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另一隻留著
第170章另一隻留著
因為習武的緣故,無論男女晚婚甚至不婚在大雍都實屬正常。
當然對於底層百姓來說,還是追求多子多福的,畢竟人口是第一生產力。
眼看著齊宣也要到弱冠了,比齊宣大幾個月的齊玉瑤,婚事也的確該提上日程了。
再加上她的武功也就那樣了,除非天降奇遇,否則此生將上清觀的武功堅持練下去,還能到個一流層次。
對於絕大部分武林人士來說,齊玉瑤這個看起來能輕鬆達到的下限就已經是他們遙不可及的夢想。
這就是七大門派為何屹立江湖這麼多年的主要原因。
除了江湖金字塔頂端的絕頂高手之外。
七大門派更為恐怖的是,能夠穩定地提供一流高手的能力。
絕大部分普通武林人士,終其一生能摸到一流的門檻便可以稱得祖墳冒青煙了。
真要齊宣來說。
齊玉瑤和魏元申的這門婚事是一門絕佳的婚事。
齊宣並不看重所謂的家世。
婚後齊玉瑤根本不需要住在安國公府,也不需要伺候公婆。
直接隨魏元申住在純陽不好嗎?
身為廣寧真人的關門弟子,即便日後玉虛真人繼承了掌門之位,魏元申一個長老還是逃不掉的。
對於晚輩來說,齊玉瑤乃是長老的夫人。
對於同輩來說,丈夫又是最受寵的小師弟。
怎麼看都是未來可期。
而且除了齊宣以外,能將武功練至絕頂的,無一不是在修為上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這樣的人孤寡一生實屬常事,三妻四妾才是異類。
而李彬身為天潢貴胄,三妻四妾才是常事。
當然這一切只是齊宣自己的看法。
……
眼看著武林大會一日日接近。
齊宣被迫無奈得了個新差事。
充當父親齊晏的近身保鏢。
因為知府沈柯橫死,一時之間新任知府還沒有選定。
所以寧安府的大小事暫時只能由身為同知的齊晏代為處理。
也許是因為被沈知府之死給嚇到了,李氏苦勸丈夫無果后,便只能拉來了看起來最為靠譜的兒子,讓他陪著父親上衙。
齊宣無奈只能答應。
每日隨著父親齊晏在府衙里處理公務,看著堆積如山的卷宗,他便感到陣陣睡意襲來。
而父親齊晏則截然不同,一改平日在家時溫和慢吞,處理公務時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府衙里的老熟人還有張虎。
張捕頭的日子最近可不好過。
追兇緝盜司四位金衣神捕都在寧安府,等於他這個小小的府捕頭上面又多了四尊大佛。
哦,還有銀衣神捕也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總之,日子過的憋屈的很。
這一日,張虎正在衙門裡當值,便看見一道倩影走入府衙大堂,那姣好的身姿頓時讓整個府衙都變得明媚起來。
杜採薇進來便問道:「今日齊大人可在?」
「在的,在的!」張虎連連點頭,隨後指了指后衙的方向,「齊大人就在後衙處理公務。」
杜採薇走進房間時,便看到正在木榻上小憩的齊宣,當即秀眉緊皺。
而齊宣早在杜採薇剛剛踏進后衙之時,便已覺察到了對方的到來。
「我爹正在和各部主事商議要事,若是杜大人有什麼事,可以暫且等候。」說完齊宣打了個哈欠,然後翻了個身繼續休息。
杜採薇聞言臉色一沉,尤其是在看到齊宣懶洋洋地翻身背對著自己之後,更是忍不住開口道:「第一樓武林大會召開在即,齊大人連同幾位主事均是夙興夜寐生怕出一點差錯,你身為齊大人的兒子,難道不應該為其分擔一二嗎?」
這是……在教訓我?
齊宣眼睛一睜,旋即直接坐了起來,盤著腿盯著杜採薇看了幾眼,隨後緩緩道:「不就是一場武林大會嗎,難道就因為多了幾個江湖中人,寧安府還能亂了不成。」
「你們直接依照大雍律辦事,該抓抓,該打打,不就行了?」
「呵!」杜採薇氣得笑出了聲。
若真是如齊宣所說,那才是真的亂了套!
齊宣已經看見了杜採薇眼中的不屑。
他頓時努了努嘴,隨後伸手道:「給我看看。」
「什麼?」杜採薇疑惑道。
齊宣指了指杜採薇手裡厚厚地一沓,顯然是案件的卷宗。
卷宗的墨香味十分清新濃郁,顯然都是最近的案子。
「我倒要看看,有什麼案子很難辦!」齊宣心裡想到。
其實最主要是……閑著也是閑著。
既然自己沒孩子。
那就打別人家的孩子!
……
「平安賭坊」
齊宣抬頭看著匾額。
正在此時,兩個黑衣勁裝的壯漢舔著笑臉主動走了上來。
「這位大人,您怎麼又來了!」
這話是對著齊宣身邊的杜採薇說的。
杜採薇寒著臉沒有回話,默默地看了一眼齊宣。
齊宣立刻笑眯眯說道:「兩位大哥,我們是來找人的。」
說著拿出了一張卷宗,掃了一眼,繼續道:「何小威,你們認識不?」
一聽到「何小威」的名字,兩個壯漢立即收斂了笑容,不耐煩地回道:「都說了我們不認識這個叫何小威的!」
而其中一人更是對著杜採薇抱拳苦笑道:「這位追兇緝盜司的大人,上次您不是親自查過了嗎,咱們賭坊里的確沒有這個人啊!」
杜採薇依然沒有說話,只是斜視了一眼身旁的齊宣。
這時說話的壯漢才意識到才是此行真正能做主的,當即討好地笑道:「敢問這位大人貴姓?」
齊宣則是偏著腦袋看向了賭坊的大門。
裡面熱鬧的很啊!
於是他立刻收好了卷宗,邁著豪邁的步伐朝著賭坊里走去。
這一舉動讓杜採薇連同兩個黑衣壯漢同時吃了一驚。
「你要幹什麼!」杜採薇終於開了口,小聲問道。
「當然是進去看看!」齊宣微微一笑,旋即對著兩個黑衣壯漢說道,「我們不找人,進去玩兩把可以吧?」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黑衣壯漢先是一怔,隨後猶猶豫豫地回道。
「那就好,咱們進去!」齊宣當即昂首走進了賭坊。
直至站在了賭桌前,齊宣才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沒帶錢!
他扭頭看向了杜採薇,目光一路向下,直至看到了杜採薇腰間露出小半截的錢袋。
杜採薇猛地一驚,手不自覺地捂住了錢袋。
「杜大人。」齊宣嘴角微微勾起:「我記得追兇緝盜司的待遇很不錯的。」
被齊宣的眼神看得背後發毛,杜採薇想起在府衙之時自己親口所說的「今天一切都聽你的」,便吐了口氣,隨後扯下錢袋一把拍在了齊宣的手裡。
這一幕,自然是落在了一直觀察著兩人的黑衣勁裝壯漢眼裡。
「嘿,原來是女神捕的小白臉!」其中一人不屑地笑道。
齊宣看了一圈,發現大部分的玩法自己看不懂,最後選擇了個最簡單的。
骰子。
長桌被一塊白布覆蓋。
白布上劃了三個圈,圈中分別寫著三個字。
大,小,和。
齊宣掃了一眼桌上的,均是成型的銀錠。
看來賭得不小啊。
齊宣掂了掂手裡的錢袋是,隨後直接一股腦倒在了桌上「小」字的範圍內。
這一舉動,惹來不少目光。
不過隨著莊家一聲「一,三,四,小!」。
齊宣贏下了人生第一場賭局。
……
一刻鐘后,賭桌上只剩下滿頭大汗的莊家,以及神色淡然地齊宣。
而齊宣的面前已經堆滿了小座小山似的銀子。
而此時,一個身穿鑲紅長袍的精瘦男人來到了賭桌前。
莊家如釋重負地退下了。
「這位朋友,不妨由在下與你賭上一局。」
齊宣頭也不抬,已然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真氣流轉,當即微微一笑:「唉,這麼賭下去真的是無聊,我們不妨換種方式。」
說著,齊宣指了指對方身前的骰盅,道:「還是由你坐莊,我只壓一個數字,至於賭注就按照開出來的數字百倍計算。」
換言之,齊宣壓十八,若真開出來了十八,那齊宣就贏一千八百兩。
精瘦男人眼底浮現一抹傲色,當即點頭道:「就依你!」
「完了,這傻小子要吃癟!」
「怎麼說?」
「這精瘦男子我說怎麼看著眼熟,原來是『鬼手』石進,當年他一把贏下了整個鎮遠鏢局,致使鄧總鏢頭自殺,因此遭到了北方四大鏢局的追殺,本想到竟然在這裡現身了。」
「啊,那這平安賭坊……」
「長興幫的產業,也難怪四大鏢局不敢來主動尋仇。」
……
周圍人的議論齊宣都聽在耳中。
不過他依然不為所動。
只是淡淡地叫了一聲:「十八。」
三個骰子,只會有一種情況出現十八,那就是三個六。
「鬼手」石進笑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這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了。
只見一道殘影閃過,骰盅赫然出現於石進手中。
「呼啦啦——」
骰子在骰盅里瘋狂轉動,最後「啪」地一聲拍在了桌上。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石進的手一直放在骰盅之上,防止有高手作弊。
「開!」一聲低喝,骰盅瞬間打開。
「一千七百兩銀……」石進的聲音戛然而止,低頭的瞬間臉色一僵。
「六,六,六!」
三個骰子赫然都是六字一面朝上。
「承讓了,一千八百兩銀子。」齊宣輕輕一笑。
石進凝視著骰子良久,隨後緩緩抬頭:「再來!」
真正的賭徒從不懷疑自己!
「十七。」齊宣淡定地吐出兩個字。
「六,六,五,十七!」
開盅的瞬間,人群一片嘩然。
認出石進的那人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而石進的額頭已經密布著細細的汗漬。
「這不可能!」他極力地壓著嗓門,怒道,「每次開盅前我都確認過了!」
而齊宣只是淡淡地說道:「十六。」
手中的骰盅似乎有什麼魔力一般,在齊宣報出「十六」之後,原本憤怒的石進瞬間冷靜下來,繼而再度搖起了骰盅。
而此時,人群之中的黑衣壯漢,已經忍不住用手擦拭著額頭。
看見石進再度開盅后,黑衣壯漢悄然地退出了人群。
……
「不可能!」
「這絕不可能!」
石進雙手撐在長桌上,汗珠不斷從其鼻尖滴落。
而他雙手之間的骰盅中,三枚骰子疊在一起,最上面那枚骰子赫然呈現出鮮紅的一點!
「一,還真的是一!」
人群不斷簇擁著想要上來親眼見識這神奇的一幕。
從「十八」到「一」連開十八把,每一把都是齊宣贏!
輸的錢雖然不多,但是侮辱性極強。
尤其是這最後一把「一」。
鮮艷的紅點十分刺目,而齊宣淡定的聲音則讓石進背後冷汗直冒。
「承讓了,一千兩銀子。」
攥著一千兩銀票的手如論如何也是伸不出去。
而就在這時,「咚,咚,咚……」沉重的腳步聲回蕩在賭坊之中。
只見一拳黑衣勁裝的壯漢魚貫而入,繼而隔開了人群,將齊宣和杜採薇圍在了賭桌之前。
「老夫今日倒是要看看,誰敢在長興幫的地盤撒野!」
人未至,聲先到。
這略帶滄桑之意的一聲讓賭坊之中不少人感到了耳膜一陣刺痛。
不少江湖人士瞬間反應過來。
「不好,有高手!」
僅以聲音便能傷人,可見來人武功之高!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門口處。
只見一青衣老者邁步踏入,一雙陰鷙的眼睛立刻就鎖定了賭桌前坐著的齊宣。
不過老者很快便注意到了齊宣身邊的杜採薇,眼中頓時流露出驚艷與貪婪之色。
此前在門口的黑衣壯漢在老者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老者當即冷笑一聲,主動上前來對著杜採薇拱手道:「原來是追兇緝盜司的杜大人,老夫胡成柳。」
說著,語氣猛地一抬:「和你們孫大人也算是舊相識。」
何止是舊相識。
算起來,老者應該是金衣神捕孫樵的師伯。
「原來是『裂川手』胡成蔭的兄弟,難怪這麼豪橫。」在場的武林中人立刻有人認出了老者的身份。
胡成蔭乃是東南一帶小有名氣的高手,其掌風凌厲有開山裂川之威,故得了個「裂川手」的稱號。
而追兇緝盜司的金衣神捕孫樵,就曾拜在其門下。
這老者自稱胡成柳,想來和胡成蔭的關係匪淺。
而胡成蔭只有一個哥哥。
「胡長老是吧。」齊宣終於開了口,「既然你在這裡,想必你那第七房小妾的妻弟何小威,應該也在這裡了。」
話音一落,胡成柳臉色瞬間一變,繼而扭頭看向了杜採薇:「你果然還是沖著老夫來的!」
「呼——」
齊宣單手探出,雄渾的真氣自掌中席捲而出。
胡成柳只覺得腳下一輕,一抬眼便發現自己已然半跪在了一個容貌俊美的年輕人身前。
「交出何小威,饒你不死。」齊宣淡淡地說道。
「我……」胡成柳咬牙正欲破口大罵,突覺左臂一陣劇痛襲來。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賭坊。
「裂川手,想來是手上的功夫?」齊宣鬆開了胡成柳的一隻手,旋即冷冷地說道,「另一隻手我給你留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