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夜半哭聲

程淼淼抬起頭來看了一眼。

驚訝地咦了聲：「這還是個活蛋呢，我們倆好像沒買這個東西吧？」

紀淮肯定地搖了搖頭，如果是他們買的話必然會有印象，但這枚蛋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似的，買的東西太多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哪裡夾帶著買來的。

「這個蛋個頭倒是挺大，在它沒孵出來之前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程淼淼攤手，她倒是來了點興趣。

她興緻勃勃地將蛋拿在手上把玩，說道：「我們要不要孵一孵試試？反正冬天也沒什麼事，等把它孵出來之後就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紀淮微微挑眉道：「可以，去讓小彩孵蛋。」

程淼淼聽到這話沒忍住笑了出來，昂了聲，將蛋放在桌上，又將其他要送人的特產單獨拎出來收拾好，等明天從縣城回來再去山谷一趟。

兩人沒再多說，就各回各屋去睡覺了。

次日清晨。

程淼淼是在呼嘯的冷風和嘈雜的說話聲中醒過來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往窗外瞧了眼，外頭天光大亮，趿著毛拖鞋推開窗，冷風頓時撲面而來。

溫度比昨天又冷了一些。

這會倒是當真有了冬天的感覺。

程淼淼想起昨晚阿娘半夜跑過來給她加被的事情，打了個哈欠，走出屋子去廚房洗漱，就看見阿娘還在灶上忙活，她開口道：「阿娘你不用做早飯的，我們可以去縣裡吃。」

「去縣裡吃還要花錢，昨晚吃了鍋子，早上吃的清淡些。」

「鍋里給你蒸了個雞蛋羹，快拿杯子過來接熱水刷牙洗漱。」葉寧轉頭朝她說了聲。

程淼淼哎了一下。

拿起自己的牙杯走過去接水，蹲在廚房跟前慢慢地刷牙。

最近天冷下來了，朏朏就是哪兒熱乎著就去哪裡，跟得最多的還是葉寧，總是跟在她的腳邊等著和她玩，不過程淼淼回來后它就一直都跟著她了。

「淼淼？」

這時，隔壁院子忽然有人喊了她一聲。

程淼淼吐出漱口水，眨巴著眼睛往隔壁看去，曾子驥就站在籬笆前朝她打招呼，他看起來很高興：「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一去就是十天，可把我們嚇壞了。」

「師兄你放心吧，我和紀淮都可有分寸了。」

「你們還知道分寸啊？」

曾大夫忽然從他的身後冒出來。

擰著眉頭，眼神不善地盯著她看，沉聲道：「即便是大人也沒有上山待上十天的事情，你們倆半大的孩子就敢在進山十天，君子不利於危牆之下，這個道理還不明白嗎？」

「先生教訓的是。」

程淼淼沒想到剛回來就又被教訓，苦兮兮地點頭。

曾大夫不客氣地道：「你們要是昨天還沒回來，我們就要去請湯大人派兵進山去找你們了，下次再這麼做記得多帶些人，別讓我們擔心。」

程淼淼小聲反駁道：「其實我們就是很有分寸的啊。」

只不過這話不能讓他聽見，於是就拱手應道：「知道了先生。」

曾子驥朝她眨了下眼，隨後就哄著曾大夫回家去了，程淼淼這才鬆了口氣，昨天她見到阿娘的時候就知道去的久讓她擔心了，只是沒想到曾叔竟也這麼擔心她和紀淮的安危。

程淼淼忍不住輕輕嘖了聲，曾叔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鐵杆傳人。

這些年曾叔的廚藝飛漲，兩家人便沒有再在一起吃飯。

她決定待會再過去一趟把要送的東西送完，然後再跟著阿爹阿娘去縣裡買東西，對哦，程淼淼想到這兒忽然頓住，連忙問道：「阿娘，阿爹和紀淮哥哪去啦？」

「村長找他們說是有事要辦。」

程淼淼洗了把臉，好奇地道：「這些天村裡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葉寧給她端了碗細粉過來，上面還扣了個金黃的荷包蛋，放了幾片臘肉還有青菜，笑道：「村裡哪能三天兩頭的發生事啊，說不定是講殺豬的事。」

臨近年關，村裡都會找人殺豬，然後請一頓殺豬飯。

「謝謝阿娘~」程淼淼呲溜了一大口粉絲，眨巴著眼睛問道，「那我們家的豬也要殺嗎？」

「等我們從縣裡回來后再準備。」

「準備什麼呢？」

廚房的帘子被人掀開，程林的聲音傳了進來。

他穿著厚襖，哆嗦著手腳走進來。紀淮跟在他後面走進廚房，順便將掛在廚房門前的厚墊子放下來，自然而然地走去灶台那兒替葉寧端碗。

「這天氣真是說冷就冷，前兩天才降了一次溫，昨晚就又降溫。」

程林干搓著手，也走過去幫忙把裝好的粉絲端放到桌上。

他常年都在干農活，一到冬天手就容易乾燥乾裂，就算是抹了賣的擦手油膏也沒什麼用，幸好沒有生凍瘡，否則冬天才是真的難過。

「阿爹，村長伯伯找你們過去幹什麼呀？」

「你張伯說這幾天他們總在大半夜的時候在村子里聽見有小孩的哭聲，但家裡有小孩的又都不承認那是他們家孩子在哭，所以想找我們去問一下。」

程林先喝了口湯暖暖胃，然後才開始吃粉絲。

程淼淼有些驚訝，想了想道：「那會不會是野貓啊？有些貓叫起來是挺像小孩哭聲的。」

「不是，我們村子里沒幾戶人家養貓。」

紀淮淡聲道：「而且聽到小孩哭聲的村民很多，不僅僅是村中間那些人家，還有比較遠的比如賣豆腐的王阿叔，就連余嬸也聽到過。」

葉寧詫異道：「原來是這事啊，那我也聽到過。」

桌上的仨人頓時齊刷刷地看著她。

葉寧回憶道：「我當時還以為是我幻聽了，因為咱們家這附近就這麼幾戶人家，哪家都沒有小孩子，所以我就覺得是聽錯了，但連著聽見了兩晚。」

「……小孩哭聲或重或輕，像是離得近和離得遠的區別。」

會移動的哭聲？

程淼淼很是驚訝的轉頭看向紀淮，這聽起來就不像是村裡小孩了啊，誰家小孩大晚上沿著村子邊跑邊哭啊？

程林道：「張哥說今晚大家先別睡，把那暗中搗鬼的人抓到再說。」

葉寧也笑了起來：「你們倆要是想去湊熱鬧也可以，不過今天必須聽話，去縣裡不準亂跑知道了嗎？」

「我一直都很聽話！」

程淼淼先是小聲地反駁。

心裡對那個所謂的小孩哭聲倒是來了點興趣，除了是人搗鬼，也有可能是妖怪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