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琴川見
「謫仙湖?」江月落認出了地圖上的湖水。
「這是夏州?」游蹊一眼看出地圖是夏州。
「正是我夏州謫仙湖。」江月落回答。
「什麼我夏州,難道在夏州的神兵除了你琴川無人可去嗎?」有人高聲問。江月落自知這人故意如此爭論,看了一眼高堂上的父親。
「諸位多慮了,謫仙湖大家都可以去。我也不怕說給大家,謫仙湖是三百年前修仙界第一的顏思蕪的居所。」江觀海道。修仙者自可以延長壽命,但能延長多久也是看道行看修為,一般人就算入修道有法,那最多不過百餘年,厲害的人能有兩百餘年,那已經是鳳毛麟角了;能活過三百年以上的只有像心盡仙君一般的存在,且心盡仙君已快到化神境只是瑤山突生變故,他才還留在人間。
「顏思蕪曾橫闖各大宗門,諸位若是有當年人在,自然都還記得。」江觀海繼續道。今日當年,今日人在當年最多不過是個半大孩子。
「顏思蕪是誰?」桑若不禁疑惑。
「這樣聽起來在玄武廟斬蒼劍幻境中,有一個只能兩人出來的情海幻境,那個人應該就是顏思蕪前輩。」顧溪亭想著道。
是她?當時幻境中脾氣陰晴不定的那個女子。
在座能過上兩百年的人少之又少,但也有,那就有人記得顏思蕪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不過,既然已經得到了地圖,幾大仙門沒多久就散了。桑若也告別了前輩們和江月落。
一出琴川便看見了宏禮在門口,以及在門口的隨風。隨風見到桑若出來微笑著,算是打招呼,但隨著身後顧溪亭和月白掌門出來,她便笑不出來了,眼神閃躲不知所措。
剛出來的月白等人也看見了隨風,但置若罔聞。
桑若想起月白掌門送劍之恩,忙上前道,「月白仙君前輩,上次你贈我一把劍,我還沒來得及謝你,謝謝你贈我的月鳴劍,我很喜歡。」
「哦?」月白轉頭看桑若,「溪亭沒告訴你嗎?月鳴劍正是謫仙湖顏思蕪留下的劍,她曾在蘭溪修行,離開前將劍封印在了劍鞘中,非她本人和有緣人不能拔出來。」
「弟子才知道是顏思蕪仙君留下來的劍。」顧溪亭先前只知道月白說這劍被桑若拔出來了,算是與她有緣。
「師父看到月鳴劍有拔動的痕迹,知道是你拔出來的。師父待人如此好,雖桑若姑娘你有過於蘭溪,但師父她認為,既然你是月鳴劍的有緣人,那這把劍不如贈予你,也算是一樁妙事。桑若姑娘你果然知道感恩,不像別的人,深恩負盡。」穆清秋在一旁說道,她言語之間略帶諷刺另一邊。
「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那多謝前輩。」桑若感慨,她的武功法術道學沒有一樣十分精通,竟然能拔得出這把劍。在玄武廟幻境里的顏思蕪仙君竟然和自己有緣?真是難以思議。
「好了。最後一樣神兵我不強求。但絕不可落入賊人手裡。我有要事先回蘭溪了,溪亭、清秋,你二人去謫仙湖吧,萬事小心。」月白知道兩門一庄已經各有神兵,她沒有要稱霸仙盟的想法,且她現在更想知道為何蘭溪的神示台要比其他宗門先出現那提示。
「是,師父。」
「是,師父。」
「前輩,慢走。」
很快,月白走了,隨風滿臉坦然的和游蹊站在一塊兒說些什麼,卻不時地望向這邊。
風雲山莊就來了思修和林疏予,他二人剛出琴川門口,思修明知故問道,「小子,哪個是桑若呀?」
桑若知道這是在點自己,便上前道,「莊主前輩,正是在下。」
「是你呀。怎麼來我庄時,也不帶去先見我?」思修轉身不滿地問林疏予。
「弟子知錯。」林疏予望著二人,蹙眉回答。
「莊主前輩,我一開始就想拜入風雲山莊,但林師兄說山莊不收女弟子,但我很喜歡風雲山莊。」桑若見思修很和藹,忍不住就開始胡說八道。
思修瞥了一眼林疏予,又看回桑若,讚許地道,「他說得也沒錯。不過你小小年紀卻能為瑤山奔走打算,能為修仙界東奔西顧,還在洛城救了許多人,是個重情重義的善良的孩子,大家都很喜歡你。雖然我庄不收女弟子,但你有修行上的問題,隨時可以找林疏予,我命他教你。若他都不能教你,那我也教不了什麼了。」
「多謝莊主前輩。」桑若還是第一次被無關於洛城一事的人讚揚,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此時已經餓過了,便不覺得餓了。
「我也不去謫仙湖了。疏予如果一個人去覺著悶,我可以讓疏齊和疏柔他們來。」思修慢慢道。
那豈不是一個很吵,一個來了當沒來?桑若心想。
「師父,不必了。弟子一人去就行。」林疏予道。
「好吧,反正神兵能取就取,取不了就算了。」思修在知道神兵是為了抵禦魔魂之後便覺責任重大,適當轉移給其他宗門也是可行的。
「是,師父。」林疏予能猜測到思修的想法,只是自己已經摘不掉任何責任了。
「再見,莊主前輩!」
雲捲雲舒,去留無意。
各大宗門都從琴川出來了,多數都往謫仙湖趕。隨風見出來的人逐漸多了,便走開了。顧溪亭見風雲山莊也沒有長輩前去,便主動問,「林兄,桑若姑娘,要不要與我們一同去謫仙湖?」
「好。」林疏予見月白掌門也走了,便知道蘭溪與自己山莊意見相似,可以同行。
「那我們一起吧,對了,林師兄,宏禮呢?」桑若眉眼彎彎地問,眼神不自覺瞟了眼顧溪亭,沒想到顧溪亭也跟著去。她偶爾想著實在不該被女兒情長左右,但又忍不住不想。但是又想蘭溪宗情絲都無,自己可千萬不要動心才是。只是一見到他人,就會忘了。
「宏禮他在風雲山莊等你,你不必擔心他。」林疏予眼裡略帶笑意。
四人同行。一路上,桑若御劍如風,比之前又進步不少,林疏予知道她是要展示給大家,嘴角也不自覺帶笑。
桑若也自然小聲同林疏予講了隨風的事情,「我和羽嵐去過妖族,游蹊他不像是一個會鍾情於一人的那種人,你說他是不是真的喜歡隨風?」
「你真的要我說嗎?」林疏予看著她,思考著這個問題,不再笑得出口了,但還是選擇輕描淡寫道,「我認識他以來,他每次喜歡一個人都很認真,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桑若頭冒黑線,他已經什麼都說了,那麼,將來某日,隨風會不會怨恨自己,會不會胖自己和蘭溪宗隔閡增加,這情路也真是不順。且沉沉的負罪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