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一次冒險的早晨

第14章第一次冒險的早晨

第二天清晨。

鮑勃建立的這個酒館是帶有住宿房間的，但是因為酒館的特殊性，所以這些房間並不開放給普通的客人，而是被當成了公主的僕從們的宿舍。

法師分到了一間朝北的房子，整個晚上呼呼的北風都在往他窗戶里灌。

然而這並沒有影響王的睡眠。

早上的時候，精神抖擻的法師興緻勃勃的開始準備今天要用的法術。

準備法術的第一步，就是列出今天預想要施展的法術的列表。

今天主要的活動是進入下水道探索，預測可能會發生戰鬥，所以王增加了列表裡戰鬥用法術的比重。

第二部，是按著決定好的法術列表，翻開法術書複習法術的諸元：咒語、手勢、施法材料以及更底層的法術運行原理。王以前總喜歡省略這一步，然後就被老師狠狠的罵了。

「不要過分相信自己的記憶！」老師說，「好好的確認過法術書才行！不然你總有一天會因為過於相信自己的記憶而丟掉性命！」

從那之後，王每一天準備法術，都會仔細的翻閱法術書。

他的法術書記滿了法術，從一環到九環，甚至還有部分傳奇法術，所有法師能夠施展的法術，可能都已經被記錄在這本書里了。

這本書如果被其他法師當做戰利品繳獲過去，那法師一定會因為過於驚喜、暴斃而亡。

當然，王現在的力量，還只能施展第三環的法術。

確認自己的記憶完全無誤后，王開始準備今天施展法術需要的材料。

他打開施法材料袋，這是一個有五個內部分隔的複合袋。王首先把袋子里所有的材料都倒出來，再拿出裝備用材料的次元袋。

然後他拿出了一疊牛皮紙。

他把每個法術要用的材料分門別類的歸納好，用牛皮紙包好，每一份剛好能施展一個法術。最後，他再把這些紙包按照法術的類別放進不同的分隔區域里。

還有施法用的器材，比如施展克敵機先用的木質箭靶模型，法師把這些全部分門別類的放好。

準備好之後，法師重新把材料袋別在腰帶上。

為了支撐材料的重量，腰帶是用小臂粗細的皮革製成，放在腰上還會向著施法材料袋的方向傾斜。

王看著穿衣鏡里的自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公主殿下掛材料袋，是不是可以用上身的支撐點來避免這個傾斜？」

他想了想，決定待會問問公主這個事情。

然後他收起了桌上沒有裝進材料袋裡面的材料，和魔法書一起塞進了次元袋——是的，王施法時基本不會翻魔法書，所以他也不像其他法師學徒那樣，把魔法書掛在隨時能取用的地方。

做好準備之後他看了眼沙漏，發現這次自己又只用了四十分鐘就完成了法術準備。

「還不錯。」他嘟囔了一句，轉身開門離開了房間。

法師走進昨天一行人碰頭的地方時，矮子已經坐在那裡抱著橡木杯了。

王很詫異：「你不需要準備法術嗎？」

「冥想。」牧師糾正道，「這就是我現在在做的事情。」

王：「喝著烈酒冥想？」

「我是凱琳的牧師。」矮人認真的回答。

王：「原來如此。不過你的全身甲……昨過，那裝甲是你自己製作的？」

「對，在我113歲的時候，用自己掌握的全部的鐵匠技藝打造的，它曾經是我的榮耀。」矮人看著橡木杯，如此說到。

王：「聽起來很滄桑啊，如果我和你關係更好一些，你會講給我聽嗎？」

矮人哈哈大笑：「那可要花上很長的時間啊。」

「我知道，」王在桌對面坐下，「矮人和人類的友誼，一般是從人類的爺爺那一代開始打下的基礎。我老師這麼告訴我的。」

「你老師說得沒錯。我有半精靈朋友，有精靈朋友，當然也有矮人朋友，唯獨沒有什麼人類的朋友。」

王：「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人類城市中呢？」

「我是聽從凱琳的指引，踏上了尋找美酒的旅程。你們這邊小小的過家家告一段落之後，我會拿上屬於我的那一份財產，繼續去尋找。」

「尋找美酒？」法師問。

「不完全是美酒。你不是神術施法者，你不懂。你的神祇給了你一個啟示，你看不明白，然後你的餘生就完全消耗在了尋找神啟的意義上。」

王：「我很擅長極樂語，也許我能懂。」

矮人盯著王，笑道：「你是不是完全聽不懂隱喻之類的修辭手法？」

王：「呃……我不知道。畢竟我沒有遇到過多少隱喻，法師塔里的人說話都喜歡直來直去。」

矮人嘴邊的鬍子蠕動著。

王：「我是不是不應該打擾你冥想？」

「不，剛剛就已經結束了。我準備了足夠的防護法術，應該能保證你的計劃順利實施。」

法師的計劃就是昨天提到過的那個，小隊其他人全力防守，讓卓爾精靈遊盪者把敵人全乾掉。

王：「你居然會放心把命運交給一個精靈。」

「卓爾和精靈是不一樣的。這是其一。其二，我和其他矮人不一樣。其他矮人喜歡呆在自己的社群里，敵視外面的一切，他們尊重精靈只是一種習慣，只因為在第二紀，群山王國曾經和精靈們並肩作戰。

「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矮人活得長，而且固執，所以幾百年前形成的傳統對我們來說就是昨天的傳統。更別提當年群山王國的至高王的孫子還在世，和他祖輩一起作戰的森林王國的國王，現在還是精靈們的共主。

「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們人類，看看這蘭登領，建立這個公爵領的公爵，也不過是兩百年前的人物罷了，你們卻只能通過歌謠來回憶他的偉業了。」

王：「人類想要長壽，要麼就是變成巫妖，要麼就是像我老師這樣。」

矮人：「大法師好像都能活很多年，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有個灰袍巫師經常造訪我所在的城邦，給城邦議會帶來遠方的消息。那時候他的鬍子就一大把了。

「後來等我的鬍子和他一樣多的時候，他還是經常造訪我所在的城邦，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麼變化。」

王：「灰袍？是灰斗篷吧？他斗篷的結扣上有沒有這樣的標誌？」

說著王沾了點茶水，在桌面上畫了個簡易的圖形。

「對，有這麼個標誌。」

王：「那他是奧法聯合會的巫師，聯合會除了讓法師們分享最新的發現，還熱衷於調整整個世界的局勢。他應該是聯合會派往矮人城邦的特使。」

這個時候，小隊的其他人也打著呵欠出現了。

「哦，矮人一大早就喝酒！」貓人蹦蹦跳跳的來到矮子跟前，「這也是你的神的旨意？」

「當然。離我遠點貓人，你們太活潑了！」矮人一隻手做了個驅趕的手勢，另一隻手護住自己的酒杯。

馬克：「我已經給我的劍上好了油，今天絕不會像昨天那樣了。」

「高！」蠻子吼了聲。

這時候卓爾也出現了，這樣整個小隊就剩下還沒脫身的公主殿下了。

王：「我不熟悉貴族們的生活習慣，她大概什麼時候才能坐上馬車然後傳送出來？」

「沒有意外的話，大概上午九點左右。」卓爾回答。

王：「那不還要很久嘛，我們來一局緊張刺激的……」

衣櫃的門開了，伊麗莎白·蘭登從傳送門裡走出來。

「各位！我問了瑪麗蓮，是我二哥告訴她地精會吃貓的！」

王點點頭：「那就對了。所以今天我們在地下，能狠狠的收拾你二哥的伏兵。不過……你怎麼來得這麼快？」

「因為我找到了新的借口，所以提前出來啦！」

王：「什麼借口？」

「我要去郊外騎馬，所以必須早點出發，不然到了馬場就快中午了。放心，瑪麗蓮和梅莉夫人都會給我打掩護。」

王：「梅莉夫人又是誰？」

「一直照顧我的奶媽，現在是公爵府的女僕長。」伊麗莎白笑道，「還是她給我穿的騎馬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