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滿分
莎倫站在台下，神情有些擔憂。
她接到的任務是迅速接近並長期監視和試探萊恩，看看這位從偏遠分區突然直接調入總部的特工同事身上是否存在疑點或者不安全的地方。
這類任務本身在神盾局中並不罕見，因為工作的性質特殊，所以任何人的可信賴程度都不能依靠主觀評價和個人判斷。
通過方才短暫時間的相處，莎倫將自己對萊恩的初步印象進行了總結。
沉默寡言，性情冷淡，自我認知清晰，同時不懼挑戰。
普遍意義上，這四條都是優點。
但是眼下，最後一條似乎成了萊恩的弱點。
不懼挑戰，或許可以換成「難以忍受挑釁」或者「容易被人激將」等用來形容做事衝動的詞條。
不管是對於特工還是普通人來說，都很難說是優點。
當然，是否要更改對萊恩的評價，最終還是要看擂台上的勝負。
如果萊恩贏了，甚至不需要他贏得多麼漂亮，那他也可以繼續保持「不懼挑戰」的優點。
如果萊恩輸了，但只要他表現得意志堅強、耐力深厚，那麼還是可以用「勇敢」來代替；可如果輸得太慘，同時沒有展現出自身的任何正面特質，那莎倫也只好給他一個不合格的評價。
看著台上兩人，莎倫暗自搖頭，就算是想象，他也不知道萊恩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贏。
霍納擁有六級的情報許可權等級，同時也是快速反應特種部隊的一位小隊長，入職神盾局之前就是職業軍人，超過十五年的任職履歷讓他擁有非常豐富的實戰經驗。
萊恩，剛剛特許從三級情報許可權提升到四級，從斯坦福大學心理學專業畢業后直接加入神盾局，截至目前總共三年的行政工作經驗，從未出過任何一次外勤，等於沒有任何的實戰記錄。
萊恩和霍納的身高相似，這大概是他所擁有的唯一一項非弱點。
然而，兩人的體型差距肉眼可見，霍納是一眼就能看出精壯的猛男，再有作戰服的加持，看起來十分兇悍；萊恩穿著正裝，身體雖然完美地撐起了衣服，但看不到線條，所以整個人似乎就顯得相對「纖弱」。
霍納退後一步，「來吧，小子，我讓你先出手。」
他的身體看起來十分鬆散。
然而，萊恩迅速一掃，洞若觀火。
霍納始終沒有任何偏離的目光和眼底時刻待命的防備足以證明他根本沒有真正的輕忽和蔑視，這只是一種示敵以弱的手段。
於是，萊恩道：「不必了，在神盾局，你是前輩，你先來吧。」
說話間，萊恩撤步側身，伸出右手。
霍納眼神微凝，可嘴上卻仍不留情：「你這是在放棄自己僅有的一點表現的機會。」
「那正好證明了神盾局資深特工的實力。」萊恩不假思索。
話說到這兒，再繼續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
場外，莎倫看不懂也分析不出萊恩的意圖，所以她只能把目光完全集中在萊恩身上，試圖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找出原由。
倏地。
沒有任何預兆，霍納突然一個大跨步平躺上前，身軀驟然逼近，勢大力沉的右後擺拳直衝萊恩的頭部而去。
萊恩耳畔捕捉到了迅疾且不斷加速的風聲。
台下的莎倫微微張嘴，睜大眼睛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畫面。
只見，萊恩並未後撤，在霍納拳頭抵達之前，他利用一閃即逝的時間，以更快的速度違逆常理地欺身上前，自然垂墜的雙手立時攤掌。
近身的瞬間，左臂提舉格擋，在與霍納右手小臂接觸的瞬間立刻向外翻轉，五指順勢一扣，便如鐵鉗一般鎖住他的手臂。
霍納不禁一愣，不過他的經驗也非虛假，當即便反應靈敏地抬起左臂，想要實現以攻擊求脫困的目標。
然而萊恩還是更快！
方才萊恩出左手，右手一直沉在下方，不露不顯。
此刻，它的存在是那麼的合理，但又那麼的突兀。
掌心朝外，斜推向上，以肩催肘，以肘催手。
猶似冷箭突施，冷彈脆快！
霍納只來得及看到眼中一片黑影驟然放大，下一刻，他的腦袋頓時嗡鳴一聲，整張臉好似被一柄鐵鎚正面砸下，面部神經瞬間全部麻木，接著，一股難以抗拒的眩暈感頃刻席捲全身。
嘭！
霍納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倒下，四肢僵硬得好似被冰凍的屍體。
綜合前後，莎倫看到的是這樣的：
霍納衝刺並擺拳，速度很快，繃緊凸起的肌肉表示力量不小，如果是她面對這樣的情況，只能閃躲。
萊恩沒躲，反而迎了上去，腳步幾乎貼著地面向前平移，帶動身軀迅速挺進，與此同時，原本自然下垂兩隻手也在變化，左手精準格擋下扣，右手緊隨其後，兩條手臂運動的時候也在旋轉滾動，帶有一股獨特的美感。
此外，萊恩的動作還非常快！
那是但凡再快上一丁點兒，莎倫就可能什麼都看不清的程度。
剎那之間，一次交手，一聲響動，霍納便倒地不起。
於是……
「萊恩！」莎倫驚呼。
萊恩頓時扭頭望去。
目光交匯，莎倫卻又突然不知該說點什麼。
這是，場館中不少人也看到了僵直地躺在萊恩面前的霍納，頓時一個個目光驚疑不定的掃描著萊恩。
萊恩盯著莎倫的眼睛，很快，他居然從對方的眼眸里瞥見了一閃即逝的歡喜和興奮。
我贏了，你高興什麼？
轉身，他迅速蹲到霍納身旁。
霍納的鼻樑骨毫無疑問已經斷了，巨力衝擊下嘴唇也和牙齒碰撞撕裂，以至於他現在口鼻同時往外滲血，看起來十分可怕。
可實際上，這點傷勢相較於槍林彈雨、血肉橫飛的現代戰場來說只能算是皮外傷。
他纖長卻有力的手掌貼著霍納的側頸向下探去，一路撫摸到脊柱，輕輕按動幾次，發現沒斷，他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前說過，萊恩將自己吸收到的大部分光能都用來強化身體，而在身體強化中最容易也最快出效果的就是肌肉，更通俗直接地說，就是力量。
普通人都可以通過健身手段來鍛煉肌肉和提升力量，光能的效率和成果自然更加出類拔萃。
但萊恩並不是一味的強化，他追求的是在強化的同時，也在不間斷地深入自己對力量的精緻掌控，所以，他是同步地將光能分配給了肌腹、肌腱、筋膜以及骨骼。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萊恩不敢說自己的力量已經完全超越了人類，但至少也抵達了普通人類的巔峰。
同時，這樣的強化帶來的也不僅僅是力量的提升，速度、耐力、靈敏和柔韌同樣有所加強。
現實不是遊戲加點，不會只針對單獨的一項屬性。
光能不是普通健身，不會在增肌的同時讓你變得緩慢或笨拙。
霍納應該感謝萊恩對自己的高要求，否則如果萊恩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那麼剛才他的脖子就應該當場折斷。
只是，萊恩這還是強化后第一次實戰，所以他也不是很確定，這才伸手摸一下。
托起霍納的脖子，萊恩掰開他的口腔，讓他呈側躺姿勢，以免血液堵住氣管造成窒息。
很快，專業的醫療人員抵達，萊恩在他們驚訝與不解的目光中跳下擂台。
「應該合格了？」他問莎倫。
莎倫握起拳頭，激動且振奮。
「不，是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