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提劍殺人去
一個身上毫無靈力波動的少年，竟然可以將修身境兩重的衛閑當作一隻螻蟻般輕鬆拿捏。
所有人目光獃滯，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難不成是許鳴其實是一位修為高深到足以返老還童的道門高人？這些年不過是隱居在鬧市之間，圖個寧靜？
鳳虎幫幫眾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這樣一個想法，以至於他們都忘了現如今他們人多勢眾，齊刷刷地後退兩步，再也沒有半點戰意。
「來個人把這傢伙帶走，滾出我的視線之內。」許鳴面無表情揮了揮手。
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就趕緊跑過去拉起來衛閑，扛起來就跑，浩浩蕩蕩，很快就消失在了大街盡頭。
張曉傾看著這個青衫少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抱歉，因為一些原因，我這才隱藏實力。但我現如今確確實實沒有踏入武者的修行，就連所謂的修身境都不是。至於為何我有對付衛閑的本事……」說到這裡，許鳴閉上嘴巴，因為這又繞到他的第一句話去了。
半響，可愛少女忽然咧嘴一笑：「我知道了，不過你這傢伙真是深藏不露，連本姑娘還有我爹爹都沒看出你的底細。」
許鳴苦澀一笑：「張叔本事自然比我厲害多了，只是因為我本身就沒有靈力的緣故，這才勉強矇混過關。」
張曉傾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今天你不應該這麼衝動的，你這一打，就相當於和鳳虎幫結下樑子，以後很難有安生日子，就連我爹爹都只能保持井水不犯河水……」
聽聞此言的許鳴毫不在意，聳了聳肩：「無所謂了，反正過一段時間我就要離開這裡了，能活命誰不想活下去？對了，今天…衛閑說的那些話你可以自己斟酌一下說什麼，至少要把南燕關的情況給說好。」
「好。」張曉傾點了點頭。
兩人這才各回各家，許鳴沒有再立起來那面旗幟，反正接下來也不當狗屁醫師，天天給人欺負作甚？
所有都低估了張家一家三口人在許鳴心中的分量。
來到後院，許鳴第一時間去見那個傳授自己運氣法門的老頭。
「以前可不見你這麼殷勤來見我。」外面所發生的事情，以老頭的修為，十有八九是知道的，現在多半是裝傻充愣。
許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和你說件事，你多半也知道的。」
「打破了你我之間的約法三章，出手傷人了是吧？」老人淡然道：「那你還好意思來見我？不應該是收拾行李馬上離開這裡，有多遠跑多遠？」
青衫少年怒道：「老頭，好歹我們也算是相依為命了將近三年，我是哪種人你還不清楚？」
「那你的意思是？」白髮老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許鳴咬了咬牙，沉聲說道：「我不知道在你這裡違背規矩是什麼下場，但看在我們好歹有點情分的份上，能否給我兩天時間？只要我完成了我想做的事，到時候隨你處置，哪怕是廢掉我這一身修為，我都樂意。」
白髮老人掏了掏耳朵，不屑道：「你能有什麼修為？雖說現如今你的身體機能已經媲美修身境四重，但不照樣沒有靈力在身？」
說到這裡，老人話鋒一轉，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視著少年：「你打算如何？殺了衛閑？你想在城裡殺人？」
不知為何，接觸到這個眼神的許鳴有些慫了。但猶豫了片刻，還是壯著膽子說道：「差不多吧，既然已經得罪了衛閑，那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掉。之後我就直接離開北煌城，再也不回來。」
許鳴眯著雙眼：「既然都要離開這北煌城了，那就乾脆把之前想做的事情通通做一遍……也不行，時間上來不及，只能選一些來做。」
氣色不太好的老人嗤笑一聲：「那你覺得我會同意嗎？」
許鳴輕嘆一聲，苦笑道：「所以我這不是來找你商量了嗎？」
老人忽然沉聲道：「真想好了？說不定以後就要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了，雖然可能比你南下遷移的路上好一點，但絕對也不容易。」
許鳴眼神中閃過一抹精光，冷笑道：「低頭低久了，總是會有人覺得你是孫子。反正在北煌城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還不如讓自己痛痛快快。」
老人驟然間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中聽的話，笑得直拍大腿，最終說道：「既然想殺人，那總得有兵器在身。」
「我上山採藥的鋤頭也能殺人。」許鳴淡然道。
白髮老人絲毫沒有在意他的話，屈指一彈，一抹白光激射正中許鳴的那顆石頭項鏈。
剎那間，光線昏暗的房間大放光明，石頭的表面開始出現淡淡的白藍色光輝。
許鳴眼皮子跳了跳，但還是勉強穩住自己心中的心驚肉跳。
「從一開始傳授你這篇乾坤訣的時候，我就說過能讓你變成武者，至於為何苦練兩年半都不見成效，反而只是身體素質異於常人，一切的根源，都在此處！」白髮老人收手。
許鳴雙眼陡然瞪大，只因為一股無邊的靈力不知從何處來，就像是毫無徵兆出現在他的身體經脈一般，靈力瞬間充斥全身。
原本不知為何苦苦壓制抬不起半點頭的磅礴靈力終於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勢如滾雷，直衝九霄，就好像是被壓抑的太久，如今終於掙脫束縛的狂放！
修身境一重。
一個呼吸的時間，他已經步入修身境一重，而且那股靈力還沒有就此善罷甘休，朝著第二重瓶頸直衝而去。
又一息，修身境二重！
許鳴悶哼一聲，七竅流血，愣是沒有辦法鎮壓這股已經如同脫韁野馬的靈力。
「他娘的，既然壓不住，那就沖一衝！」
九息過後，已然是成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修身境巔峰！
雖說勢頭已經弱了太多，但那股靈力竟然還想衝刺，這是要一鼓作氣衝擊養氣境的架勢！
只是這次許鳴沒有被沖昏頭腦，冥冥中他有種直覺，一旦這個時候選擇直逼養氣境，就算能成功，他會因此失去一樣極其重要的東西。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他娘的，回去！」許鳴心念一動，硬生生將那股突破的靈力給鎮壓過去，最終緩緩壓境在修身境第九重。
汗流浹背的許鳴睜開雙眼的瞬間看到了恍惚，無力地躺在地上氣喘如牛，喃喃道：「怎麼回事？」
老人破天荒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竟是露出了些許笑意：「因為乾坤訣本身就是從那塊心玄石中剝離出來的，我只需要略施手段，就能讓你的修為寸步不進。這些年來故意壓制你的境界，不是沒有理由，至於為何，以後你自會知曉。」
說到這裡，白髮老人露出了幾分讚賞：「幹得不錯，修身境九重是你修鍊得來的，只不過暫時被我壓下去而已，你順勢走到這一步，不會對你的修行根基有影響。可方才如果直接晉級養氣境，那就是截然不同的結果了。」
許鳴看著這個老人，低聲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是打算先給我這一身修為去做事，之後你再廢除我的修為？」
「你從誰口中聽說你違背規矩我就要廢你修為的？」老人滿臉戲謔：「我似乎只是說過讓你不到生死存亡時刻不得暴露實力，可從未說過暴露實力的代價是什麼。」
躺在地上的許鳴雙目圓瞪，只覺得聽到了天底下最震驚的消息，忍不住罵娘道：「老頭你框我！」
老人緩緩走到窗邊，雙手負后：「生逢亂世，有些時候，總是要打破一些規矩的。只是不得太過乖張就行。否則又有那句『俠以武亂禁』的規矩約束。」
「那你說那句話的意義何在？」許鳴目光怔怔地看著老人。
後者冷笑道：「你管我作甚，難不成你覺得這個結果不好？非要我廢掉你也也不是不行。」
已經恢復少許體力的許鳴悻悻然起身，「那還是算了吧，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
「想必現在你也能感覺到這塊心玄石的部分功效了，不僅能夠讓你的傷勢更快痊癒，還能讓你的靈力加速運轉。在這裡，我先提一嘴，這心玄石同時也是內涵小空間，能夠讓你儲物的存在。現在它和你已經綁定，只需要你心念一動，就能取出其中之物。」
老人眯眼看窗外，就好像說的這番話並不是對少年所說。
許鳴心念一動，就好像自己來到了一片虛無空間，裡面空空如也……不對，在一個角落上有一把劍！
隨著光芒一閃，一把輕劍憑空出現在許鳴身前懸浮。
是一把已經斷了一半的斷劍。
大概是太久沒用，以至於劍身上已經看不到多少光鮮亮麗了。
不知何時來到他旁邊的白髮老人見到這把劍微微一笑，如見摯友：「行走江湖，殺人嘛，不得要一把刀劍之類的兵器才行？」
許鳴握住這把無名斷劍，目光炯炯。
「許小子，提劍滾蛋殺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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