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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欣悅的這些話對於房子里的這些人來說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站在他身後的溫雲寒臉色有些難看,他確實是很艱難的說服自己只當欣悅的表哥,但這並不代表他會開心欣悅回到展天顏身邊。
和溫雲寒的陰雲密布不同,展天顏的心情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他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麼高興過,他把這當成是顧欣悅原諒他的信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應顧欣悅。他在莫天的攙扶下來到兩人身邊,通過氣味和聲音確定顧欣悅的位置后,展天顏像個慈父一樣在刀刀旁邊蹲下,他抬起手摸了摸刀刀的頭,發自內心的說道:「刀刀,現在只要點頭,你哦的願望馬上會實現。」
展天顏沒有辦法看到刀刀此時的表情,但他能感覺到刀刀顫抖的身體,他知道他和欣悅剛才的那些話對這個孩子的衝擊力很強,他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也是這個時候,展天顏才真正明白,為什麼他給了刀刀最好的物質享受,刀刀卻還是不願意跟他敞開心胸。正如欣悅所說,他完全忽視了刀刀想要什麼。看起來他必須要更加努力的去學習怎麼做一個好爸爸。
眼淚大滴大滴的從刀刀眼中落下,肩膀更是不停抽動著,像是怕被責怪又像是害怕被拋棄,明明在哭卻又壓抑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欣悅阿姨當了媽媽們以後會不會也像媽媽一樣突然就不要我呢?」刀刀用力擦著臉上的眼淚,稚嫩又帶著哭腔的聲音充滿了不確定和害怕。
「不會的!」顧欣悅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溫柔的看著刀刀道,「我們來約定,不管怎樣我都不會不要刀刀。「
刀刀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拉鉤這樣一種約定儀式對成年人來說或許有些可笑,可對於刀刀這樣因為受到過傷害而變得不安的孩子來說卻是最好的保證。刀刀看起來也比剛才要安心,臉上也終於露出了那種讓人懷念的屬於孩子的笑容。
「那…我現在可以叫你媽媽嗎?」刀刀看著顧欣悅,怯怯的問道。
「當然可以。」顧欣悅笑了笑,小孩子果然還是這個樣子最可愛,「剛剛不是已經說了嗎?」
「媽…」刀刀的臉有些紅,像是在害羞,又像是太過高興,他伸出小小的手抱住了顧欣悅,「媽媽。」
「刀刀,別只叫媽媽。」展天顏並不想被忽略,他想趁此機會完全融進欣悅的世界,「別忘了還有我這個爸爸,有爸爸和媽媽才是一家人不是嗎?」
刀刀聞言才轉頭看著展天顏,想到展天顏這段時間對自己的好,再加上他也覺得展天顏的話有道理。刀刀盯著展天顏看了一會,又低頭想了一下才對著他叫了句爸爸。
聽到刀刀叫自己爸爸的時候,展天顏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有些熱淚盈眶,然後像個白痴一樣傻笑著。
刀刀左手牽住顧欣悅,右手牽著展天顏,想到他們現在是自己的爸爸和媽媽就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有了爸爸和媽媽,以後就不再是一個人。
這不管看在誰眼裡都算是溫馨的一幕最後被顧欣悅肚子叫的聲音給破壞。她抬頭看著身後的李嫂,笑了笑道:「李嫂肚子餓了,有什麼可以吃的嗎?」
「有有有。」李嫂高興的連聲應道,邊說人就往廚房走去,「我現在就去準備。」
「李嫂,順便也準備些刀刀愛吃的。」顧欣悅對著李嫂的背影道。看刀刀的樣子肯定也沒好好吃東西,趁著現在高興讓他多補補。
「好的。」
因為是慶祝顧欣悅出院,再加上刀刀也終於融進了這個家,這讓大家都非常高興,而李嫂也準備了一大堆豐盛的佳肴。當然,考慮到顧欣悅的身體狀況,很多的美味她都不能吃。但是看著吃著滿嘴都是的刀刀,顧欣悅心中也充滿了滿足感。她拿過旁邊的餐巾替刀刀擦掉旁邊的食物,提醒道:「刀刀,你慢點吃,千萬別噎著了。」
刀刀嘴巴里還含著食物,兩邊鼓起來的樣子像極了松鼠在吃東西,這看起來非常的可愛,顧欣悅都有些想要去揉一揉他的臉。
「因為非常高興,肚子突然就好餓了。」
刀刀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但顧欣悅還是聽明白他的話。她抬起手寵溺的拍了拍刀刀的頭,她希望刀刀能夠一直保持這樣的笑容,同時她也希望她才出生不久的孩子也能夠健康快樂的成長。
吃飽之後,顧欣悅也有些困,她和眾人打過招呼之後就回房間休息了。展母和溫雨宣也跟著一起來到了她的房間。顧欣悅剛剛成為母親,有許多東西要學習和注意。而且她的身體才剛剛恢復,她們在身邊的話也方便照顧。
而刀刀也被李嫂帶去浴室洗澡準備睡覺。
莫奇去了醫院,雖說他們在醫院安排了保鏢二十四小時保護孩子的安全。可現在是非常時刻,莫奇還是有些不太放心,萬一真出什麼事,大小姐大概會徹底崩潰。為了不讓那樣的事情發生,莫奇基本上都是自己親自保護那孩子。
剛才還無比熱鬧的客廳現在就只剩下互相看不順眼的兩人。
雖然剛才吃飯的時候,顧欣悅跟他完全沒有互動這讓展天顏有些鬱悶。可想到顧欣悅在吃飯前說的話,他的心情又變好了。這樣的好心情讓他覺得溫雲寒也不那麼討厭。
展天顏想命運女神最近一定很眷顧他。前幾天醫生才跟他說,他現在的恢復情況非常好,不出意外很快會復明。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積極配合治療,等眼睛恢復以後,爭取讓欣悅重新成為顧太太。
就在今天之前他還覺得這是遙不可及的奢望,但欣悅剛才的話卻給了他希望。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他們結婚後一家人幸福的生活…想到那副美好的畫面,他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溫雲寒坐在展天顏的對面,他一直面無表情的盯著他,他是真的討厭這個傢伙,無論哪個方面都討厭。看到展天顏笑得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溫雲寒眉頭緊皺在一起,心情更加不爽。
他走到展天顏身邊,皮笑肉不笑的諷刺道:「展天顏,收起你那傻瓜一樣的笑,難看死了。」
展天顏看不到溫雲寒此刻的表情,但從空氣中他還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再加上他對這個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球場上的老對手的了解,他現在完全能夠想象溫雲寒是用怎樣一種表情和他說這話。他同樣站起身,絲毫不落下風的冷聲道:「怎麼?嫉妒了嗎?就算你再怎麼嫉妒欣悅也不可能是你的,你還是快點死了這條心。」
就算從莫奇那知道溫雲寒已經決定對顧欣悅放手,展天顏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把他當成自己最強大的威脅。
打擊情敵就像是打擊商場上的對手,是容不得半點心軟。
溫雲寒表情變了變,然後諷刺的笑了起來:「你說我嫉妒你?展天顏,自以為是也要有個限度,你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地方?」
「呵。」展天顏嗤笑,他雖然看不見,但還是微微抬起的眼眸,這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在嘲笑對方,「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本來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有希望,但現在卻發現我竟然還能和欣慰在一起。這種不公平對打讓你心理不平衡了,所以你就嫉妒了。」
展天顏理所當然的說著,就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眼前發生一樣。
溫雲寒不予置否的冷笑:「所以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自以為是也要有個限度。」
說著,溫雲寒的身體又往展天顏身邊靠近了些,他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在展天顏耳邊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欣悅跟我說過,她是不會再跟你一起。這樣,你還以為我會嫉妒你嗎?」
溫雲寒的話讓展天顏臉色大變,他的身體不由得往後退了退,然後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她真的這麼說的?」
要是平常展天顏一定能聽出真假,根本用不住額多此一問。只是他早被溫雲寒這話弄得心緒混亂。完全沒辦法做出正常的思考。
看到展天顏這樣,溫雲寒的表情才稍稍好轉,像是故意要讓展天顏難受著急一樣,他的回答非常模稜兩可:「想要知道,你可以自己去問他。」
說完,溫雲寒就轉身離開,他已經可以想象,接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展天顏會在不安中度過。
溫雲寒離開后,展天顏一個人在客廳里來回走動著,他已經了解了客廳的大致擺設,即使是在移動的時候也不會撞上傢具。展天顏想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結果卻差強人意。他的腦中一直浮現出溫雲寒離開時的那句話。
「欣悅她不會和你在一起。」
這像是無期徒刑的一句話讓他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光,整個人都變得暴躁起來。他想把這當成是溫雲寒嫉妒他時的胡言亂語,他想去跟顧欣悅確認事實,可每次走到樓梯口他卻沒勇氣再上去。
萬一一切都是真的,他又該以怎樣一種身份和心情去面對欣悅?如果主動撕破了這層偽裝的面紗,他恐怕連待在欣悅身邊的機會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