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謫仙湖
沒過多久,鍋里多了肉、豆腐、白菜、米飯、面塊等等各種食材,香味瀰漫,一鍋已經裝不下了,顧溪亭重新起了一鍋,有位大娘見了,便從家裡端出蒸好的米飯來。
夕陽西下,忙碌一日回家時,最美味的湯香氣撲鼻。
香味濃郁的熱氣騰騰的鍋里,已經有了各種各樣許多菜。
這不就是顏思蕪所說的兩手空空換取珍貴的事物嗎,桑若慢慢開始明白。專心熬湯的林疏予道,「湯快好了,大家快拿碗來。」
「在這裡吃不方便,我們去搬桌子椅子來。」有人高聲道。
不過多時,桌子椅子都搬出來了,且擺得很長了。大家拿碗出來,林疏予給大家都盛了滿滿的湯飯,桑若率先吃了兩碗,精神恢復了,她與村民們坐在一起。大家端著碗到桌子上喝湯吃菜,煙火氣濃濃。
「果然是最美味的湯,好久沒有這樣吃過東西了。」一位村民說道。
「是呀,真是不錯。這樣吃東西的感覺真好。」另一位村民感慨。
「好吃!你們不經常一起吃飯嗎?」桑若問了句。
「我們這兒之前飽受戰亂,發生了許多事,不再相信他人了。不過今天,感覺還挺良好。」一位長者說道。
「飯也好吃。熱熱鬧鬧的當然好了。」有人回長者的話。
「是呀,大家一起吃飯,熱熱鬧鬧的感覺真好。」長者笑著道。
「村裡大家一起吃飯是很不錯。我們乾脆制定一個日子,每逢到了那個日子,大家就一起出來做飯吃飯,熱鬧熱鬧吧。」又有村民道。桑若不知覺露出笑意,看來他們已經得到了最珍貴的事物了。
天色漸晚,大家有說有笑。吃得很少的穆清秋和其他村民一起點了篝火,大家繼續吃著,有村民端來了家裡釀的酒給大家喝。
喝了酒吃飽了飯,村民們興緻勃勃,還一起圍著篝火走走跳跳,桑若也加入其中,好不恣意快活。
一直圍在鍋旁邊的林疏予盛了一碗湯放在一邊,有村民見了給了他一個專門裝菜的食盒。
大家加入了村民們的篝火舞,快樂地和大家玩了起來。直到接近顏思蕪規定的時間,四人辭別了村民們,提著食盒,趕赴謫仙湖的晚仙居。
晚仙居果然真實地出現在大家眼前,一切和夢中一樣,就連顏思蕪也出現在了大家面前,果然是在情海見過的那位前輩,單看容貌看不出她多大年紀,且眉目含情,眼角一顆風情萬種的痣,臉頰秀麗,容姿無雙,身著緋色衣裙,裙擺寬袖隨風搖曳。
各大宗門都帶著自己找到的珍貴事物回來了,紛紛向她展示。
琴川冷聞帶了一套茶壺茶杯,他走上前去,將茶壺的茶水倒進茶杯里,移到顏思蕪面前,道,「前輩,這是我找到的最珍貴的事物,水,水乃萬物之源,也代表修行的境界。且不論是萬物之源還是修行境界都是由兩手空空而得到。」
「有幾分道理,你有資格可以去取神兵。」顏思蕪喝了口茶笑道。
眾人皆感嘆琴川冷聞的才思敏捷,水確實算得上最珍貴的。
接著,天池門的聊肅凝拉著一名妙齡女子的手走上前,「前輩,我找到的最珍貴的事物是情。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即使有金錢財富、修為地位,都是換不來的。這是我的心之所系。」
一旁的桑若見了,翻了白眼,都說了到前面村子找,難道他在前面村子找了個女子?那他這一日真是風流。
原本笑著的顏思蕪此刻臉色陰騭,她揮袖捲起茶水潑在聊肅凝的臉上,嘲笑道,「情?不算。滾。」
茶杯落到地上碎成幾瓣,茶湯也都倒了出來。一旁的女子嚇得驚慌失措梨花帶雨。聊肅凝有些不服氣,但強忍著走開了,那女子泣涕漣漣地追上去。天池門長老嘆了口氣,在原地沒有動。
這一出鬧劇結束了,現在大家都不太敢上前,怕遇到前輩心情不好。
可是顏思蕪看見了人群中的桑若,她主動道,「丫頭,你去尋了什麼來?」
一旁的林疏予將食盒遞給了桑若,桑若見他眼神中充滿鼓勵,接下食盒,走到顏思蕪面前的桌子,她先擦了擦桌子,等到桌面都整潔了,再一邊打開食盒一邊道,「我們找到的也是情。」
在她面前一襲黃衣裙的顏思蕪眯著雙眼,等她繼續說話,天池門人都在等著顏思蕪潑桑若一臉茶水。
意識到顏思蕪的不滿,桑若急忙繼續道,「當然,情它沒有具體的事物能表達,只能通過一碗天下最美味的湯來表達。今日我餓壞了,林師兄和顧師兄借了鍋來,村民們拿出了鹽、花椒、蘿蔔、冬瓜、肉、菜、豆腐、菌子、面塊等等很多食材,然後熬制了兩大鍋美味的菜肴。村民們都搬出了桌椅一起到外面來吃,他們說許久都沒有這麼熱鬧了,還說要定一個日子,每到這個日子大家就一起出來熱鬧的吃東西。所以,我們兩手空空換到的也是情,是村民們逐漸打開心扉的情。」
聽了這話,顏思蕪點了點頭,喝了一口湯,道,「這個村子飽受戰亂十餘年,人人獨來獨往,互不信任。聽你說來,如今有此融洽,也算是你們的功勞。如此,你們也有資格可以去取神兵了。」
「多謝仙女前輩。」桑若心裡湧起滿滿愉悅,她回到幾人站處,站在林疏予身邊。只要自己過了關,其他的桑若就不愛聽了,特別是已經兩天沒睡了,且這麼晚了,酒足飯飽思睡一覺,桑若上眼皮跟下眼皮打著架。
身邊人林疏予看了她一眼,向她挪動步伐,桑若便不知不覺靠在他臂膀上睡著了。
她夢見顧溪亭,顧溪亭說,我不愛你,她又好像見到白瑤澤,他說,我不愛你,小傻瓜。好簡單的話啊,但是好難受啊。
天逐漸明亮。桑若慢慢睡醒了,她看見自己靠著的堅實的臂膀,用手擦了擦眼角和嘴角的痕迹,不好意思道,「這衣服我給你洗了,天都要亮了。」
「算了,不妨事。」林疏予覺著無事,他講了講她睡著后的情況,雖然展示的人很多,但到了最後只有五個人過了關。
「既然如此,沒有過關的朋友們便可以自行離開。過了關的朋友可以自行在水底取浮生傘,先到先得。」顏思蕪道,說完,她便做出有請的手勢。
眾人知道她是在逐客,不再逗留,一一離開了晚仙居。
「桑若姑娘,既然你已經取得了取浮生傘的資格,那麼還是要認真對待。」顧溪亭道,既然桑若要去蘭溪瓊樓掃樓三年,那她也算半個蘭溪人了,顧溪亭決定留下來助她取到浮生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