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宇宙法則，註定的命運

面前的存在是那樣的恢弘，就算方遠此刻已經步至神之巔峰，甚至其分身創世方遠，都已經是實質上的神界之王，可是在面前這位存在之前，依舊顯得那樣孱弱。

那雙閃動著七彩神光的龍瞳，就這樣凝望著方遠，與方遠的輪迴眼所對視著。

「嗡……」

方遠心神震動，還未等他有什麼動作，一股宛若天崩地裂，山呼海嘯一般的恐怖威勢，便是撲面而來。

這股威勢無與倫比，就算是神界神王的聯手，也不及他絲毫，即便方遠此刻已經擁有了神王境巔峰的戰力，也無法完全抵擋這股威勢的恐怖壓力！

整個大殿似乎在這一刻都在這股威勢下嘎吱作響，而作為這股威勢的目標，方遠的情況自然也很不好受。

雖然方遠的實力很是強橫，神王境巔峰的力量再搭配上四階世界神威、龍馬，以及三階世界土靈，也算是底蘊深厚，可是面對那完全跨越了層次，超越了境界的超凡威壓，卻依舊令方遠有些毛骨竦然的感覺。

那是神王境之上的威壓。

至高神王！

超越境界的壓制令方遠有些顫抖戰慄，但是……

不知為何，在面對眼前這位昔日最強的至高神王，這位新生的心神似乎並不想要就這樣折服下去。

望著面前恢弘無比，至臻至高的龍神，方遠目光直視，在深吸了一口氣后，居然朝著前方邁出了自己的步伐。

一步向前！

毫不示弱！

獨屬於方遠的氣勢在這一刻迸發而出，兩股洶湧的氣息就這樣在這片大殿之上不斷的碰撞，擠壓。

整個大殿內的各種裝飾，被兩股恐怖且強大的威勢吹得無比凌亂，甚至崩裂，而大殿的地面更是直接在這股威勢的碰撞下，徹底破損，布滿裂紋。

威勢這種東西其實無比玄奧，他不僅僅只是神力，或者是身上的某一種的能量的爆發那麼簡單，那更是宿主的心性與器量的一種體現！

那是一種驕傲，一種體魄，是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夠釋放出來的東西！

兩股威勢相互激蕩，一時之間，不相上下，但是很快，實力的差距便是體現了出來，龍神的威勢越發強盛，方遠逐漸開始被壓制了下來。

恐怖的氣勢讓方遠面色凝重，甚至額角都開始浮現出了些許細密的汗珠。

但是他仍然死死的抵抗著，支撐著，他的雙腿在這股威勢下，已經開始顫抖，他沒有動用什麼武器或者是什麼外力，只是單純的將自身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可是，那境界層次上的差距，又如何能夠被填補上呢？

好在，那股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的恐怖威勢雖然兇猛，但並沒有持續多久，在與方遠的威勢相互抵抗了片刻后，轉瞬之間便是消散不見。

方遠猛地一松，身形微微搖晃，看向龍神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的實力乃是實打實的神王境巔峰，而這龍神不過是升龍柱上的一片幻境虛影罷了，可就是如此，它居然都能夠爆發出這等威勢。

該說，不愧是昔日的至高神王，最強存在嗎？！

「一位力量特殊的人類神王境的世界主宰么。」

不等方遠細思，一股威嚴之中帶著濃重的疲倦的低沉嗓音，從龍神的口中發出。

很顯然，方遠在他的面前毫無秘密可言，他那七彩龍瞳上下打量著方遠：「你並無龍族血脈，怎會出現於此。」

「一場交易。」

方遠沒有遮掩，淡然道：「我給予了銀龍王與金龍王足夠的幫助，而作為交易的代價，他們同意讓我獲取您昔日的道途感悟。」

「金龍王與銀龍王？」

龍神的眼神之中浮現出了些許疑惑，但很快便是明悟了過來。

他望著面前的方遠，滿是自嘲的聲音的響起：「能夠讓我的分裂體將道途都贈給一位人類，看來你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幫助啊……現在的龍族已經如何了，昔日的變故之後，屬於我們的時代應該已經過去了吧。」

「……是的。」

方遠微微點頭，他似乎有些明白眼前的龍神處於一個怎樣的狀態了。

很顯然，這傢伙並不是龍神的本體，應該只是龍神的一道神念。他對於自己的認知，應該是處於龍變時代結束后，很有可能便是龍神分裂的那一刻所凝聚出來。

「那一戰至今已經過去了數十萬年，而巨龍的時代自從那一次的變故之後，就已經消散了，甚至整個世界之中，都沒有多少巨龍存在。」

「如今的世界，是被人類神族所統治，而魂獸，更是在規則的限制之下，再也無法成神了。」

「人類神明么。」

龍神的神色無比複雜，他輕嘆一聲的語氣感慨：「也的確是他們沒錯，畢竟當初就是修羅破開了我的神軀。」

「他們雖然體質孱弱不看，但是很是聰慧，手段果決，潛力巨大，能夠走到如今這等境地倒也不奇怪。」

那可不僅僅只是聰慧、果決、潛力所能夠描述的啊。

龍神麾下有神王一十八位，除去那些龍王之外，所剩下的可不全是人類神王。但是最終卻是由修羅、善良、邪惡三神所帶領下的神界存留至今，且將其發展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而其他的那些神王別說是人了，就連半點聲響都沒有一個。

由此可見，在龍神的時代過去后，又發生了一場多麼慘烈的權力鬥爭，而走到最後的，卻是修羅三神。

「我在被分裂之前，曾用大神力穩定住了即將崩壞的龍神界域，並且立下誓言，除非龍族復甦，龍神重現。否則，在神界之中，不許獸族成神。」

龍神感慨道：「你說神界萬年無獸神，看來他們做的很不錯，現在的龍神界域，是什麼情況了，應該是諸神安居樂業的情況吧？」

「安居樂業？呵…」

方遠輕笑一聲：「你似乎對修羅神他們的操守抱有太多的希望了。龍神界域自從你分裂，龍族隕滅之後，可沒有安然無恙的被諸神繼承下來，重新發展。甚至，要不是銀龍王被我喚醒，恐怕整個龍神界域，至今都還在混沌虛空之中飄蕩吧！」

「什麼？！」

龍神猛的一滯，恐怖且浩瀚的龍神之威猛的迸發而出，讓大殿又是一陣搖晃。

「別不信，雖然我並不清楚當初發生了什麼，但是如今的世上，不僅再無獸神，也無龍族，更沒有昔日的那些什麼神王了。」

「修羅神與邪惡、善良三神，在一個新生世界的基礎上，重新創建了一個神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方遠淡然道：「不然，這無數歲月來，怎麼沒有一位強者前來看你，前來觸發這龍神之力的殘留呢。」

是啊，龍神之力雖然強橫，但是並非只有巨龍才能過觸發，主要實力到達了一定程度，是能夠感受到這股力量的。

就像方遠一樣。

若是那些神明們還在這裡，必然會發現龍神之力的存在，但問題就在於，整個龍神界域都在混沌虛空之中飄蕩著，又何來有人能夠發現其中升龍柱的秘密呢？

「……真是個令人不悅的消息。」

「您不會感覺到失望或者是憤怒嗎？」

「當然失望，也當然憤怒，可是那又如何。」

出乎意料，龍神並沒有出現方遠預想之中的震怒，他沉穩的坐在自己的神座上，神色淡然。

「我需要微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而這一切，就是我應該得到的教訓。能夠從你的口中聽到銀龍王與金龍王復甦的信息，對於我而言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畢竟，我只是一個殘存於此的亡魂不是嗎。」

「但是您的內心也很好奇，也很渴求不是嗎？！」

方遠打斷了龍神的話語，這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新神小子，居然打斷了至高神王的話語。

他的輪迴眼僅僅的盯著龍神，仿若有烈火燃燒。

龍神有些發愣的望著方遠，這個小子正盯著自己，那波紋狀的眼睛之中，像是有一頭雄獅，一頭巨龍在咆哮，在怒吼！

龍神突然笑了，他饒有意思的望著方遠：「你不過是為了我的傳承而來罷了，說如此之多有何意義？」

「意義？！」

方遠的聲音驟然高昂：「您雖然嘴裡是這樣說。但是你的內心是這樣想的嗎？您的眼神，您的情緒，您的靈魂在我出現的那一刻開始，無時無刻不在告訴我，都在向我傾訴你的不甘！」

「你難道就甘心自己所創造的一切，就如此傾覆而去嗎！你的本尊將你留在這裡，難道真的是為了龍族的傳承嗎？」

「別忘了，龍族早就已經在那個時代，被覆滅了啊！你存在的意義，真的是為了給予巨龍傳承嗎！」

方遠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龍神，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想要的，是那一縷微乎其微的可能，是重現龍族榮光，是自己的涅槃重生！」

「你這個小子……」

「告訴我！」

方遠緊緊的盯著龍神，雖然他的能量強度無法與龍神相提並論，可是那迸發而出的氣勢，令龍神的七彩龍瞳掀起無盡波瀾。

「……」

面對方遠的步步緊逼，龍神陷入了沉默。

方遠凝視著他，諾大的大殿一時之間陷入了死寂。

半響后，他發出了一聲悠揚的嘆息聲。

「真是個霸道且極具野心的小子啊。」

「你說的對，我費盡一生心血，無數歲月的積攢與沉澱，最終卻是差臨門一腳，功虧一簣。」

「我不甘心，沒有誰能夠甘心，我明明已經成功了，我明明已經擁有了突破至高神王的力量，我明明已經將龍神界域進化成為了神星，打破了宇宙法則的束縛與枷鎖，可是最終的我卻是敗了，敗的莫名其妙，敗的徹徹底底，這讓我如何能夠甘心！」

龍神看像方遠，那雙七彩龍瞳之中情緒激蕩，在被方遠揭開了痛苦的面紗后，這位至高神王再也無法遮掩自己！

「你知道嗎，我已經成功了！當時的我已經成功了！」

「我擁有著十個星系的底蘊！十八位神王的臣服！無盡生命的支持與信仰！無論從哪一方面，我都已經成功了，且沒有絲毫失敗的可能！」

「但是最終，我卻失敗了，敗在了他的手中……」

「宇宙法則。」

方遠緩緩吐出了這個名詞。

「不錯，就是宇宙法則。」

龍神的情緒在聽到這個名詞后變得越發激昂，那七彩神光如同火山迸發一般，要將整個大殿的光輝都壓下。

「它蠱惑了我的孩子，扭曲了我孩子的心智，讓我的孩子在神星大典上背叛了我，背叛了龍族！」

「我所做的一切，龍族所做的一切，就那樣功虧一簣！」

龍神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劇烈了，在他的腦海之中，曾經的一幕幕不斷的閃現著，那並不是神星大典上的畫面，而是更早之前。

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兒子，他一生之中最為美好的記憶。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場大典之中，都在那龍族最為昌盛，最為強大的一刻，破滅，消亡。

無盡的傷痛與憤怒在龍神的眼中蔓延，可最終，這些憤怒與傷痛盡數化為烏有，只剩下了孤寂與落寞。

憤怒又如何呢？

不甘又如何呢？

在那傢伙的力量面前，這一切都毫無意義。

「我能夠感受到你身上複雜的氣息，你走的道路與我當初一摸一樣，也是世界之道，但是你的世界很是孱弱，這與你的實力並不相匹配。」

「很顯然，你的身上有著不同尋常的秘密，但是這並不重要。」

「我會將我的傳承交給你的，這是你與我分身之間的交易，我自然不會否認。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毫無意義，因為在你踏上這條道路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運就已經被註定了。」

「在這個宛若鳥籠一樣的世界之中，只有乖乖的當一隻聽話的寵雀，才能過安然幸福的生活下去，若是產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那麼等待你的，只有一個未來。」

「失敗，就如同當初的我一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