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守護者

兮兮帶著工裝男鬼去找徐森導演說明情況。

當看到鬼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徐森還是差一點跟周大師一樣嚇暈過去。

好在兮兮提前的提醒，讓他心中有了準備，穩住了那一口氣。

「你……你想干……幹什麼？」

徐森結結巴巴地問。

工裝男鬼第一次能和侵入工廠的人有這種認真平和的對話，緩緩地說出了他的訴求。

原來，工裝男鬼是這個工廠的老員工。

當時工廠破產，很多工人都下崗回家了，他被委以重任，幫忙看著工廠裡面的機器，等著事情發生轉機。

聽說有家工廠有意併購，如果併購成功，他們就能重新返回自己的崗位。

可是第三天，就有心懷不軌者潛入工廠，想偷走些鐵部件回去賣。

工裝男鬼趕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拆下來了幾塊零件。

他連忙制止，沒想到那個人怕被發現，直接用拆零件的扳手，敲了工裝男鬼的頭。

工裝男鬼只覺得腦子一白，失去了意識。

等他再次恢復意識，剛開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去，只是每天兢兢業業地等在工廠。

可等啊等啊，工廠越來越破舊，一整個生產線的機器都不見了蹤影。

只剩下一些破舊損壞的機器，孤零零地在那裡。

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工廠的路上也開始長起了雜草。

不知道是第幾年，他終於在有人闖進來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

嚇跑了闖入者，工廠又一次恢復了平靜。

只剩他一個鬼守在這裡，準確地說，是被困在這裡。

他嘗試先出去打聽打聽情況，但怎麼也飄不出這個工廠。

工裝男鬼每天都過的渾渾噩噩，但他還有一點執念，那就是守好工廠，等工友們回來上班！

「……」

徐森聽完，嘴巴大張，好久都合不上。

「你知道這個工廠空了多少年嗎？」

「多少年？」

徐森伸出三個手指頭，「整整三十年了！」

「這麼多年了嗎？」

工裝男鬼怔怔地問。

自己一個鬼，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渾渾噩噩，完全沒有什麼時間概念。

他失望地垂著頭，許久才算接受了這個事實，喃喃問道：「他們……是不是不會回來上班了？」

「當年，大家都怎麼樣了？……」

徐森導演對這個工廠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說：「我知道的是，好像有工廠併購了這個工廠，但接納能力有限，只接納了一條生產線，應該也只接納了一部分的下崗職工……」

「這……這……其他人呢？沒有工作他們該怎麼活啊？我老婆，大舅哥他們……呢？」

徐森攤手，「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來這裡拍戲，是有正規手續，正規合同的，聽說有計劃把這個工廠整修出來，作為文化園開放，這麼一塊好位置，不會一直荒著……」

工裝男鬼癱坐在地上，捂著臉「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他這麼堅定地守著這個工廠，不光為了大家，也為了自己家裡謀一個出路。

當年，他和他老婆，還有老丈人、大舅哥，都是在這個工廠裡面上面的。

工廠倒閉，一家子都不好過。

「嗚嗚嗚嗚嗚……這可怎麼辦啊！他們怎麼過下去的呀！」

一個中年男鬼哭得稀里嘩啦，血淚「滴答滴答」的。

徐森手足無措地看向兮兮。

兮兮道：「兮兮可以帶你去看看他們。」

「真的？」

工裝男鬼立即止住了哭，抬頭看向兮兮。

兮兮點頭，「當然啦！」

於是，工裝男鬼跟兮兮走，工廠裡面終於恢復平靜。

看著兮兮三人一鬼離開的背影，徐森導演總算鬆了一口氣，顧不上去擦腦門子上被嚇出的冷汗，癱在椅子上，半天起不來。

兮兮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碰上之前的保安。

保安往他們來的方向看了一眼，說：「不是去抓鬼嗎？怎麼這麼快出來了？還沒導演助理送了？」

「抓住了哦！」

保安「噗嗤」一下子笑了。

「小姑娘，你年紀不大，怎麼滿口跑火車呢？這可不是個什麼好習慣呢！」

「兮兮沒騙人哦！」

「你當我老頭子六十多年的米飯白吃的？那個周大師還沒出來呢！你們這麼快孤零零地出來了，肯定是被趕出來了。」

保安說著，又看向戚時敘，一副過來人的模樣，長篇大論地說了起來。

「小夥子，要我說啊，你長得不錯，想拍電影找對門路說不定真能拍著，但是你走這歪門邪道可不行啊！還讓這麼小的小姑娘吧幫忙騙人，養成習慣，以後可是要走歪的……」

「……」

戚時敘被說的一臉黑線，沒有說話，而是看向兮兮。

兮兮旁邊的工裝男鬼原本沒注意到這個保安，直到保安開始說話，工裝男鬼立馬就認出了眼前的人。

「這是老張！我工友！」

「老張，三十年過去了，你怎麼還這樣，一點沒變！」

「……」

工裝男鬼的手在保安面前比劃，保安壓根什麼都看不到，只是搓了搓臉，抬起頭左右看看，「咦，要起風了？」

兮兮說：「張爺爺，不是哦！是兮兮抓的鬼呀……」

「你抓住鬼了？你這小娃娃，真是魔怔了……」保安不信，問完才意識到兮兮叫的是張爺爺，又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姓張？」

劇組拍戲的人來來往往，就算跟他客氣閑聊兩句，也沒人問過他的姓氏。

兮兮從百寶袋裡摸出了小瓷瓶，「是鬼伯伯告訴我的哦！鬼伯伯認識張爺爺，張爺爺想不想跟他說說話？」

「呵呵呵……」保安仰頭笑了一聲，「還想騙我老頭子，我還能跟鬼說話了？你倒是說說，他在哪？叫什麼？姓什麼？」

兮兮指了一下保安旁邊的位置，說：「就在這裡哦！」

說完，兮兮就打開了小瓷瓶的蓋子。

一陣異香飄過，兮兮剛才指過的位置，憑空出現一個鬼影。

當看清之後，保安嚇得魂差點飛了，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體完全貼在了背後的牆上，退無可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