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白狼王
第176章白狼王
「白狼王」巴格爾到寧安府了!
剛剛起床吃完飯的齊宣從高傑那裡得到了這個消息。
消息的來源是官府。
今天一早,寧安府郊外發現了一輛丟棄的馬車,以及一具死狀詭異的屍體。
屍體周身的血液已經流干,但是身上卻無一絲傷口。
屍體的身份也很快確定,是本地一位員外的兒子,前段時間去了京城舅舅家遊玩。
追兇緝盜司的人介入之後,便斷定了此人是死於白狼王之手。
當年白狼王在大雍邊境犯下累累血案,那些慘死於巴格爾之手的邊鎮百姓,其死狀在追兇緝盜司內有詳盡的記載。
所以當幾位金衣神捕看見員外兒子的屍體后,便篤定了是白狼王做的!
聯想此前傳言對一千五百萬兩銀子有興趣的「業火僧」渡難出現在漠北的白狼王庭。
再加上白狼王的門生暗殺了知府沈柯。
看起來,渡難和巴格爾這兩個高居黑榜二,三位的兇徒是打算聯手了。
「今天一早,主凶緝盜司的林大人便過來看望二老爺嗎,期間林大人對二老爺說了白狼王有可能已經來到寧安府的事。」高傑接著回稟道。
一早就過來看望父親,那就是剛剛在郊外查看過屍體,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齊府。
齊宣雙眼微眯,看來追兇緝盜司的人對自己不是很有信心啊!
父親齊晏因為近些時日工作強度過大,再加上天氣反常,感染了風寒告病在家。
齊宣估摸著林青鳳此番前來看望父親倒是其次,想要尋求自己的幫助才是主要的目的。
果不其然,晌午剛過,杜千山便帶著杜採薇一起登門拜訪。
雖然名義上也是打著看望齊晏的旗號。
但一旁作陪的齊宣,還是發現杜採薇幾次欲言又止的姿態。
今天杜採薇少見的沒有穿戴官服,一襲鑲紅勁裝,腰間斜挎短刀,英姿颯爽十分吸晴。
齊宣心中不禁感嘆,習武的女子別的不說,身材倒是個頂個的挺拔。
不過眼睛挪至那一馬平川……
當然有些方面,註定還是要看天賦的。
面對齊宣不加掩飾的打量,杜採薇面上並無任何不耐之色。
怕別人審視,還當什麼女捕快!
反倒是看著杜千山和齊晏說起了家長里短,杜採薇眼中逐漸浮出焦急之色。
最終,杜千山還是將話題引到了「白狼王」巴格爾身上。
在他詳數巴格爾對大雍百姓犯下的諸多血債之後,原本病懨懨的齊晏也不禁跟著同仇敵愾怒火中燒起來。
「如此十惡不赦之徒,竟然還敢明目張胆來寧安府,豈不是視我大雍朝廷為無物!」齊晏怒聲道。
當然是視大雍朝廷為無物。
齊宣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暗想道。
堂堂絕頂高手,既沒有家室作為軟肋,也沒有師門約束,人家憑什麼將你朝廷放在眼裡。
這些道理齊晏這個純粹的讀書人不明白。
杜千山豈能不明白。
按照江湖上的慣例,要拿下一名高手,至少需要三名和對方同等修為的高手才能做到。
也就說,想要拿下白狼王,至少需要三名絕頂高手出手。
朝廷能夠調動三名絕頂高手任其驅使嗎?
少林一向和朝廷關係密切,但逢朝廷有事,也不吝嗇門中高手。
但是現在法寅武功盡失,而普善剛剛從生死關頭救回來,尚且不知道恢復得如何。
純陽派的廣寧真人,似乎和當年的景帝以及靖懿太子關係不一般。
若是廣寧真人願意出手,倒也簡單了。
畢竟絕頂之間亦有差距。
齊宣不相信白狼王的修為能達到廣寧真人的層次,頂天了也就是馮九清,法寅的水準。
不過話說回來,官府若真是有把握請動廣寧真人出手,也沒必要來齊府了。
「齊宣,這事你怎麼看?」齊晏此時心中恨不得將白狼王千刀萬剮方才解恨,但畢竟是江湖中事,他只能詢問兒子。
果然還是到我這兒了。
齊宣微微一嘆,旋即對著杜千山問道:「你們可查到了白狼王現在何處?」
「暫時還未查明!」見齊宣終於開口,杜採薇連忙站出來說道,「不過我們的人手已經鋪了下去,只要他還在寧安府內,一定能夠找到的!」
說罷杜採薇不禁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
這可是黑榜第三的兇徒啊!
自從黑榜問世以來,榜單上前五的人還從未真正伏法過。
若真是能夠在寧安府將白狼王繩之以法,這無疑是自追兇緝盜司創立以來辦成的最輝煌的案子!
想到這裡,杜採薇看向齊宣的眼神中不禁充滿了期待。
作為為數不多了解齊宣真實武功修為的人,她堅信只要齊宣出手,白狼王定然會伏法受誅!
齊宣稍加思索后,尋了借口將杜採薇叫到了一邊。
「只要找到雷黎,就能找到白狼王。」齊宣緩緩說道,「若是能夠找到白狼王,我可以出手解決他。」
齊宣答應出手也不光是為了朝廷。
雷黎已經找上了袁有為,不管是為了報仇還是別有目的,反正都是來者不善。
既然梁子已經結下,且對方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那最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斬草除根。
順便也可以向遠在京城的皇帝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省的他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的。
既已下定了決心,齊宣便將雷黎化名巴蘭找上了袁有為的事告知了杜採薇。
其實在從袁有為口中問出這件事後,高傑便已經派人去尋訪了「巴蘭」的下落,但沒有結果。
畢竟齊家來到寧安府的時日不長,且暗衛人手捉襟見肘,能保護齊府不出事就已經算是萬幸了。
情報方面的事,還是由人多錢多的官府出面最為妥當。
當聽到由雷黎的下落後,杜採薇眼睛頓時一亮。
只要有了線索,他們就可以順藤摸瓜將其挖出來!
得到了齊宣出手承諾和雷黎相關情報的杜採薇迫不及待的尋了個借口離開了齊府,而後直奔府衙。
「派人跟著她。」齊宣對高傑吩咐道,「告訴你的人不必隱瞞行蹤。」
「是!」
高傑一口應下,旋即趕緊去安排了。
「白狼王……不知道能給我帶來多少驚喜?」齊宣摩挲著手中的瓷杯,喃喃道。
……
寧安府一座古樸典雅的道觀中。
廣寧真人正在大殿正中打坐,濃密且黝黑的鬍鬚垂至了盤膝的雙腿之上。
一個面容幹練的道士走了進來,對廣寧真人躬身道:「師尊,那位姓杜的女捕頭從齊府之後,官府那邊就開始行動了,看來是有白狼王的線索了。」
「這麼說……齊宣已經答應出手了。」廣寧真人緩緩張開雙眼,開口之際嘴角不禁浮出了一絲笑意。
「白狼王成名幾十年,且邪術詭異,僅憑齊宣一人……」幹練道士皺眉道。
「什麼狗屁邪術,無非就是得了一部分化血神功罷了。」廣寧真人聞言不屑道,「能幹出吸取常人精血的勾當,想來化血神功也練的不到家!」
「不過……」廣寧真人皺眉呢喃道,「化血神功應該隨著隱帝長埋地下了,究竟是誰傳了化血神功給巴格爾,亦或是隱帝傳承真的流傳到了漠北……」
「玉虛!」廣寧真人突然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大弟子,一臉肅然地問道,「那個聶元真你查的如何了?」
玉虛真人回道:「只知道此人來自西域,並且和二十年前在荊蜀一帶掀起腥風血雨的無極魔刀關係匪淺。」
「那就對了!」廣寧真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什麼狗屁西域無極門,原來是隱帝一脈的人,難怪和那些見不得人的傢伙一樣,躲在西域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師尊,那我們……」
「暫且先看看。」廣寧真人果斷出言打斷了弟子的問話,隨後冷笑道。「現在看著大雍暗流涌動,有些牛鬼蛇神就按捺不住了。」
「另外你去提醒元申,這段時間不要分心,潛心準備武林大會,那件東西決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玉虛真人不解道:「師尊,不過是一柄寶劍而已,值得讓師弟的修為……」
話未說完,再次被廣寧真人打斷:「你以為武林還是以前的武林嗎,天底下已臻純陰純陽之境可不止元申一人。」
「那件東西再現江湖,便是最明顯的預兆!」
說著,廣寧真人悠悠一嘆:「這天……要變了!」
玉虛真人聞言眼中瞬間湧起萬千思緒,但最終歸於平靜,隨後默默地低下了頭。
……
山河會在寧安府的分舵位於江邊。
在一名山河會幫眾的引領下,齊宣和趙玲月來到了岸邊一艘大船前。
齊宣一眼便認出,這艘猶如小山一般的大船就是當初大江幫的戰船。
「齊公子,幫主就在船上等您!」
對方態度自始至終都十分恭敬,齊宣不免多看了其幾眼。
見齊宣打量自己,領路的山河會幫眾當即一笑道:「齊公子當初在船上大顯身手時,小的就在船上!」
原來還是老熟人!
齊宣頓時露出了一絲笑容,旋即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隨後和趙玲月一起上了船。
待兩人離開后,負責在岸邊把守的兩名山河會幫眾立刻小聲問道:「兄弟,剛剛那兩人是誰啊,怎麼還勞駕咱們幫主親自出面!」
領路的弟子笑意一斂,連忙出言提醒道:「噓,小聲點,這事可千萬別讓幫主聽到了,這事誰提誰死!」
當年龍江府發生的事,對於如今聲勢恢弘的山河會來說,是一個人誰都不能提的禁忌。
所以每當唐天闕看到齊宣,眼底之中都有著一抹揮不去的尷尬。
不過對於齊宣和趙玲月的到來,唐天闕還是給足了排場。
除了他本人以外,山河會在寧安府的高層悉數出現。
天樞長老烏桑,天權長老唐飛星,開陽長老駱潮生以及搖光長老董寒煙。
要說四位長老中,齊宣最熟悉的還得是董寒煙,畢竟但當初在上清觀時就已經見過了。
而董寒煙自當初船上自爆無極魔刀的身份后,便一改從前的溫婉,變得冰冷且無情。
雖然是個容顏出眾的年輕女子,但卻是七星長老中最讓人恐懼的存在,其赫赫凶名即便是遠在寧安府的齊宣也略有耳聞。
看見齊宣,董寒煙冰冷的雙目沒有一絲變化,只是掃了一眼便轉向了江面,隨後再也沒有看過齊宣一眼。
唐天闕將齊宣請入了艙內,沿路上笑問道:「今天是什麼風,竟然將齊宣吹到了我這裡。」
齊宣和趙玲月對視一眼,隨後便直言道:「其實今天不是來打擾唐幫主你的,而是為了您手下的這位烏桑先生。」
話音剛落,齊宣便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齊宣側目相視,只見一位老者,雖然穿著中原的服侍,但是其耳朵上佩戴的誇張銀環已然彰顯了其異族的身份。
而更為奇特的是,老者的左肩上蹲著一尊通體金黃的蟾蜍。
若非能夠從蟾蜍身上感到一絲生機,只怕齊宣也要將其認作是雕塑。
見齊宣是為了自己而來,烏桑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疑惑,但很快冷靜下來,眼睛盯著齊宣良久,最後用生硬的語氣問道:「齊公子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而身為正主的唐天闕十分好奇的看了一眼齊宣,趙玲月以及烏桑,沉思片刻后笑道:「若是有什麼事,不妨坐下來慢慢說。」
齊宣也沒打算瞞著唐天闕,於是便點了點頭。
進入船艙落座后,齊宣便示意趙玲月將提前準備好的紙張拿出,遞給了烏桑。
紙上畫著的自然是那塊奇石上面的銘文。
烏桑只是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問道:「這種古老的銘文已經不多見了,你們是在何處看到的?」
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是銘文!
看來有戲!
趙玲月立即問道:「敢問烏桑先生,可知道這些銘文的出處和代表的含義?」
烏桑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若是有全部的銘文我倒是可以解讀一二,只是這一點點……」
烏桑仔細斟酌半晌,最後還是無奈搖頭。
本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而來的齊宣和趙玲月見此情形並無失望之意。
不過齊宣還是多問了一句:「烏桑先生,能否推斷出這些銘文是多久以前的東西?」
烏桑雙手拿起畫紙放至半空仔細端詳片刻:「最起碼是五百年前的東西。」
說罷放下了畫紙,烏桑開口解釋道:「這種銘文乃是當年巫族部落常用的紋飾,而巫族部落流落至南疆之後逐漸分化成了無數小部落,我們五仙教所處的部落便是其中最大的一支。」
說著烏桑解下了耳朵上的銀環,放在了桌上示意齊宣和趙玲月查看。
「二位可以看看這銀環上的紋飾,是不是和畫紙上的銘文勾勒手法十分相似。」
果如烏桑所說,銀環上的紋樣和銘文勾勒的方式的確十分相像。
烏桑見齊宣和趙玲月點頭,旋即將銀環重新戴回了耳上,繼而說道:「二位給予的畫紙上的銘文,雖然勾勒方式相似,但是手法卻更加複雜,顯然是來自更加古老的時代。」
說著烏桑敲了敲銀環發出了悅耳的聲音。
「我這隻銀環乃是五百年前五仙教初創時打造,所以我才說二位提供的銘文最起碼是五百年前的東西。」
五百年前,那時候還沒有大雍呢!
而趙玲月臉色突然一沉,緩緩開口道:「敢問烏桑先生,一百多年前是否有一位姓趙的中原人曾到過你們五仙教。」
「嗯?」烏桑疑惑之際抬頭。
正巧撞上了趙玲月冰冷的雙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