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終末之旅
鍾離的邀約，沒有任務點，也沒有額外物品，獎勵很簡單卻很豐厚——仙人血脈。
幾天的修行讓蘇華明白了自己未來的方向——大概是隨著心意在提瓦特的國度四處遊歷，累了就回到絕雲間，留雲借風真君嘴上不說，實際上很歡迎冷清的洞府多一個人的。
仙家的壽命也許不像傳說中那樣永生，但幾千年的時光也並沒有在他們身上留下多少歲月的刻痕。蘇華追求的也不是永生，只是單純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彌補曾經留下的遺憾。
可以說，這樣的福利，相當有誘惑。
背後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為鍾離的任務會很難或者某克羅塞爾善心大發，雙方都明白，如果蘇華沒能擋住天理，再高的獎勵也毫無意義。
微微笑笑，蘇華安然接下這個任務。
天理什麼的，來就是了。
見到蘇華同意，鍾離臉上露出笑容：「今夜就先在這裡借住一晚吧，許久不曾和大家見面了。」
留雲借風真君一臉受寵若驚：「全憑帝君旨意。」
難得看見留雲借風真君這樣小心翼翼的蘇華在一旁幸災樂禍，引來留雲借風真君的白眼。
留雲借風真君和鍾離相處本來沒有這麼拘謹，但許久沒有見面，反而小心翼翼起來。等鍾離盛出鍋里燉好的「文火慢燉腌篤鮮」，幾人坐在石桌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漸漸也熟絡起來。
七七坐在一旁啃著薯片，然後洗洗手在本子上記著什麼。
「吃了薯片和布丁。」
大概是薯片和布丁確實很好吃，七七寫到這裡停了下來，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薯片和布丁的口感。
想了半天，七七在上面繼續寫：「薯片脆脆的，咬一口就碎了，很舒服。布丁涼的，不用咬，和雪差不多。」
大概是對自己的描述不大滿意，七七又忍痛在只剩下半本的本子上畫上布丁和薯片的樣子，小小的，但可以認得出來。
「今天遇到一個大叔叔，暖呼呼的，很舒服，安心。」
大概是今天的事情記完了，七七又翻到以前寫的筆記，都是些很平常的事情，確實七七難得的回憶。
看到第一頁記載的事情，上面寫著自己來了絕雲間，和吃到的西瓜。
七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迷茫，看著本子上畫著的大大的西瓜素描發獃。
「怎麼了？」察覺到七七的茫然，蘇華轉身看去。本子上是第一天的事，記得當時自己為了討好留雲借風真君，換了個冰鎮大西瓜出來，這樣口感特殊的冰鎮西瓜七七也很喜歡吃，最後居然吃了足足半個大西瓜。因為這件事，留雲借風真君還有點不開心，惹得蘇華一陣笑。
「七七……不記得了。」
蘇華被噎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嘆了口氣，只是摸摸七七的腦袋：「那今天就再吃一次吧。」
鍾離的眼神中也帶著閃爍。
一個是記性不佳的殭屍，一個是過目難忘的岩神，明明是兩個極端，卻各有各的煩惱。
或許二人心中的悲哀是相通的吧。
剛好吃飽喝足，蘇華索性花了點任務點換了兩個新鮮的冰鎮大西瓜，在七七驚訝和期待的眼神中切開，然後分給她足足半個，還給了她一個勺子，讓她挖著吃。
七七抱著和自己腦袋差不多大的西瓜，怔了怔，忽然罕見地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
「真好……」
是啊，真好。也許會忘記，但會有人關心你，會幫助你記起，那些珍貴的東西。
可是，鍾離呢？
蘇華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一側的鐘離，他的笑容中，又藏著幾分高處不勝寒？
「來來來，吃瓜了。」蘇華懂事地把另外半個大西瓜遞給一臉懵逼的留雲借風真君，然後拿起水果刀對著另一個大西瓜咔嚓兩刀，剛好兩半，和鍾離一人一半。
「留雲，又吃獨食呢？」天空中傳來幾聲調笑，威鹿踏著虛空降落，棕黃色夾雜著金色的仙鶴緊隨其後，收攏翅膀落在一旁。接著，青綠色的光芒閃爍，魈的身影出現。甘雨姍姍來遲，眼中還帶著些許睏倦，連不問世事的萍姥姥，不知何時也無聲出現在一旁。
一時間璃月的仙人居然齊聚於此，常年清冷的絕雲間多了些許人氣。
蘇華嘴角抽了抽，最後在場的所有仙都分到了半個大西瓜。
「你們怎麼來了？」留雲借風真君心想，自己也沒通知他們啊？
削月筑陽真君寬厚的笑聲響起：「哈哈，怎麼，我們吃蘇華小友的瓜，也讓你不舒服了？」
留雲借風真君白了他一眼。
甘雨則認真地說：「是帝君邀請我們來的，說是很久沒有見面了，一起聚聚。」
「我尋思著今天也不是啥節日啊？」已經被帶歪的理水疊山真君一開口就是厚重的網路氣息。
萍姥姥只是笑笑。
七七一臉好奇地看著這些突然出現的大人。
蘇華則懵逼地看著手中多出來的一半瓜沒了。
魈、甘雨，疊山理水真君、削月筑陽真君、歌塵浪世真君，五個人啊不，五隻仙哇，我還有半個瓜呢？
我辣么大一半瓜呢？
不遠處山巔，綠色的溫迪手中抱著半塊瓜，看著下方懵逼的蘇華笑笑。鍾離似有感應，抬頭和他對上視線，又轉身看向眾人。
仙人的相聚明顯讓鍾離的心情好了很多。
作為過目難忘，心中又藏著很多事情的神，鍾離在磨損下越發孤獨，逐漸和世界都產生了疏離感。雖然和仙人相聚，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卻也可以暫時溫暖一下他石頭的心。
眾仙家就這樣相談到半夜，連帶著留雲借風真君的「得意徒弟」蘇華都和他們熟絡了不少。直到夜深人靜，清冷的月亮掛在半空，鍾離才讓大家略微安靜。
「各位，今日相聚，我還有一事宣布。」鍾離的面色嚴肅了不少，連帶著仙人都收起了笑容。
鍾離手中出現了一個小巧的木匣子，鄭重地說：「留雲，此物交由你保管。」
留雲借風真君接過匣子：「不能打開嗎？」
雖然很少見，但鍾離確實有讓人保管東西的先例。作為仙人，聽鍾離的安排就可以了。
「不。」鍾離露出一個笑容：「等到需要打開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了。」
不知為何，蘇華從這笑容中讀出了一絲釋然。
「好了。」鍾離收起嚴肅，面色如常：「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蘇華，明日一早就與我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