將普善體內那股隨意肆虐的掌力祛除乾淨。

而後再以上清觀鎮門絕學之一的太和真氣修復了其體內幾條主要的脈絡,讓普善真氣得以重新運轉。

接下來,就要看普善自己的復原能力了,總歸是得靠著真氣一點點的修復。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短時間內徹底復原。

要麼是佛祖降世,造化再生。

要麼就是……人王丹!

以普善的修為,若有人王丹內充沛的生機補充,定能快速修復損傷的經絡。

就是不知道佛門的人吃人肉算不算罪過。

不對!

長著龍心的人的肉,究竟算是人肉還是龍肉?

……

翌日中午,齊宣伸了個懶腰,打開了房門。

昨日為了救普善,難得大量消耗了一次內力,以至於晚上睡得賊香。

不過,院中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頓時吸引了齊宣的目光。

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今天起床后竟然沒人來伺候洗漱!

紫芸呢,晴晴呢?

「老……老頭兒,你誰啊?」齊宣看了好幾眼,終於從對方那亂糟糟的一頭蓬髮下帶著鬍鬚面龐,確定這是個糟老頭。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是齊宣已然聞到了對方身上那股餿味,如同大熱天放了數日的飯菜一樣。

高傑呢?

齊宣心中多了幾分警惕。

齊府不說是銅牆鐵壁,但是高傑以及他手下的暗衛也不是吃乾飯,怎麼可能會放一個糟老頭子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出現自己院中。

「你是齊宣?」老頭終於說話了。

齊宣臉色當即冷了下來:「閣下不請自來,未免有些不知禮數了!」

「禮數?」老頭伸手掀開了亂髮,露出了一張乾枯的臉,臉上的笑容十分瘮人,「我已是半隻腳踏入棺材里的人,還在乎什麼禮數!」

「聽聞你武功絕世,老夫特意前來領教!」

話音一落,只見老頭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把尋常樣式的長劍,劍身黯淡無光,隱隱可見其上的銹色斑駁。

這真的是……劍嗎?

就在齊宣注意力放在糟老頭手上的劍時,突地背後一涼,旋即猛然發現自己周身的空間彷彿靜止了一般。

齊宣抬首,便看見糟老頭手中長劍一抖,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刺來。

就算是三歲小孩,面對這龜速的一劍也能輕易躲開。

但齊宣很快便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挪了挪腳。

紋絲不動。

繼而扭了扭身子。

還是紋絲不動。

整個人彷彿僵硬了一般。

而糟老頭子已經來到了齊宣門口的石階上,正在極其吃力地爬著階梯,手中劍也隨之垂下了幾許。

看著糟老頭子顫顫巍巍的雙腳,齊宣生怕他就這樣撲倒在自家的石階上。

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

齊宣趕緊收斂心神,繼而檢視其自己現在的狀態。

片刻過後,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只見齊宣眉頭微挑,隨後一絲若隱若現的霜氣在其周身浮現。

噔!

齊宣朝前跨出了一步。

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崩裂聲。

崩裂聲來自於齊宣的身邊,彷彿是憑空炸響一般。

齊宣的臉色逐漸變得平緩放鬆。

他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

糟老頭子終於站上了石階,和齊宣處於面對面的狀態,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五步。

「嘿嘿!」糟老頭猥瑣一笑,隨後抬劍便刺了過來。

齊宣面若平湖,就在並無劍鋒的劍鋒即將觸及的瞬間

他動了!

「轟隆隆——」

似有震天的悶雷自齊宣的位置炸響。

就在這巨大的聲響之中,齊宣整個人已然飄至了門內,躲過了糟老頭子這一劍。

「嗯?」糟老頭子看著自己刺空的一劍,頓時發出了一聲輕咦。

「可以影響空間的劍意。」齊宣心中暗道,同時看向糟老頭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凝色。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顧前輩吧!」

劍意本質是劍客構建的意境。

就好比趙玲月的千湖劍意。

處在她劍意範圍內,所見的便是類似於千湖山莊的景象。

劍意的高低取決於意境具現化的強弱。

換句話說,意境中造成的傷害換算到現實世界中,是有一個比例的。

通常而言,百分百就是劍意的極致,代表著劍意與現實世界的完美融合。

齊宣很確定自己自始至終都沒有陷入過任何意境之中。

但是剛剛自己出現了詭異的僵硬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齊宣很快便想明白了。

糟老頭子的劍意不是影響自己,而是自己所處的空間。

他以劍意割裂了空間,致使齊宣獨處一片小空間內無法移動分毫,只能眼看著對方刺向自己。

截天劍意,

原來是這樣截嗎,倒也是名副其實。

齊宣微微一笑:「既然你截去了我所處的空間,你這一劍本來也應該刺不中我,所以最佳的逃離機會便是劍鋒抵達的瞬間,因為那一刻你必然會撤去劍意,才能刺中我。」

「我……說的對嗎?」

雖然看似在一個位置,但是身處不同空間,是不能相互傷害的。

糟老頭臉上笑容突然消失。

「哈哈哈……」他突然低聲笑了起來,佝僂的身軀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齊宣!」糟老頭突然抬頭,雙目精光閃爍,「你願意隨我學劍嗎?」

齊宣見老頭這般舉動,便知道自己沒有猜錯。

此人就是真武劍派的掌門,顧天賜!

只是……堂堂一派掌門如此穿著真的合適嗎?

正當齊宣疑惑之際,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

伴隨著笑聲走進來的是一個身穿道袍的高大男子,面相看起來只有四十來歲,但是卻長著一把長長的鬍鬚。

而且齊宣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猶如烈日一般熾熱的氣息。

「小顧啊,你也是堂堂一派掌門,怎麼能幹出挖別家弟子這種事呢!」道袍男子痛心疾首地說道。

說話間已經邁著大長腿來到了齊宣面前。

一雙虎目上下打量了齊宣一番,繼而朗聲道:「你小子這麼厲害,不妨猜猜我是誰?」

齊宣沉默班上,旋即臉上漸漸湧出一絲笑意:「晚輩齊宣見過廣寧真人。」

「嗯!」廣寧真人滿意地點點頭,「不錯,還算懂些禮數。」

而一旁的顧天賜聽到「禮數」二字,頓時惡狠狠地瞪了廣寧真人一眼,目光不善地直盯著其垂至胸前的鬍鬚。

廣寧真人似有察覺,當即一捋鬍鬚,傲然道:「小顧是不是也很羨慕老夫這一副美髯!」

眼前的畫面讓齊宣有些不忍直視。

亂年齡,廣寧真人應該是和顧天賜父親一個時代的,也就是說前上清觀掌門張鶴鳴見了廣寧真人還得叫一聲師叔。

身為武林中最德高望重的前輩,

廣寧真人已經辦過了六十大壽,在二十二年前。

那時候,張鶴鳴還是上清觀的弟子。

齊宣還在前世當牛做馬。

但是之後,就再也沒有聽說過廣寧真人舉辦壽宴。

不過齊宣很難將眼前的男子和八十多歲的廣寧真人聯繫在一起。

面相最多不過四十歲。

雙開門似的身材將寬鬆的道袍撐滿滿當當。

最關鍵的是……您老人家那垂到胸口的鬍鬚,是黑的,是黑的!

這麼長的黑鬍鬚……

看不下去的不止是齊宣。

顧天賜已經無力地在扯著自己頭上斑駁的白髮!

哦,對了。

顧天賜今年還不到六十!

……

原本已經消失的紫芸和晴晴,垂著頭為房間的兩位客人斟好了茶。

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尷尬的原因是因為門外站著的幾人。

當然最尷尬的要屬門外站著的齊晏。

他昂了昂頭,便看見屋內坐在主位的齊宣,正神色淡然地喝著茶。

兒子在裡面坐著喝茶,當爹在外面候著。

齊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令公子年輕有為,齊大人真是好福氣,」身旁之人突然的開口讓齊晏不禁一怔。

他強作笑容:「哪裡,哪裡,玉虛真人過獎了。」

玉虛真人,純陽派的高人,事實這二十年來一直都是他在打理著純陽派上下。

齊晏還記得上一次見玉虛真人,是先皇還在的時候,玉虛真人進宮講經。

當時皇帝還得執弟子禮呢。

想到堂堂玉虛真人也和自己一樣在外面候著,齊晏突然心裡好受了一些,同時目光也不禁朝後掃了掃。

第一樓樓主司空相,真武派沈長老,同樣是在院中候著。

哦,還有一位。

魏元申,正在和侄女商談婚事的那位青年才俊,他只能在院門口充當看門的。

……

「兩位還是直說吧,此番前來究竟是有何事。」齊宣放下茶杯,淺笑著問道。

廣寧真人看了一眼痴痴地盯著手裡茶杯的顧天賜,旋即輕咳一聲。

見顧天賜沒有任何反應,仍舊是痴痴地盯著手裡的茶杯。

廣寧真人頓時嘆了口氣:「本來在家呆的好好的,法寅這個小禿驢突然給我來了信,不得已只能親自走一趟了。」

說著掃了顧天賜一眼,廣寧真人繼續道:「至於他,估計都快忘了還有這麼一件大事要辦。」

齊宣隱隱猜到了什麼。

「普善的傷是你治的,想必你也見識過焚寂掌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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