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個條件
第2章三個條件
南絮就不信了，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妻子行紅杏出牆之事，還是明目張胆的。
此話一出，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靜默之中，彷彿只能聽到呼吸的聲音。
良久，只聽見沈辭景如清風般的聲音傳入南絮耳中：「此事，臣會向外宣布在戰場上受傷未愈，暫時不能綿延子嗣，定然不會傷了公主的名節。」
好一個沈辭景，寧願自己說自己不舉，也不願戴綠帽子？
這倒是被他化解得一乾二淨。
南絮咬著牙，沒好氣：「第三，你當本公主是那雲安寺的尼姑不成，竟這般不解風情？」
沈辭景好看的鳳眸眯起一個弧度，早聽聞長公主乖巧懂事，竟不知是如此……不知羞恥。
倒也是人之常情，是他考慮不周，未曾想過這一點，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公主，此事，請容臣好好想一下……」
「得了得了！」南絮忙擺擺手，打斷他，「都是為南翊犧牲，本公主就當也犧牲一下吧，王爺為國為民，三個條件就免了，那第三個問題便就此作罷。」
本來她也不是真的想嫁，還要與一個陌生男子行那等親密之事更是難上加難，如此反倒是輕鬆了。
「你出去吧，本公主要休息了。」
一點也不覺得有何不妥，殊不知這婚房原本就是沈辭景的卧房。
沈辭景倒也不在乎，只語重心長道：「這第三個條件便先記著，公主以後若是有什麼事儘管開口便是。」
他是守信重諾之人，斷然不能輕易作罷。
南絮有些不耐煩，見不得他那副君子做派：「行了吧，本公主身為你正妻，若是有事找你那也是理所應當，難不成以後只能麻煩你一件事？」
她當然知道沈辭景的承諾定然不是那麼簡單，話是如此，她可也沒怎麼想要麻煩沈辭景的地方。
沈辭景一走，南絮立馬一把扯開頭上的紅蓋頭，掀開了沉重的頭飾，房間只餘一些紅棗花生之類的小吃食能夠充饑。
隨意吃了兩口，雪白的小臉擰得深深的。
從腰間取一個銀色小鈴鐺，搖了兩下。
一個身穿玄色素衫的帶劍男子破窗而入，立於南絮身側，修長的身影，臉上帶著一個暗沉的木質面具，遮住上半張臉，只餘下一張性感的薄唇和好看的下頜。
「公主，我在。」
男子態度極其恭敬。
「冥夜，我餓了。」南絮嘟嘟唇，語氣軟軟的，帶一絲委屈。
此人正是長公主貼身暗衛——冥夜
聞言，冥夜從懷中掏出一包什麼東西，先幫她打開，再遞過去，「南巷街的板栗酥，公主最愛吃的。」
南絮拿了一塊，竟然還是溫熱的，咬一口，酥脆香甜，裡層包藏著板栗夾心，外酥里嫩，十分滿足。
當個新娘子真累，竟然不給吃的。
「你去查一下沈辭景的心上人是何人？」
冥夜沉思片刻，詢問道：「需要屬下動手嗎？」
「不用。」南絮一雙清澈的眼眸不見半分算計，與這偌大的王府格格不入。
知己知彼，是為了排除威脅，得先知道那個女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後才好應對，以免她的計劃受到影響而已。
倒也沒必要非要滅口。
當然，不得已的時候，也是需要的。
冥夜接了令，應聲離去，整個房間里彷彿從沒外人出現過，除了一包多出來的板栗酥。
另一邊，九星閣，這是攝政王府的書房。
入夜，客人離去，唯有這一處燈火通明。
管家拿著托盤端了一些吃食進去，書房內的男子端坐在案上，奮筆疾書。
筆走龍蛇，氣勢之急，似抒發心中煩躁。
「王爺，喝點解酒湯，老奴煮了碗小面，您當夜宵吃。」老管家將托盤放下，語氣慈祥，布滿皺紋的眼尾盡顯擔憂。
王爺今日大婚，喝了一天的酒，確實是半點墊肚子的吃食都沒碰。
這孩子從小要強，便是老將軍的獨子，一心繼承老將軍之志，多年來未曾懈怠，卻也總是忽視了自己。
一生都在為他人，王爺何時才能為自己而活，竟然連自己心悅之人都錯過了。
沈辭景放下筆，抬頭望向管家，眼底猩紅，帶幾分醉意，稍顯迷離，「柳伯，找到她了嗎……」
男人聲音破碎，隱隱顫抖。
柳管家長嘆一口氣，想說什麼，卻於心不忍。
沈辭景看得出來，便也什麼都不問，喝了醒酒湯，慢條斯理地吃起面來。
「王爺，長公主那邊？」
聽聞長公主生得極美，人又溫柔賢惠，倒是一個好姑娘，可惜了王爺心有所屬，不然也是一樁良緣。
「今日起，公主便是這王府的女主人，萬事需得符合攝政王妃的禮數，萬不可怠慢分毫。」沈辭景一一道來。
嘉明帝的長女，也是獨女，說起來，嘉明帝和先驃騎大將軍兄弟相稱，兄友弟恭，論輩分，南絮長公主甚至是陛下都得喚沈辭景一聲兄長。
「老奴明白了。」
翌日，卯時四刻，王府的下人魚貫而入，為南絮梳妝。
「公主當真是天生麗質，奴婢頭一次見您這樣的美人。」
伺候的丫鬟是個有眼力見的，眼尾一顆淚痣，有些媚在身上，南絮淡淡瞥一眼，問：「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躬身，笑意深深：「奴婢雀荷，見過公主殿下。」
南絮玉指輕撫頭頂的髮髻，往銅鏡中一瞧，當下蹙了下眉：「竟說些哄本公主開心的，我怎麼瞧著是老了十歲了。」
新婦將髮絲盡數往上盤起，頓時便少了幾分少女的嬌俏。
倒不像南絮口中所說的那麼誇張，但是長公主脾氣大。
名叫雀荷的丫鬟面上大驚，當即雙腿跪下來，匍匐在地：「公主恕罪！」
南絮瞧也沒瞧她一眼，對著鏡子，這髮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側眸看一眼另一側一個看起來低眉順眼的粉衣丫鬟，從始至終這丫鬟一直在旁邊幫忙遞東西，倒是一句話都不曾開口。
南絮挑了挑眉，從妝奩中拿出一隻鎏金鑲翡翠步搖，捏在指尖，「好看嗎？」
她笑意吟吟，便是不染纖塵的仙子。
粉衣的丫鬟抬眸，對著南絮的方向福了福身子：「回長公主殿下，很好看。」
南絮眼珠子轉了轉，這小丫鬟膽怯得很，看都不敢好好看，輕笑：「那送給你好了，」
話音落下，粉衣丫鬟忙跪下來，面色蒼白如蠟：「長公主恕罪，奴婢一介婢女，豈敢覬覦長公主之物，更何況是公主的步搖！」
「你們這兒的丫鬟，怎的這般膽小，動不動就跪。」南絮嘆一口氣，便覺無趣，她將金步搖放手中玩弄，餘光瞥向窗外，一抹粉色的衣角適逢消失在窗沿。
她低頭，暗自勾一抹愚弄的嘲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