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們那個憂國憂民的陛下終於回來了!
第10章他們那個憂國憂民的陛下終於回來了!
告假許久的丞相站了出來。
「臣身老體不濟,舊疾難治,素聞南潯回春妙手大師崔清子,可活死人肉白骨,此次來胤使團中恰有其徒。陛下垂憐,未免老臣白高興一場,便一一夜召使臣,替臣尋醫問診。」
「崔大師愛徒仁心仁術,亦是杏林高手,竟果真能治此等頑疾。臣沉浮官場幾十年,昔日樹敵頗多,為防有心人謀害,陛下便暗中請使臣到臣府中。」
「臣這病難治,是以陛下將十七名使臣悉數送於丞相府協助醫者。如今舊疾已愈,臣特在此叩謝陛下聖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南潯使臣已入殿,二十位,一個不少,皆是活生生的人。
丞相一番話可謂是將容岑歌頌到了新高度。
皇上不再只是昏庸無道的皇上,皇上亦有體恤下臣的賢良仁君之象。
保皇黨捧場叩首大呼,一部分骨子裡刻著忠君愛國的大臣也紛紛下意識跪下高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氣勢磅礴。
其餘朝臣站得突兀,只能加入。
「眾愛卿快快免禮平身!」
看著滿朝跪拜的臣子,容岑明白,她這還只是剛走出了第一步。
朝罷,有人歡喜有人愁。
容岑連下三道罪己詔反省過錯,分別從「帝庸」、「失遙州」、「民苦於災」出發,言真意切,向大胤百姓宣告——朕知錯則改,日後定會勤政愛民,收復失地,扶危救難。
太后黨氣急敗壞,熙王黨憤憤不平,攝政王黨又恢復不爭不搶的模樣。
唯有保皇黨,一群正處不惑之年接近知天命的老臣們,一掃之前的頹靡,看著龍椅上品性如往言行熟悉的人幹勁十足。
他們那個憂國憂民的陛下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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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過年,容岑不記得大胤官場是什麼風俗,但結合新時代奇遇,她想給眾臣發點年禮啥的。
禮部官員暫還不熟,容岑決定由宮內送。
嗯,她記得自己後宮是有皇后的,正是丞相之女。只不過上有諸多長輩坐鎮,皇后存在感不強。
「周耿。」容岑下意識喚。
「奴才在,陛下請吩咐。」
卻見來者是位面生的小太監,面相偏成熟,看著略長周耿幾歲。
應是龍章宮新上任的御前公公。
容岑突然想起昨夜周耿被她送走時那哭天喊地的叫聲。
「陛下,奴才不想走,奴才想留在陛下身邊,求陛下別趕奴才走!」
「奴才伴君整整十四年,若離開陛下,奴才何以為家啊!」
「陛下,您真就不要奴才了嗎?」
她怎麼回的來著?
——「朕要做明君,而你太過忠君,忠君至極則為愚忠,愚忠是為不忠。你心已盲,不辨是非,放任昏君,長此以往必釀大禍。」
容岑斂了斂神,正欲張口,卻發現不知面前這人他姓甚名誰。
剛被提拔上來的這位極有眼力見,當即道:「奴才出生那年家鄉大旱,老爹盼著能有水喝就給取名萬水,進宮后避免衝撞貴人叫了小萬子的諢名。奴才跪求陛下賜名!」
沉吟片刻,容岑方說:「那你便叫,萬禮。」
忠孝禮義廉。
伏首於地的萬禮一愣,唯恐自己幻聽,確定無誤后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奴才謝陛下賜名!」再抬頭已是淚盈滿眶,「吾皇萬歲!」
萬禮,名字含有萬貫家財、揚名立萬、鵬程萬里、善氣迎人、溫柔敦厚、以禮相待之義。
他一介閹人,本萬萬配不上,但陛下卻將這等高貴名字賜給了他。
見此,容岑微皺眉,「免禮,起吧。」
剛送走一個頭腦不明白的到原忠那兒一對一培訓,她可不想再送一個過去。眼下這個最好是能機靈點,能讓她先湊合用一段時間,至少等周耿「畢業」。
萬禮倒是很有眼力勁,看出陛下不喜動不動就行跪拜之禮者,立馬順著她的意爬起來,也不諂媚,安靜侯著旨意。
容岑瞧著確實順眼許多。
「擺駕鳳姿宮。」
闔宮之中,就數鳳姿宮離龍章宮最近。
得攝政王暗中相助,容岑如今有了點實權,與太后斗自是還不夠格,但起碼不會缺人用。
出龍章宮不必再鬼鬼祟祟,去鳳姿宮也不用雙腳親自走了。
上了轎輦,一炷香便至。
一襲緗色暗花雲錦宮裝的聞人姝(shū),於冷風中迎駕。許是在宮中足不出戶,她沒穿鳳袍,樸素無華。
「臣妾給陛下請安。」
「不必多禮。」
容岑虛虛扶起她,指尖微涼,「外頭冷,進去吧。」
鳳姿宮內碳燒得足足的,宛若進了暖爐。
闊別數月之久,容岑乍然來訪,聞人姝心中並非沒有驚訝,但近日那些事她也有所耳聞,自覺無需多言,於是只顧著燃香沏茶伺候她。
一杯茶下肚,身上回暖,驅退宮人,容岑才敢與聞人姝抱了個滿懷。
「燕韶(yānsháo)……」
開口便知是故人。
聞人姝拍撫著她的後背,面色溫柔,眼底是剛化散開的絲縷愁緒,又增添了幾分笑意:「陛下無事便好。」
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容岑正色道:「燕韶,朕有事找你相助。」
「我會全力協助,爹爹也會幫你。」
把腦中尚不成熟的想法告知聞人姝,容岑又遞上一枚金色鑰匙。
「我的私產一直是原忠在打理,昨日特向他要了私庫鑰匙,裡面有積攢十幾年的奇珍異寶,以後皆由你安排。」
靜候片刻,容岑聽她鄭重答:「好,此事便交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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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朝臣陸續收到來自宮中的賞賜,名曰年禮。
滿庫奇珍異寶如流水般往外運送,真跡古畫,琴譜美玉,微雕核舟,曠世寶劍,金銀珠寶,……
聞人姝把朝廷官員研究得透徹,投其所好,都送到人心坎上去了。
官場你來我往的,平日站隊站得好,逢年過節能得不少封賞,只不過都是些主子們統一賜的,沒今年這獨一份的禮深得人心。
但一聽是皇上送的,群臣卻是一連惴惴不安了好幾天,時刻緊繃著,生怕被皇上揪著什麼錯給亂殺咯。
以至於年尾這最後幾次早朝,出人意料地和諧。
就這樣相安無事迎來了除夕佳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