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為約定少輕不殺生 勝而求和
面對施渡的不停攻擊,少輕漸漸的有點兒捉襟見肘,好在施渡的臉色也並不大好看,顯然施展兩個刺球對他來說也並不輕鬆,他的法力也撐不了多久。
果然,在連續的攻擊不中后,刺球的光芒越來越弱,匯聚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少輕趁刺球剛剛匯聚的一剎那,閃開身後,三柄暗劍齊發,將所有光芒振的支離破碎,那肉球沒了光芒,變得普普通通,瞬間煙消雲散。
施渡受到功法一點小小反噬,雙手手掌一陣酥麻,抬眼瞪著少輕,少輕也不甘示弱,回瞪過去,戰鬥激起了他強烈的好勝心,雖然不想傷人,但還是不想輸,他催動暗劍,幾柄暗劍將施渡包圍了起來,劇烈的顫抖著。
「施前輩,還要打嗎?」少輕停在空中,緩緩地道。
「你小子別得意,要殺便殺,不然我跟你不死不休,飛葉派上上下下無數弟子也會跟你不死不休。」施渡情知敵不過,也看出少輕無意下殺手,奈何性命悠關,也無屈從的理由。
「施前輩,人死不能復生,如今飛葉派上下能贏我的怕還沒有,兩派再這樣打下去,到頭來,死的都是些無辜的人,我這個罪魁禍首反而安然無恙。不如我們就此停戰,定下契約,從今以後每一年的今日,我自願來你飛葉派,接受任何人的挑戰,只要你們有人能贏我,我甘願一死!」少輕這話說得特別大聲,在戰場的人幾乎都能聽見。
此時戰場上真正已是血流成河,雙方都疲憊不堪,已是顧不得防守,正是拋卻性命勉強支撐著進攻,在戰下去,死亡的人數只會越來越多,尤其是浩淼派本來人數就少,底層的戰力遠不如少輕這樣的絕頂高手,如今總體人數已處於明顯劣勢。
戰勝求和,本來是軟弱的表現,施渡聽完,頗為一驚。他掃了一眼天上地下,天空中人如浮雲,血如雨下,沿江兩岸幾片大大小小拉扯開的戰場都已是戰立在血泊之上,耀眼的不再是劍光,葉光,而是鮮紅的血光。
「罷了,如此局面,徒增殺孽。」施渡說完,大手一揮,示意停戰,飛落地面。
少輕也示意浩淼弟子全體住手,收攏殘餘人員,跟著施渡來到了已經頹廢的望辰樓廣場。
此時的望辰樓雖然已經倒塌大半,但基層依然穩穩地立在江水中間,氣勢依舊逼人,堵塞的江水沿著廣場的邊緣流去,差一點就要淹沒廣場。
打掃過後,兩派就在廣場各分一邊,中間立了一個長長的石桌,開始了談話。
「年掌門,你即要停戰,也行,除了你剛才說的,我還要你自願留在飛葉派,並且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許殺我飛葉派弟子。」
「什麼,要我留在飛葉派,這怎麼成,我可以發誓不殺你飛葉派弟子,但我絕不能留在你們飛葉派。」少輕可不想做飛葉派的囚徒,就算是一直只呆在浩淼派自己都不能接受。
「好,那你們浩淼派的弟子從此便遠離我飛葉派管轄區域,再不踏足。」施渡又怕兩派再起紛爭,補充道。
「可是普天之下,哪裡還有地方不屬你飛葉派,我們劍海早已沉淪,不在此地,又往何方?」少輕據理力爭,兩派之間已經漸漸融合,少輕知道很多區域都有浩淼派弟子的家業,這是不能讓的。
「這……」少輕望了望此時已經全部站在自己這邊的手下,還有身邊的爹娘,爹娘的身上竟也帶著一些傷痕,飛葉派果然人多勢眾,頂層高手發展的速度也是驚人。
「即是停戰,我就跟你實說,只有你留在浪城,我才能放心地讓浩淼派的人留在我飛葉派的地盤,量他們沒了你也不敢鬧事。」施渡淡淡地道。
少輕左右為難,他是打心眼裡不願意被任何事情任何規矩任何地方束縛住的,可眼下他是一派掌門,是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
「你只管自己決定,我們都支持你,大不了,一輩子都在海上漂泊。」年傲拍拍少輕的肩膀,雖然平時年傲對自己的兒子管教甚嚴,但經歷了劍海浮沉之後,年傲早已經把浩淼派交給了年少輕。
站在另一邊的寒雲也沖著少輕堅定地點了點頭。
「大不了再戰一場!」
「對,大了了再戰一場!」
少輕的身後也是一片呼喊,雖然人數不及對面多,但也絲毫沒有怯意。
少輕心裡明白如果輕輕鬆鬆,就再大戰一場,而不用說『大不了』了。
「就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嗎?」少輕看向對面的施渡,施渡身後已經站滿了人,儘管有人缺支胳膊,有人少條腿,但依然排列地整整齊齊。
「沒有,除非你還想戰下去!」施渡不假思索。
「好,我們走,我們都走!。」少輕想慷慨激昂地直接應道,然而在莫及思的經歷告訴他,什麼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像莫及思、劍海、風林這樣的大世界都會消失不見,而這裡,普普通通的地方,脆弱的生靈,脆弱的生態,千百年來,卻無大增大減,不移不滅,安然無恙,人丁還越來越興旺。
所謂的天到底在哪裡?所謂的仙到底在哪裡?
人生天地間,也許已經說明了一切!
天外,自是有的,但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一步上去的。
「好,我留下!」沉默片刻,少輕緩緩抬眼,一字一字地說道。
「口說無憑,就請年掌門立下字據,在場所有的人都是見證。」施渡說罷大袖一揮,立時就有人拿來了筆墨紙硯。
兩份契約就在這一片江水嘩嘩流過的廣場上籤定了下來,雙方領頭人都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自己的手印。
隨著契約的交換,浩淼派在實質上成了沒有教主的劍派,而他們的教主則成了飛葉派實質上的囚徒,一場生靈塗炭的戰爭總算告一段落。
後人曾說,這是一場來得快去得也快的戰爭,就是它,一場戰爭,改變了浩淼派和飛葉派之間的相互對立,讓所有修道之人懂得,戰,不是修道的唯一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