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突變
一大早，天剛亮，蕭宇晟就已經健完身回來在準備早飯。郝悅凌一直睡到鬧鐘響，迷迷糊糊關了鬧鐘，翻個身又睡著了。蕭宇晟將早飯端上桌，聽見屋裡鬧鐘的聲音，以為郝悅凌很快就出來，結果左等右等十幾分鐘裡面絲毫沒有任何動靜。
「郝老師，起床了！」蕭宇晟敲敲門，在門外有些無奈地看看錶。
「你再不起來我就進去了啊！」
推門而入，蕭宇晟看著床上的被子被蜷縮成小小一團將郝悅凌嚴嚴實實地包裹在裡面，嘆了口氣，走到床邊，輕輕地拍了拍被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郝老師，你這麼貪睡，早自習怎麼起來的？趕緊起床洗漱吃早飯，不然飛機都要落地了你還沒到機場。」
「哎呀，我再...再...睡一會兒。不吃早飯了。」被子里傳來悶悶的聲音。
「不行！早飯必須吃，你不起來我掀被子了啊！」蕭宇晟威脅到，當然，他是不會真的去掀被子的。郝悅凌似乎知道他不敢，可還是厲聲制止：「你別鬧！出去！」
「你起來我就出去，好不好？乖，我早飯都做好了。」
「好好好，我起床還不行嘛！你先出去。」郝悅凌的睡意漸無，只好答應起床。
「快來，粥都要涼了。」
「你做的？」郝悅凌看著桌上的早餐有些難以置信。現在也不過才八點剛過，蕭宇晟看著應該是已經去健完身，洗了澡，還熬了自己喜歡的皮蛋瘦肉粥，又備了幾道小菜。
「不然呢？趕緊坐下吃，等下一起去機場。」蕭宇晟淡淡地說道。
「噢，急什麼，十二點的飛機。你開車過去不是...」郝悅凌話還沒說完，就被蕭宇晟的手機鈴聲打斷，只見蕭宇晟眉頭皺了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囑咐她趕緊吃，接起電話就去了書房。
郝悅凌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雖然蕭宇晟看起來一切都同往常一樣，但是自己總能感覺到他在故作輕鬆，而眉間的愁雲已經漸漸變成了一層灰濛濛的霧氣，籠罩著他。書房裡偶爾能有些蕭宇晟的聲音傳出來，卻根本拼湊不出什麼信息。郝悅凌簡單點吃了些，就將碗筷送去了廚房洗乾淨，回到房間將最後的幾樣東西歸置好，坐在客廳等蕭宇晟。
「走吧，我們去機場。」蕭宇晟從書房出來，精神有些頹喪，卻仍舊裝著沒事的樣子。郝悅凌想問，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點點頭。
到了樓下，蕭宇晟沒帶著郝悅凌往停車場走，反而停下來了，郝悅凌有些疑惑，想必是跟剛才的電話有關，剛想問，一輛車就停在了面前。車窗搖下來，是昨天在酒會上遇見的夏琳娜，雖然化了妝，也難掩疲憊。
「上車，等下怕路上車多會堵。」夏琳娜沖他們招招手，笑著說。
「好，謝謝。」蕭宇晟徑直走向後備箱，將郝悅凌的行李放好，又幫她拉開車門，「走吧，再不走真的來不及了。」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著，蕭宇晟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窗外。到了機場，夏琳娜才開口：「好了，我就送你們到這裡。旅途順利。」蕭宇晟和郝悅凌謝過夏琳娜后就進了機場，郝悅凌看著一直在自己身後的愁眉緊鎖的蕭宇晟，忍不住用手去撫平他皺起的眉頭。眉間傳來的涼意讓蕭宇晟回過神，略帶抱歉地笑笑。
「這麼不捨得我走？還是...」
「蕭氏出了點事，我得趕回去。和你一班飛機，等下換登機牌的時候我幫你辦升艙。」蕭宇晟嘴角抽動了一下，聲音平靜到聽不出情緒。
「好姐姐，對不起。本來想帶你在機場好好轉轉的，現在...」蕭宇晟有些沮喪，他不想兩人分別前是如此情形，可是一個接一個的電話還有看不完的郵件都像崩塌的山石一樣向他砸來。
「沒事，對了，你不帶行李回去？」郝悅凌摸摸他的頭，寬慰道。
「來不及收拾了。本以為不需要我回去的，但是沒辦法。而且日常的東西家裡都有，沒有的周叔和喬媽媽會幫我提前準備好。」
「嗯，放寬心。再說了，你還是個學生，馬上也快開學了吧？」
「希望能開學前解決完。不然，只能延畢了。而且上個學年請假太多，萬一這次，該被退學了。」蕭宇晟苦笑著，低下頭。
「小朋友，感覺你身上的擔子好重啊，可你還這麼小。」郝悅凌有些心疼，可蕭宇晟卻急了，猛地起身，有些委屈地說：「我才不是小朋友！你別總把我當小孩子行不行？」
郝悅凌沒想到他反應那麼大，引得貴賓室的人都看過來，只好趕緊拉他坐下，說：「傻不傻，我是心疼你啊！也不知道能幫你分擔什麼，你也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只是擔心你。」
蕭宇晟愣了愣，臉上的陰鬱少了許多，有些歉疚，直勾勾地看著郝悅凌，看著她眼裡的自己，笑了。「好姐姐，我沒事。你好好照顧好自己，就好。這次回去我也不知道會待多久，你暑假還剩一個月，回九江？」郝悅凌點點頭，沒說話。
「我怕是沒辦法開車送你回去了，你火車票買好了么？什麼時候回上海？」
「沒事，不用你操心。我弟順路來接我一起回去，也在家住不了多久，開學前一周就得回去了。學校還組織了年輕教師培訓，我得去參加。」
「嗯。走了，登機。」蕭宇晟順勢背起郝悅凌的雙肩包，就拉著她往登機口走。
落地以後，蕭宇晟本想讓周泰先送郝悅凌，卻被她拒絕了，幾次三番拉扯不過，只好順著她。周泰一路上將事情前後大概又跟蕭宇晟說了一遍，跟他從周子航那裡聽來的沒什麼差別。蕭宇晟又追問了一些細節，可是周泰因為本身並不參與公司運營，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蕭宇晟看著窗外忽閃而過的樓宇，心裡滿是疑慮，本想跟黃爺爺和杜遠風談談對策，可偏偏周子航幾次三番叮囑，最好不要將他們牽扯進來，也只好作罷。
「周叔，不去公司了，直接回郢山。」蕭宇晟在後排冷冷地說道。
「少爺，先回家吧！這件事急不得，你回去洗個澡換換衣服，行李收拾好再去郢山也來得及。」
「直接去郢山，不要讓公司任何人知道我已經回來了。到郢山高速口，你就把我放下，然後回公司找子航，跟他說我去郢山了。讓他先穩住公司董事，我儘快查清楚就聯繫他。」
「少爺，我怕郢山有危險，你自己去不安全。」周泰想起很早之前蕭宇晟的爺爺，自己的老爺一再叮囑過自己的事，總是覺得不踏實。畢竟當年蕭氏兩位未來的繼承人都在一場莫名的火中失去了生命，雖然默許了警方的事故報告，但是蕭老爺始終都在暗處調查具體的情況，他心裡有疑慮卻沒證據。
蕭宇晟沉默了一陣，堅定地說：「周叔，放心。送我回郢山，我心裡有數。」
周泰從後視鏡看到蕭宇晟眼裡堅毅，知道自己這麼勸肯定勸不住，只好調轉方向，直奔郢山。上了高速，蕭宇晟剛要閉目養神，手機響了，是郝悅凌的信息：我安全到學校了，你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無論如何，不要太著急，冷靜下來，來日方長。蕭宇晟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看著窗外綠意盎然，天空的淡藍色像水洗過一樣，看不到雲，只有刺眼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