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假人情
第2章真假人情
粗獷的男聲遠遠地問道:「阿武,你不是服侍公子嗎,怎會過來,送飯的不是阿丙嘛?」
阿武笑道:「阿丙他肚子不舒服,我就過來了,不知這裡面的人是誰啊?」
「一位姑娘,受了重傷,養在這裡的。約摸是醒了,才叫人來送飯,不過聽說傷得太重,你放在這裡她哪怕是醒了,也夠不到啊。」阿甲的聲音近了一些,似乎來到了門前,「前兩天都沒人動。」
那影子獃獃地一動不動,餘十嚼著菜,眼神下移,只見對方修長鋒利的指甲緊緊地貼著門框,好似下一刻就要穿牆而過,手上並沒有被燒傷的痕迹。
對話還在繼續。
阿武搖搖頭,略帶可惜道:「是嘛?傷得重更要吃點了,可惜這門是鎖著的,誰也進不去,她醒了也許能吃到飯。」
小門再度被打開,阿武看見盤子不見了,笑道:「看來這姑娘是醒了。」
餘十覺得這人運氣真好,若是他再將那小門往上推一點,便能觸到那影子了。
「呵,」阿甲有些不屑,沒多想,只覺得這人在惺惺作態,埋汰道,「你也不嫌這晦氣。」
阿武回過身子,撓了撓頭,摸著手臂泛起的雞皮疙瘩,不在意道:「不就是一廢棄的宅子嘛,有什麼好晦氣的,你今日怎不出去玩?」
阿甲一聊起這事,就更氣了:「那是我不想嘛?小姐派我來守在這裡,更何況外面這陣子不太平。可虧了我,剛約了阿玲就遇到這些,哎,這都什麼事啊!」
阿武疑惑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阿甲挖苦道:「也就你跟著公子,前兩日才回來不久,還沒出去過吧。外面啊,正鬧鬼呢。」說到最後,聲音逐漸變輕,聽起來有些神經叨叨的。
阿武有些不信:「鬧鬼,怎麼會,亂傳的吧?」
房內的餘十聽到這,樂了,心想:「哎呦,你們現在把門打開也許就能看見了。」
阿甲倒是信幾分,但是不想多談外面的事,轉而聊起了另一件事:「這屋子以前也是鬧鬼的。」
阿武聽著這話,更不信了:「我看你是去茶樓去的多了,聽書給聽進去了。要是鬧鬼,小姐會將人放在這裡?」
阿甲有些生氣道:「你可別不信,這屋子以前去過人,晦氣的很,放完碗趕緊走吧。」
阿武也不糾結,問道:「那你知道裡面這位是犯了什麼事嘛?」
這話題,餘十很感興趣,也很想知道,豎起耳朵聽。
阿甲低著聲音:「前幾日小姐不是去城隍廟了嘛,外面傳聞小姐回來的時候看見這人躺在河邊。當時啊,這人滿身血污,遠遠躺在那,小姐菩薩心腸,於心不忍,就將人帶了回來。」
阿武疑惑道:「啊,這樣?那為何不在廂房,在這裡?」
阿甲撇嘴:「也就你這個剛回來的,信這個。我看吶,是小姐想拿她祭祖。」
阿武沒有領會這個意思,困惑道:「什麼?這和祭祖有什麼關係,不是小姐心善嘛?」
「當然不是!」阿甲驟然提高聲音,他迅速轉頭環顧四周,怕有人經過,又壓了下去,「這不後天月圓夜嘛?」
阿甲悄悄吐槽道:「你跟著公子在外待久了,對這府里現在的情況還不了解。這老爺啊,如今每到月圓夜,都要活人祭祖!已經快半年了。」
阿武被嚇了一跳,震驚道:「什麼!為什麼,不報官嘛?」
阿甲忌諱莫深:「誰敢報?聽說,就和你面前這房子有關,半年前,這出了點事,整個屋子是邪氣森森的。」
阿武跟著公子回來看宋夫人,並不了解個中緣由,只是道:「什麼事?可這不是更造孽嘛?何況我聽說,老爺當初不是請了仙家過來嘛?」
阿甲倒是知道一些,只是不願多談:「就是仙家說的,活人祭祖求太平。」
阿武皺著眉,又問道:「是嗎,有這個風俗?明天不是也有仙家前來嗎,和上次的一樣?」
阿甲回答道:「怎會一樣?明天來的聽說可是個顯赫的,以前的那個就是個術士。明天的仙家是為了鎮上來的!鎮上最近不太平,估摸著老爺可能是也想仙家看看這邊,把這邊也順道解決了,不然怎會允許他們住府里。」
阿武點頭:「那為何還要帶屋子裡的這位回來?」
阿甲白了他一眼,很是不理解阿武這腦子,這些年怎麼跟著公子走南闖北的,說道:「兩手抓,兩手準備啊!萬一仙家沒解決這邊的,那以後不得出事。走吧,天要黑了,趕緊回去。」
不知是不是阿甲的話的作用,阿武覺得背後陰氣森森,連忙點點頭,「快,走吧。」
夕陽西下,屋子裡漆黑寂靜,屋子外還能聽見蟋蟀在叫。
兩人漸漸離去,那影子也慢慢消失。
餘十這才仔細品嘗,吃了一口,是米飯的味道,摸著桌子,感受著觸感,暗想:「這世界是真的很真實!若不是她聰明,不然會感慨自己她又穿越了,還是身穿的那種。」算了,橋到船頭自然直,命在自己手上就行。
那按照這兩人剛剛說的話,這宋家莊是從半年前開始不太平的,有術士來過,只是不知為何沒有根治,反而叫宋老爺活人獻祭,撫慰亡靈,現在鎮上不太平,又請了仙家,而自己則是那個備胎。吃完將其端著,放回原地,起身坐在床上打坐。
她留了個心眼,放了枚銅錢在四方,趨吉避凶。
夜晚,靜悄悄的,一坐坐到天亮。
被外面的嘈雜聲喚醒,還是昨天的兩個家僕。
阿武將盤子端了出來:「看來這姑娘確實是醒了。」
阿甲還沉浸在剛剛的狀態:「阿武,不愧是仙家啊,你說我阿甲會不會也有那個仙緣,嘿,嘿!」在那裡踢了兩下。
待阿武餐盤放了進來,餘十老套路先測試,沒問題立馬開吃,她要乾飯!
阿武眼裡帶著嚮往:「莫不成真的有仙家?」
阿甲點頭,「那是當然,也就你不信這些,你跟著公子走南闖北,沒遇到過?」
聽到這裡,餘十也跟著點頭,時人崇仙求道,不少達官貴人因為這走上歧路,這種風氣下,百姓也變得愛神敬鬼。
阿甲沒給阿武回答的時間,頗有些埋怨道:「我好想去東堂看看,誰才要守在這裡。」
阿甲話音剛落,熟悉的聲音遠遠傳來:「阿玲,阿月,你們在外候著。」
「進去看看。」
外面一陣喧嘩,她將碗筷放了回去,看著門口,施施然地躺了回去。
「郎中,她怎麼樣?」宋小姐捂著鼻子,嫌棄這裡的陰濕,暗暗啐了一口。
「這……」似是不敢相信,再次把了脈,摸著鬍鬚,看著對方祥和的臉色,轉著眼睛,聲音低沉,似是感傷,「宋小姐,這姑娘還是老樣子。唉,只能靜養,聽天由命。」
宋小姐對這個狀態再滿意不過,念著東堂的事,不便在此就留,不屑道:「人活著就行了,不用治好,反正活不久。」
「走吧。」
人匆匆地來,又匆匆地離去。待人將門關上,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餘十睜開眼睛,只見一人橫在床頂,著灰色衣裳,面容慘白,青絲垂落在床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