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眼淚拌飯

聞序手裡拿了個豬蹄，一邊啃，一邊奇怪地看著此刻正在自己房間裡頭舉止奇怪的人。

房間里的人，此刻背對著她，伸手撩開了書柜上的帘子，然後緩緩推開了書柜上的玻璃。

聞序心說她的書櫃什麼時候多了一條帘子了。

本來就有安裝玻璃的書櫃，弄個帘子幹什麼，這不是純屬浪費嘛。

結果就看見書櫃裡頭最上面的兩層中間的隔板已經被取掉，兩層合併為一層。這不是最奇怪的事情，更奇怪的事情是，書柜上頭還擺著一碗麵條，麵條上還卧了一個雞蛋。

在麵條的左邊，是一碗什麼都夾了點的菜，在麵條的右邊，則是一個水果拼盤。

更奇怪的是，在這些食物的後面，還點著電子蠟燭和電子香。

「？？？」

「哦。」聞序心知肚明，她點點頭，「那我要去拜拜嗎？」

「我不是眼花了吧！」

「哦，我來拿點東西。」

「去去去，你拜什麼拜，老師有沒有教過你要相信科學？」序序媽一個箭步衝過去，擰住了聞序的耳朵，「洗手了沒呀，就在這啃豬蹄，過來吃飯。」

「回見回見。」

聞序沒想到，剛出電梯，就會看見一位小熟人。

劉漫漫看了看已經進到裡頭和金姐姐說話的聞序姐姐，又不解地看了看媽媽，「媽媽，為什麼你和序序姐姐陌生了這麼多呀。」

「那你想怎報答她呢？」

「哦。」聞序點點頭，「那行，你先忙，回見哈。」

林賀兒示意劉漫漫不要大聲喧嘩，然後轉頭看向了聞序，「小聞老闆，你——」

「噓，小點兒。」

幾人同時開口，又各自退讓。

「序序媽！序序媽！」

——

卧房、玄關、客廳，序序爹、聞序，序序媽。

「那我們要怎麼報答她呢？」

聞序也沒有想到，剛回到家，看到的第一幕，居然看到自己父親正在祭奠自己。

吃完了飯，聞序自覺洗了碗。

這次出門，聞序也沒有想到，居然花了這麼長時間。而且她有很長的時間是和隊伍脫離的，在那段時間裡，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裡。

在沉默開始肆意滋生之前，聞序重新開口了。

林賀兒讓劉漫漫逗笑了，伸手將劉漫漫有些亂的頭髮理整齊，「嗯，你說得對。」

聞序發誓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她的的確確把房間里的人嚇了個半死。

「你們——」

腸粉店老闆顯然也看到了秀華阿姨看到的人，他一臉懵逼地看著自己的老婆，「可能沒有。」

劉漫漫仰著頭，驚喜地道：「序序姐姐！」

聞序正色，「叫阿姨。」

序序爹將手裡的酒杯往書柜上放，然後低頭，緩緩地舉起了酒杯，對著書櫃的方向，虛空抬了抬，「來，咱爺倆喝點兒，別擔心，你媽允許的。」

「啊疼疼疼。」洗什麼手啊，浪費水，她可是有清潔術的人，「媽媽媽，放手放手。」

「你又去平安路1號？」

三人三雙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對方，準確地說，是聞序被她的父母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盯著。

秀華阿姨看見了騎著小電驢風風火火路過自己店鋪門口的人，眨了眨眼睛，「老公，我不是眼花了吧？」

「啊對對對。」序序爹點點頭，「是啊是啊，請保家仙呢。」

「好久不見呀，序序姐姐。」

可能覺得碗裡頭的食物還不夠豐富吧，在序序爹和序序媽沒注意的時候，聞序悄悄眼淚拌飯，埋頭狂炫。

「哎，你去哪裡？」

「真的。」聞序拍著胸脯道：「比真金還真。」

路過腸粉店的時候，是午後兩點多。

因而小隊里的人，會猜測聞序和以前那些失蹤的人一樣都已經出意外了，這也就不奇怪了。

聞序安撫地道：「我去去就回。」

電梯關閉了之後，林賀兒溫柔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女兒，「媽媽和你序序阿姨本來就不熟。」

然而序序媽此刻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見聞序要出門，她有些緊張地問，「序序，你幹嘛去呀？」

「咳咳咳——」嗆住了的聞序，差點沒被嘴裡的豬蹄給噎死。

「真的？」

秀華阿姨白了她老公一眼，「一天天的，瞎說什麼呢，人這不是好好的嘛。」

「哦，我送漫漫來練習，現在課上完了，我接她回去。」

占她便宜，平白讓她小了一輩。

被擰著耳朵，摁在桌前的人，此刻像個鵪鶉一樣，端著碗，接著來自父母一筷子又一筷子的寵愛。

而這時，她聽到房內的人沉沉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她聽到了瓶蓋擰動的聲音，緊接著，是倒酒聲。

聽到母女二人的對話，序序爹也轉頭看了過來。

聞序最終還是出門了。

嘿，這小傢伙。

「呃？」

「去找序序媽。」

「因為……」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父母，「爸媽，咱們在請什麼保家仙嗎？」

「……」

聞序忽然覺得手裡的豬蹄都不香了。

劉漫漫不答應，撒嬌道：「不嘛不嘛，就要叫姐姐！」

「序序！」

聞序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

「啊？不熟嗎？」劉漫漫更加不解了，「如果不熟的話，那為什麼序序姐姐之前會幫我們？」

「哦，我明白了。」劉漫漫不用林賀兒的解釋，自己就找到了答案，「因為她是好人！」

「去一下平安路1號。」

聞序走出電梯，抬頭揉了揉劉漫漫毛絨絨的腦袋，「好久不見呀，小漫漫。」

「哦，那你好好跟人家談談看啊，我看他們兩個挺般配的。」

——

聞序熟門熟路地來到了平安路1號，乘著電梯上樓。

「你——」

林賀兒沒有說話，正好電梯到了，她牽著劉漫漫進入電梯。

「不知道……」

林賀兒笑了笑，她牽著女兒走向了公交車站，看著旁邊滾滾流動的金鼎江，而這時她聽到自己女兒苦惱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麼。」

「她可能並不期待我們回報她什麼。」林賀兒揉了揉女兒的臉蛋，溫聲說道：「不過，就算咱們報答不了什麼，至少也要好好立起來，至少至少，不要再去麻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