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速之客
林開正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就在這時,卻聽見小院外傳來喊叫,聲音很粗獷,是個男人的聲音。
而此時,艾蕾兒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眉頭微皺說道:「師兄,你快點收拾一下,宗主和六長老來了。」
林開眼睛看向門外,冷哼一聲說道:「早幹嗎去了?師傅去世足有七天,這個時候他們還來幹什麼?」
可是說歸說,做歸做,林開還是整理了下被子,大步邁出房門。
千竹峰只有這麼一座小院,能招待人的地方就是院落里的石桌石椅,林開站在庭院抬頭看去。
在天際一把銀白大劍懸空漂浮著,從劍上跳下四道身影,他們沿著小道走進敞開的院落大門。
最前面的就是宗主天元,他白袍加身,頭髮花白一片但人卻很jing神。
站在天元宗主身旁的是六長老龍必清,他穿著碩大的綠sè衣袍,身材矮小,大腹便便。
龍必清挺著大肚子與天元並排而行,在龍必清身後還有兩個弟子,一個林開見過,就是大弟子柳無垠,手持摺扇一貫的風度翩翩,還有一人豹頭環眼,身材威武,這個人林開很陌生。
站在庭院內的林開迎了上去,躬身說道:「弟子見過宗主與師伯。」
宗主天元詫異的看著林開,隨後與龍必清對視一眼笑道:「你的修為比上次jing進了些,不錯。」
林開從煉體武者邁入聚氣武者行列,體內多了些靈氣,以天元宗主的修為自然能察覺到。
即使宗主這麼誇獎他,林開也笑不出來,他面無表情的說道:「宗主,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何事就直說吧。」
天元宗主對林開搖了搖頭,徑直走向石桌石椅,說道:「xing子焦躁,這可不適合練武啊。」
他袖袍一揮,坐了下去,並且示意龍必清坐在他身側。
而林開一想到他們如此對待龔長鷹,內心就十分厭惡這兩人,但是人家修為高深,又是這劍宗的主人,他怎能得罪。
此刻,艾蕾兒已經將茶水端了過來,他看林開背對著兩位前輩站著不動,連忙咳嗽了一聲。
艾蕾兒替宗主倒了杯水,打了個圓場說道:「宗主,師兄他這幾天為了師傅的事傷心過度,您不要見怪。」
林開慢慢轉身,雙眼盯著天元宗主。
此時天元嘆了口氣,說道:「如今宗門大選也結束了,這次親自來,便是要看看長鷹,那ri在天元殿用寒冰結下的封印恐怕這幾ri就會被劇毒衝破。」
林開冷笑了起來,他走到二人對面,說道:「你們來的可真不是時候,我師傅七天前就已經離開了,你們也不用去打擾他,他說過,他(兔兔塔www.tututa.com)安靜。」
天元宗主得知龔長鷹死訊之後,仍然淡定如初,他抿著茶水說道:「以千年寒冰之力足以保他七天無恙,他提前離去,想必是他自己解開了封印,既然如此,我們更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林開默不作聲,心中自嘲,天元貴為一宗之主能要求他什麼?師傅龔長鷹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個得力的手下罷了,手下沒了,還可以再找,能有什麼兄弟之情,更談不上為死者悼念了。
林開想起了師傅臨終前要他交給天元宗主的那封信函,可林開沒有去拿,因為他已經不奢求宗主會將那寶物交還給他,把信拿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此時,天元宗主又說道:「本想來見他最後一面,既然他已入土為安,那就不去打擾他了,至於你二人我已另有安排,必清,你和他們說說吧。」
天元宗主微微閉上雙目,品嘗著茶香饒舌。
此時,坐在一邊的龍必清說道:「按宗門規定,長老離世,長老之位繼位給得意弟子,也就是大弟子,但是考慮到林開你修為過低,長老之位便不傳給你,至於長老之位就要讓給未來宗門的傑出英傑,如此一來,千竹峰也算是名存實亡了。」
龍必清停頓了一下,他觀察著林開神sè,然而林開比他想象中還要淡定,龍必清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既然如此,千竹峰暫時空著,你二人也不能再待在這裡,經過眾長老商議,決定將你二人便收入我冠玉峰門下,適才,無垠和我提到蕾兒丫頭你資質不錯,我破例收你進入冠玉峰內門,至於林開,就暫時去打理外門事物吧。」
林開聽后,拳頭緊握,千竹峰他生活了十八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存在感情,可如今卻被硬逼著騰出地方。
讓林開更為氣憤的是,龍必清冷嘲熱諷,要將他派到外門去,林開在劍宗生活了這麼多年,外門怎樣他怎麼會不知道。
除了一些資質太差又已到中年的武者被抽離到外門當執事外,其餘的都是武功平平的地痞流氓,他們多是靠著關係謀了一份差事,在外面也好掛著劍宗威名罷了。
龍必清如今提出讓林開去外門,就等於徹底把他踢出劍宗了。
此時站在一旁的艾蕾兒連忙說道:「師伯,我師兄他好歹也是個大弟子,即使現在修為平平,也不至於派遣到外門吧。」
「呵呵,修為平平?他吞服了大量丹藥都還只是這種水平,恐怕也難有長進了。」這個身著綠袍的胖子居然直言不諱的說起林開。
艾蕾兒聽著就很不高興,她臉sèyin沉著說道:「那我師兄去哪裡,我便跟著去哪裡。」
林開眉頭微皺,艾蕾兒的確很有天賦,如果跟著自己,那才是耽誤了她。
林開還算沉得住氣,他連忙說道:「蕾兒,你跟著師伯去吧,在我心裡師傅就是我的全部,如今師傅一死,我已了無牽挂,只要你能安頓好,我便離開劍宗。」
「師傅是你的全部,那我呢?我在你心裡又算什麼?要我一個人待在這裡嗎?」艾蕾兒生氣的瞪著林開,四目相對,林開目光卻有些閃躲。
此時,龍必清說道:「林開,外界爾虞我詐到處都是兇險,你修為低下,又沒有一技之長如何站得住腳,你還是待在劍宗吧,若你改掉陋習勤加修鍊還是有機會進入內門,這是宗門對你的考驗。」
實際上林開是想去外界打聽父親的下落,就算龔長鷹還在世,他也會這麼決定,不過艾蕾兒卻這麼依賴著他,讓林開有些頭疼,看著艾蕾兒無助的眼神,林開咬牙說道:「師伯,一切聽您的安排。」
坐在石椅上的宗主將茶水放下,抬頭看向林開笑著說道:「那麼,你們二人收拾一下吧,我和你師伯先行一步。」
說罷,一行四人轉身便離開了大院,絲毫不在意龔長鷹的死。
等他們離去之後,林開轉過身面向艾蕾兒說道:「蕾兒,別跟著我,你待在冠玉峰才能更好的修鍊,這也一直是師傅最想看到的。」
艾蕾兒轉身朝房間走去,她揮手說道:「師兄,你別勸我了,師傅還讓我好好盯著你呢。」
林開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好先去收拾東西準備前往冠玉峰。
數個時辰后,林開和艾蕾兒心情低落的與龔長鷹作別,之後才背上行囊依依不捨的關上小院大門,林開手觸摸著門把守,內心百感交集。
多少個ri月,他在門前轉悠打鬧,而如今卻要離開這裡,果真是應驗了那句物是人非。
艾蕾兒雪靈靈的大眼睛望著林開說道:「師兄,以後我們還是有機會回來的,你要放心修鍊。」
林開輕點了點頭,將艾蕾兒身上的包裹取了下來,背在自己的肩膀上。
就在這時,從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冷笑:「看不出你這小子還挺重情誼的啊。」
林開側目看了過去,那個方向生長著一顆百米古樹,盤根錯節。
樹下滿是秋葉,粗壯的樹根如蟠龍般突出地面,一名身著綠袍的壯漢悠閑的坐在樹根上,雙目看著林開二人。
其實,這個人林開一點都不陌生,他便是幾天前追債的那個傢伙。
艾蕾兒眉頭緊皺,走了過去,便是大喝道:「你還敢來!」
壯漢連忙站了,大笑道:「誒,小姑娘別衝動,我只是被派來接你們去冠玉峰的。」
艾蕾兒冷哼一聲,怒視著王不劍說道:「誰要你來接了?我們自己走過去!」
王不劍慢悠悠的靠近艾蕾兒,他搖頭說道:「我負責管理外門一切事物,這林開不是被調去外門了嗎,我主要是來找他的,還有一大堆瑣事要替他安排,馬車就在山下,跟著來吧。」
說吧,王不劍轉身就沿著山路走下去。
林開手搭在艾蕾兒肩膀上,眼神示意艾蕾兒不要動手,不過林開十分提防王不劍,因為當初在天元嶺,艾蕾兒讓王不劍當眾丟醜,林開也出手暗算了他,王不劍豈會這般善罷甘休?
林開看著他的背影笑道:「哈哈,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既然是師伯派你來的,那就隨你去吧。」
王不劍雙手環抱,走在前面引路,三人不言不語的下了千竹峰登上圓頂馬車,而王不劍坐在車外驅使著棗紅馬向前。
他突然笑著說道:「林開啊,真沒想到你也會落到這般田地。」
車廂內的林開,面無表情的回應道:「林某好的很,不勞你cāo心。」
「呵呵,你也該把大師兄的架子放一放了,到了冠玉峰,我便是你二人的師兄,以後見著我叫師兄,懂嗎?」王不劍皮笑肉不笑,他馬鞭子朝馬身上一拍,回頭冷笑不已。
艾蕾兒yin沉著臉將帘布挑開,火紅的身軀站在木板上,她手持盤曲的皮鞭架在了王不劍脖子上,呵斥道:「你再敢饒舌頭,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抽下去?」
王不劍回頭帶著偽善的笑容說道:「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暖陽灑在塵土飛揚的土地上,像是鋪成了一條金sè的地毯,馬車在地毯上壓出了一條條車軸印,駛向了冠玉峰。
終於到了山腳下,在馬車前方有道叉路,右邊的路向上通往山頂,而左邊的路有點朝下傾斜。
馬車在王不劍的驅使下便朝著左邊的道路緩緩開去。
馬車內,林開始終閉目養神,而艾蕾兒卻通過窗戶仔細觀察著外面,當他發現馬車並非開往冠玉峰頂時,連忙挑開帘布,質問著王不劍:「王不劍!冠玉峰在上面,你朝這邊開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