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耐心的林奇

「你為什麼要幫我?我想要殺死你們的聖騎士!」雙子巨人一時之間大腦有點過載，他兩個腦袋也不夠用。

林奇目光凜冽，一字一頓道，「我與林奇是仇敵。」

「什麼?你可敢看著我的雙眼再說一遍?」

當雙子巨人眼眶發綠時，所有直視他雙眼的人都會說出真話。這項天賦魔法雖然雞肋，但卻無解。

林奇偏過了頭去，「反正你知道我是來救你的就行了。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一字一句你都不要忘記。」

雙子巨人膨大的身軀逐漸縮小，他知道林奇是來救他的，他用左手抓了抓自己的左腦袋，又用右手抓了抓自己的右腦袋，「恩人，你說的辦法不會太複雜吧?要是我記不住怎麼辦？」

林奇搖頭，要是肖伯納在此，他那看傻子的眼神估計會比看唐納德更甚。

「聽好了，你要是記不住，就左腦袋記一半，右腦袋記一半。要是這樣都還記不住，那這輩子就別想殺林奇報仇了，下黃泉去和你的親長作伴吧。」

聽到林奇二字巨人就火大，一時之間身軀似乎又要膨脹，做出了要仰天怒吼的態勢。

林奇趕忙叫停道，「你動靜小一點，別把林奇的同黨引來了，要是那樣我還怎麼幫你?」

雙子巨人的身軀再度縮小，似乎頗為委屈。

他顯然根本就不知道林奇已經脫離了獵人協會。在他的想像當中，一個奇醜無比的油頭大叔正衣不蔽體地在遺忘小鎮的風月場所對美女左擁右抱，那人不時還指著這個光牢的方向對他嘲笑。這就是他想像中的林奇，現在，縱使林奇脫下狩獵套也能把他騙得團團轉。

被人欺騙是雙子巨人一族最不堪的恥辱，「騙子」是他們族落中最難聽的髒話，可是很不幸的是，年幼的他才出門就被抓住了，才被抓住就把自己最憤恨的人當做了恩公，又被騙了一次。

林奇摸了摸鼻子，其實他也不想，細想起來這確實有點太過缺德，過於老六。

「那恩公你說吧，我要是記不住你就多說幾遍。」雙子巨人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咳咳」，林奇緩緩開口，「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成功與否還要看運氣。如果明天對你們行刑的是一個年輕巫師和白鬍子老頭，那你們多半沒救了。」

「哎」，林奇又嘆了一口，「大仇未報，林奇的模樣你都還未見到，可惜就要死在這裡了。」

眼淚嘩啦啦地從雙子巨人的左腦袋上流下來，「恩公，你救救我!」

雙子巨人的右腦袋怒罵道，「真沒出息，你居然當著恩公的面哭，真是丟家族的臉!」

顯然，右腦袋也把林奇當恩公了。

「還不是你非要來殺林奇」，左腦袋哭得更厲害了，「我都給你說了，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嘛。這一路過來什麼東西也沒吃，死到臨頭居然還是個餓死鬼。」

「你們從哪裡過來的?」林奇也很好奇降臨節究竟是什麼力量在幕後推動，居然能讓這種深林里的魔法生物，來到遺忘之森外圍。

「從家裡來的」，右腦袋抓了抓頭，「每到降臨節，家族的親長就會鼓勵我們在森林邊緣去，說是能『碰運氣』。」

「碰運氣?」林奇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右腦袋又道:「我想反正出也出來了，就乾脆順帶殺了林奇把仇報了。」

林奇腹誹，你這個『順帶』可用得相當精妙。

「這麼自信?」

「無比自信，那個禿頭絕對不是我的對手。」右腦袋挺起胸膛，用右手拍了拍。

林奇已經判斷出了來了，看來左腦袋更聰明一點。

「等一下，你說什麼，禿頭?」林奇反問。

「你不知道林奇是個禿子嗎？」右腦袋露出訝異之色，「聽說他的酒糟鼻塌下來可以塌到他的下巴，他的那個啤酒肚按比例比我父親的還大，據說他一口牙齒都是黑的，兩隻眼睛還瞎了一個呢，我們族人都是這樣說的。那林奇很好辨認的。只要抓住了遺忘小鎮里最難看的那一個，一定就是他了。然後一腳踩死就行了，也費不了多大事兒的。」

林奇啞口無言，「得了，咱倆算是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了。」

「什麼意思？」右腦袋又抓了抓頭。

「聽我說」，林奇打斷道，「明天要是對你們行刑的是一個女巫和老頭，那你們就回天乏術了。可是要是來者是兩個中年男人，你們或許還有逃跑的可能。」

雙子巨人雙手抓住光牢，異口同聲道，「恩公，我們該怎麼辦?」

「你們要趁那兩個男人中的騎士不備，突然對上他的雙眼，然後開口詢問他對旁邊人的意見。記住，要用魔法，讓那個騎士說真話，懂嗎?」

「恩公，騎士是什麼?」

林奇扶額，「騎士就是渾身都是鎧甲的人，通常他們身上還帶有劍和盾，明白了嗎？我說的你們都記住了嗎？」

「我數數看，剛剛恩公你說了幾個字來著」，右腦袋搬起了手指頭。

「大概!我叫你們記個大概!別字字都記下來!」

林奇十分無語，可雙子巨人非要把每個字都記下來，還說什麼性命攸關必須慎重云云。

林奇耐著性子守著他們背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左邊背了一半右邊背了一半，暫時看是記住了。

「……很好，那就這樣吧。真記住了?」

林奇也累了，抽身準備離開，他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靠譜不靠譜，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

而林奇今晚可歇不了，他回到村子還要騰個空房子出來給肖伯納做煉金室，明日就要開始嘗試大規模煉金了，順帶自己還要想辦法合成狩獵套裝。

「記住了，記住了。」雙子巨人點頭。

在林奇看來，雙子巨人一族的主事者也真是心大，這種程度的幼年體就敢堂而皇之地放出來。

或許他們的主事本就也不是靠譜的人呢？

見林奇離去，雙子巨人突然解下腰間紅繩，扔給林奇道，「恩公接住了，我爸爸很厲害的，你以後可以拿這個去找他幫忙!」

林奇接住紅繩遠去，道，「你們先盤活自己再說吧。」

「恩公!恩公!你等一下!等一下!」

「就別說什麼送別的肉麻的話了。」林奇轉過身來。

「恩公」，右腦袋用右手抓了抓腦袋，「騎士是什麼?」

林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