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紫蛛
出關本來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好事,只是剛出關就碰到這一檔子事,以至於這位山寨之主的夫人心煩意亂。
所以根本沒有聽那兩人的半句解釋,直接當眾將兩人大卸八塊,到現在還有人在處理後事。
回到自己的房間,紅衣夫人躺在床上,這才稍微安穩了幾分。
她已經紮根此地整整二十年,別看如今她風華正茂,容貌秀麗,不過是三十齣頭的大好年華,實則已經五十餘歲了。
這個秘密整個山寨上上下下都不曾知曉,和她的名字一樣神秘。
這名女子從來不願意透露自己的姓名,哪怕是賀知命上面的情報也只是寫了是祁姓。
這在齊國是一個十分少見的姓氏。
躺在床上的祁夫人臉色並不算很好看。
這次出關,她算是僥倖成功,所以她的修為算是徹底鞏固。
足足一百餘個竅穴被打通,是實打實的沖竅境武夫了。
此時的她,別說是待在這小地方,便是走到齊國江湖,以女子之名足以震驚天下。
哪怕齊國再大,最厲害的洞府境也不過是只有十餘位,每一人都是叱吒風雲的存在。
雖說這些年來祁夫人做事做的十分隱蔽,尋常人也壓根無從知曉。
但有那麼一句話是怎麼說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既然做了,就註定會露出馬腳,那都怨不得誰。
不然這次賀知命也不會知道這麼多了。
一切的神秘都來源於你的沒有資格知道。
僅此而已。
不過這些年來,她專門挑讀書人下手的事情,誰也沒有說過半句話,手底下的人也只是負責做事。
所以這麼多年了,便是和自己合作很久的『錯』,都不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祁夫人的閨房布置的十分雅緻,半點不似山中草寇的房間,反而像是那些達官顯貴的兒女,嬌貴非常。
山風吹過,見怪不怪。
只是祁夫人後知后覺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頓時轉身看去。
不知何時,在房間中,已經多出了一個身穿紫衣,頭戴高冠的年輕人。
看年紀,不過是二十齣頭,五官精緻,稜角分明。
「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我面前走動了?」祁夫人起身的同時,渾身靈力已經蓄勢待發。
這個紫衣青年非但沒有因此退後,反而露出一抹笑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和我還真有點像。」
「報上名來,總不能也是和賀知命那般的武道天才?」祁夫人居高臨下,冷眼相看。
紫衣青年沒有說話,只是從懷裡拿出一塊質地不明整體呈現紫色的令牌,朝著床榻上的女子高高拋去。
後者隨手接住打開一看,臉色巨變。
「紫蛛……你是『錯』的紫蛛?」
祁夫人死死盯著那塊令牌,作為『錯』這麼多年的合作對象,彼此自然是十分了解了,這塊令牌的整體構架和『錯』成員大同小異。
在這個組織當中,每個人都會有獨屬於自身的代號,這個代號會一直傳承下去。
每一個代號都會有所分工,接替這個代號的人就相當於接替了這個位置。
與其說是代號,還不如說是職位,這就好比官場上的官職。
而這個紫蛛,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那個在齊國都赫赫有名的『錯』首領。
號稱若有機會,便是連陸地神仙都能刺殺的恐怖存在。
祁夫人很清楚,代號是不能臨時傳給他人的,令牌更是貼身之物,首領之位也非兒戲。
紫衣青年笑著點點頭:「是我。」
祁夫人猛然間捧腹大笑,笑聲有些尖銳,再加上如今深夜,也就導致有那麼一點瘮人。
良久過後,這位紅衣女子將令牌還了回去:「今晚真是熱鬧,我這趟出關,也算是趕上了。」
「不知是哪的風,將我們的紫蛛大人都吹來我這小地方了?」
將代表自身身份的令牌收好,紫蛛淡然道:「『錯』出動,一般都是為了和人做交易,給僱主做各式各樣的事情。」
「我只是讓人找先前負責這裡的成員,可沒有請首領這一說哦。」祁夫人緩緩坐下,笑吟吟地看過去。
紫蛛不置可否:「這次有些不太一樣。我當然不是來給夫人一個交待的,我是來殺人的。」
「你要殺我?」祁夫人眯了眯雙眼。
紫蛛嗤笑一聲:「暫且不說我們的合作關係,便是真要殺夫人,我有很多方法,親自出手,是最笨的法子。」
就算是骨子裡不願服輸的祁夫人聽到這話也沒有反駁,而是直接問道:
「那今天來,紫蛛大人是為了什麼來?」
「往常都是夫人委託我們,這次,就由夫人幫我們一把,應該不難吧?」紫蛛反問道。
祁夫人翹起二郎腿,赤足玉腿,盡覽無遺:「先搞清楚要殺誰。」
「我要讓賀知命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紫蛛依舊是原來的那副雲淡風輕的語氣。
就好像是在訴說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然而祁夫人卻是嗤之以鼻:「雖說我不太了解除了你們『錯』以外的江湖勢力,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賀知命這樣一個人。」
「聽說賀知命是我們齊國少有的武道天才,未來板上釘釘的要在洞府境上佔據一席之地,只是如今人家尚未躋身洞府境,紫蛛大人若是想殺人,那不是簡單?」
紫蛛轉過身看向外面:「『錯』殺人,只殺目標之人,除非情非得已,否則不會動目標之外的任何無辜之人。」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不管是販夫走卒、達官顯貴,亦或者是將軍門戶,他們的人頭,都是明碼標價的。」
「多殺一人,就少賺一筆人頭錢。」
祁夫人嘖嘖稱奇:「天下誰人不能殺?」
「錢不夠罷了。」紫蛛嗤笑一聲。
「果真這個世道,錢是萬能的啊,做不成的事情,不過是沒拿夠錢罷了。」祁夫人有些感慨。
紫蛛笑道:「所以這一趟,我需要夫人幫忙阻攔其餘兩人的腳步,倘若可以勸其離開,那自然最好,如果不行,就幫我稍微阻攔片刻。」
「要不了多久的。」
祁夫人猶豫了片刻,最終點頭答應:「看來這次是有人捨得下本錢,鐵了心要拿賀知命的腦袋了。」
等這位夫人眨眼,那道身影已經消失。
「夫人,不好了,您一直保存的那些瓶瓶罐罐都碎了一地!」
「什麼?!」
……
回到玖田城的許鳴不願意跟著賀知命一同去其朋友家裡住宿。
「我在外面對付一點就行了。」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老是欠人家人情,可不是一件好事。
雖說賀知命這空長本事不長腦子的傢伙不會在意這些,但許鳴不行。
王小望心底有些抗拒又有些意動。
委實是現在身上髒兮兮的,必須得找個地方解決一下。
索性就不再出聲,至於最後該去哪裡,就看這兩個傢伙了。
對於許鳴的拒絕,賀知命當然是一百個不樂意的,「要是一會你跑了,失約怎麼辦?」
「我失個屁,對付你這小東西,我還能臨陣脫逃?我許鳴,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許鳴不屑道。
賀知命皺眉問道:「你真不跑?」
「真不跑!」許鳴鄭重其事地點頭,生怕他不相信。
「那我要去哪找你?」賀知命又問。
「你本事大,反正我還在玖田城,你要找我應該不難。」許鳴如實回答。
聞言,賀知命索性也不再裝,轉身就走,當然了,還是不忘激將法了一番:
「男子漢大丈夫,誰跑誰沒孫子!」
「滾蛋!」許鳴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