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

第九章 往事

御書房,李隆基屏退左右,正在和李林甫密聊。

「這次舍利被奪的事情,你怎麼看?」李隆基坐在椅子上,隨手翻閱著一本奏摺,無一例外不是歌功頌德的文字,基本沒有什麼奏摺是在講實事的。

這也難怪,如今,朝中所有的奏摺都要先經過楊國忠的手才會送到李隆基案前,以楊國忠的性格,自然不會把那些關鍵性的奏摺再送到李隆基這裡來。

「臣不知。」李林甫低著頭,開口道。

李隆基淡淡一笑,隨手把奏摺仍在書案上,「你是真不知,還是不敢說?」

李林甫身軀微微一顫,趕緊跪了下來,「臣不敢!」

「好了,起來吧。」李隆基揮了揮手,他很清楚,李林甫知道自己不少事情,雖然這個人看上去除了能說會道之外也沒別的本事了,可是,現在的李隆基需要他在朝中制衡楊國忠,而且,還有些其他的事情,也需要李林甫去做。

「舍利失竊,安祿山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安祿山今天一早就已經得知了。」李林甫回答道。

「看起來,他在長安城裡的眼睛還真不少呢。」李隆基冷笑了一聲。

安祿山遠在平盧,可是長安城昨晚發生的事情,他今天早上就已經知道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昨晚事發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從長安城傳出去了,等到今天早上的時候,剛好送到安祿山的手裡。

「他有什麼反應?」李隆基繼續問道。

「暫時看不出來任何異常。」李林甫繼續回答道。

「這段時間,他在做什麼?」

「根據史思明傳回來的消息,這段時間,安祿山一直在招兵買馬,雄武城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只怕,他所圖不小啊!」李林甫開口道。

「真真是狼子野心!」李隆基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當然,這個時候,李隆基肯定是沒有動用自己的內力的,否則,這椅子瞬間就會變成一堆碎片。

「唉!」想到這裡,李隆基也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起來,也是自己當初沒有考慮周全,給了安祿山太多寵幸和資源,如今他在平盧擁兵自重,已經變得難以處理了。

好在,李隆基也不是完全沒有防備之心,在安祿山身邊安插了史思明這顆棋子,現在還能掌握到安祿山的具體情況。

「陛下,如今安祿山旗下儘是精兵強將,而我大唐衛軍安逸多年,若此賊真的起兵反亂,只怕……」李林甫並沒有說完,但誰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說,等到天竺得知自己進貢的高僧舍利被劫走,他們會是什麼反應?」

「佛學在天竺地位超然,高僧舍利失竊,我想,他們肯定派遣使團前來。」

「嗯,天竺使團來訪,朕召安祿山回京,同朕一同迎接,沒有問題吧?」李隆基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陛下的意思是……」李林甫一驚,知道李隆基是打算對安祿山出手了。

……

芷元廬。

濃郁的茶香混合著葯廬里中草藥的氣味飄散在空氣中,三個人就這樣坐在一張桌子旁邊。

顧墨塵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忍不住稱讚了一句,「好茶。」

「放心吧,李昌林不會再找你們麻煩了。」顧墨塵開口道。

可是,夏青嵐完全不關心這個,她抿了抿嘴,終究還是開口問道,「你,你是平盧顧家的人?」

顧墨塵看了她一眼,「姑娘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我不會認錯的,這是琉光缺月,只有顧家的子弟精血才能鑄造出真正的琉光缺月。」夏青嵐目光灼灼。

「姑娘好像對顧家很了解?」顧墨塵把玩著手裡的茶杯。

「我有名字,我叫夏青嵐,這是我爹,夏懷遠。」

「好的,夏姑娘。」顧墨塵淡淡地道,好像對這個話題沒有什麼興趣,倒不是顧墨塵生性涼薄,家族血仇未報,他實在是沒什麼心情,若不是為了感謝夏青嵐的救命之恩,他根本不會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撞見了李昌林在這裡鬧事,便順便出手解決了這個麻煩。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身法,是和誰學的?」

顧墨塵把玩茶杯的手突然停下了,抬頭看向夏青嵐,「聽起來,夏姑娘和顧家淵源頗深,會顧家的一門身法,好像,並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顧福章,我的武功,是他教的。」夏青嵐開口道。

顧墨塵的眼光微微閃爍了一下,「原來是三叔,他還教了你什麼?」

「刀法。」

「夏姑娘,顧家刀法絕不外傳,我三叔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三叔教我的不是顧家的傳家刀法,而是他自創的刀法,他並沒有做對不起家族的事情。」

顧墨塵沉默了,隨即笑了兩聲,「三叔還是這樣啊,永遠都是熱心腸。」

「我想知道啊,當年的顧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夜之間就……」夏青嵐繼續問道。

「你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嗎?不然,你幹嘛要逃到這京城來?」

「我知道,可是我不明白,顧家只是一個武學世家,又不為皇室效力,安祿山為什麼要……」

「因為這個。」顧墨塵從桌子腿邊拿起琉光缺月,放在桌子上。

「就為了一把刀?可是,他殺了所有顧家人,誰來為他打造琉光缺月?」

「並不是刀,而是刀法。」顧墨塵搖了搖頭,「顧家的刀法有一個特點,修習者不需要很高的天賦,就可以很輕鬆的學會,只不過,要想發揮出強大的威力,就需要日積月累的修鍊了,可是,對於安祿山來說,並不需要融會貫通,他只要讓自己麾下的大軍每個人都學一點皮毛,就可以讓整支軍隊的戰鬥力提升一大截。」

聽到這個消息,夏青嵐也是吃了一驚,「你的意思是,安祿山,他打算……」

在夏青嵐的認知里,安祿山雖然是平盧的土皇帝,可是他深受當今聖上寵信,怎麼可能藏有禍心?

「這些年,安祿山招兵買馬,私建雄武城,你說,他想做什麼?」顧墨塵冷笑了一聲,「就連這天竺進貢的舍利,也是在安祿山的安排下才從天竺得來的,一個地方節度使,已經把手伸到長安來了,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那你,為什麼要奪走舍利?」

「當然是為了阻止安祿山的野心。」

「可是,你這樣,不是把皇室變成了你的敵人?」

「昨晚追殺我的高手中,不是沒有宗師境界的強者,你覺得,我是怎麼逃出來的?」

宗師之下,皆是螻蟻,這句話雖然有些誇張,但也確實說明了宗師和其他境界之間的巨大差距,如果是正常情況,顧墨塵幾乎不可能從一位宗師的手中逃生,可是,顧墨塵卻做到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那個宗師放水了,而這個世界上,能讓大內宗師高手放水的的人只有一個。

「這……這是,當今聖上的意思?」夏青嵐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她感覺,自己好像無意中走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事實上,從顧福章教她武功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身處漩渦中了,只不過現在,她已經來到了漩渦中心,見到了那最恐怖的核心。

「當初,顧家被滅的時候,我人在長安,躲過了一劫,是李隆基保住了我的命,他要對付安祿山,我要報仇,所以,我和他合作。」顧墨塵輕描淡寫地解釋了兩句。

可是,夏青嵐知道,當初的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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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從天寶之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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