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蛻變

秦思桓想象著明月那嬌弱不堪而又無比倔強的身影，不禁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想要去找她，可有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少年的內心不禁方寸大亂！

秦思桓好像是丟了魂兒的木頭人，六神無主的一步一步的向明月的房間挪去。打量著房間內的一切，明月的音容笑貌不禁浮上心頭。回憶著兩個人之間的點點滴滴，秦思桓的淚水不禁湧出眼眶而不自知。

「丫頭，許的什麼願望啊？看你那一臉的得意樣，小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嘿嘿……能不能跟哥哥分享一下啊？」

「嘻嘻……想知道啊？哼哼……我不告訴你！」

「你給我站住，小丫頭，竟敢跟我裝神秘？」

「嘿嘿……就不告訴你！大壞蛋，有本事來抓我啊！抓到我，我就告訴你，哈哈……」

「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要追了！」

「哈哈……被我抓到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嘿嘿……」

「啊！哈哈……哈哈……哥哥……哈哈……我錯了……哈哈……癢！啊！癢……哈哈……」

「哼哼……說不說？」

「呼呼……不是我不說，之是，說出來之後該不靈了！」

「恩……也對好？那就繼續癢吧！哈哈……」

「啊！哥哥，你壞……哈哈……哈哈……」

秦思桓緩緩地坐在明月的床沿，不禁回憶起他對明月的承諾，不禁感到心中猶如刀割。

「明月，你今天好漂亮！」

「哥哥，你又取笑我！」

「哥哥，你想知道我剛才許了什麼願望嗎？」

「呵呵……當然想啊！不過，不是說出來不就不靈了嗎？」

「嗯嗯……哥哥，你猜嘛……」

「呃……我猜……你一定希望你的病儘快好起來！哈哈……看我多聰明！」

「呃……不是？呵呵……我猜你希望哥哥能掙好多好多的錢，然後去最好的醫院把你的病治好，然後我們過上幸福的生活！呵呵……肯定是這個！」

「呃……還不是？呵呵……那你是希望我們兩個都能健健康康的……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一定不是了！」

「撲哧，呵呵呵……」

「你笑什麼啊？看樣子是這個了，不是哥哥我說你，你已經很美麗了！要是許這個願望，還不如讓身體健康來得實在呢！女孩子的想法有時候真是不可理喻！哎……」

「哥哥……嗚嗚……」

「哎哎，你哭什麼啊？都是哥哥不好，你看我的嘴怎麼就這麼賤呢？不就是對蛋糕許個願望嗎？我至於嗎？惹我們的小寶貝不開心了！只要你開心，你想怎麼樣都行！哎哎……你別哭了，你要是在哭，我也哭！嗚嗚嗚……」

「撲哧……呵呵……」

「呵呵……都是哥哥不好，惹丫頭不開心了。我們的丫頭那美麗的小臉兒都哭成小花貓了。」

「哥哥，在你眼裡，明月真的很美嗎？」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每一次微笑都讓我沉醉……」

「哥哥……我的願望是——長大做你的新娘！」

……

秦思桓掃視著整個房間，眼神不經意間停留在床上的被子。單手拾起被子，看著上面明顯殘留著被淚水殷濕的痕迹，上面依稀還殘留著明月身上的氣息和體溫……

「呃……嗯嗯……」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秦思桓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嗯……咿咿呀……嗯嗯……啊！啊……」一聲飽含著自責、懊悔、悲憤等複雜的怒吼從秦思桓的口中掙脫而出。

「啊！啊！啊！啊……」秦思桓一邊發瘋似的吼叫著，一邊狂野的捶打著自己的身體，視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痛苦、發泄充斥全身的憤怒。他實在無法容忍由於自己的昏迷而導致明月失蹤「過失」，他更恨院長的冷漠無情與自己的無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啊……」秦思桓悲憤著、憤怒著、咆哮著……

「咳，咳咳……」由於過於激烈的自殘似的捶打，再加上由於之前幾天水米未進而產生的虛弱，還有明月因為不想連累他而失蹤的打擊，接二連三的負面打擊差點讓他直接暈過去。秦思桓只是感覺眼前一黑，耳朵一陣強烈到頭痛的耳鳴，本就有些不堪重負的身心一時間便有些搖搖欲墜。要不是他心中有一股執念在支撐著他，再加上他本就是意志堅定之輩，換做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挺得住。不過這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打得有些然人無法承受。

秦思桓感覺自己的頭非常痛，此時他的大腦好像都快要被撐爆了，「明月……我要去找我的明月！明月你要聽話，別害怕，哥哥馬上就來找你！」秦思桓又些歇斯底里的自言自語著，此刻的他根本就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猛地向外面衝去。

可是他剛剛站起身，還沒等站穩，就覺得雙膝一軟，「噗通」一聲便摔倒在地上，畢竟他的身體還是太虛弱了。其實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可奈何身體提不起一絲力氣。他感覺此時身體彷彿有千鈞重，幾次試圖爬起來，可就是辦不到。

「呃，恩！恩！嗚……」秦思桓狠狠地、恨恨的錘擊著冰冷的金屬地面，之神卻顯得那麼無力、徒勞。淚水再次如泄了閘的洪水一樣噴涌而出。今天是他從記事開始哭得最頻繁，也是哭得最傷心、眼淚流的嘴多的一回。自從七歲他開始流浪開始，他就告訴自己，「哭泣是懦弱、無能的表現！」九年了，他幾乎都忘記了哭泣是什麼感覺了，可是今天他才發現自己還不夠堅強……

回想起醫院遠在的冷漠於醜惡的嘴臉，還有明月那純潔的笑靨，秦思桓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也憤怒了。他好恨，恨這個世界竟然會如此的冷酷無情，恨自己的弱小，沒有能力使自己愛的人平安喜樂。他此刻終於深切的體會到了「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一亘古不變的天地至高大道，也明悟了「弱肉強食」適用於任何時期的生存法則！

他不禁想起了明月留給他信中的話——「哥哥，請不要傷心，一定要相信，我會好起來的！答應我，你要成為一個強者，一隻翱翔於天空之中的、驕傲雄鷹！我一定會因為有你這個哥哥而自豪的！」

秦思桓默默地閉上眼睛，心中狠狠地發誓道：「我以後絕對不會去祈求別人的憐憫！」秦思桓咬牙切齒的告訴自己，「我不會在讓自己看不起自己！」

「明月，我一定會成為一名強者！」

「嗚嗚……老大，乖徒兒實在是太可憐了！還有那個小丫頭明月，也真是好可憐好可憐哦，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事？哎……」寶寶秉承一貫口吻評論著秦思桓的事迹，但是那老氣橫秋的口吻，和那奶聲奶氣的又可愛無比的摸樣真是說不出的怪異。

王瓊瑞有些隨意的掐了一個法決，運用神力凝結出一把搖椅，然後看也不看的向後一躺，「搖椅」便屁顛屁顛的自動鑽到王瓊瑞的身後，把他給託了起來。

王瓊瑞看似表面波瀾不驚，其實他此刻的內心卻無法平靜，因為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生經歷的他根本就想不到，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多醜惡的事情，也有這麼多讓人黯然淚下的動人故事。當然他是站在秦思桓的角度去考慮問題的，因為秦思桓現在已經被他內定成為徒弟了。加上和寶寶一起欣賞秦思桓的經歷，可以說，秦思桓的人生閱歷就是他的人生閱歷，只不過他再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上要更為客觀、理性的去看待一些事情而已。

說實在的王瓊瑞現在也有些擔心明月，雖然這是秦思桓記憶中的人物，但是看著關於明月為秦思桓做的一切，他深深地被打動了！當然，這些都是以秦思桓的視角去看待的事物，加上一些猜測。但是別忘了，王瓊瑞是一個修神大能，他看到的東西並不只是視聽集合成的主觀記憶，還有比如睡夢中身體潛意識的記憶下的一些東西，經過一些神術的處理都會被還原成多維的「電影」。所以王瓊瑞和寶寶觀看王瓊瑞的記憶，還真跟看電影差不多。

「原來做一個弱者是這麼的無奈，這麼的渺小，在強者眼中真的只是螻蟻……」王瓊瑞如是想著，「是啊，明月小丫頭真的好可憐啊……」王瓊瑞有些沒精打採的嘆道。

「嘻嘻……老大，以你的大能！你應該能幫幫他們吧？」寶寶擺出一副崇拜、仰望的摸樣，滿眼閃爍著小星星，一副標準的「花痴」裝，說不出的滑稽。

「呃……你的樣子真噁心！」王瓊瑞不禁被寶寶的搞怪樣子給雷到了，只見他呲牙咧嘴的說道：「我試試吧，不知道，能不能推算出來，畢竟已經這麼長時間了……」

自從明月「失蹤」以後，秦思桓也曾無數次去試著尋找著。雖然他明白結果是徒勞的，但是他卻又總是抱著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明月就在下一個轉角出現。

茫茫人海中盲目的去尋找一個人，無疑跟大海撈針差不多。一次次的希望破滅，另秦思桓的意志無比的消沉。之後的大半年時間，秦思桓幾乎是在渾渾噩噩之中度過，如同一個行屍走肉一般。他也曾想改變現狀，但就是感覺沒有什麼動力，提不起絲毫的精神。

人無論什麼時候總是要面對現實，一個少年人再怎麼消沉，大半年的時光足以有無數的事情讓他能夠認清現狀。比如，他沒錢了。

古人說：「溫飽思淫.欲。」無論怎樣，只要不是一心求死，人終究是要吃飯的，之後才有精力去追求生活和理想。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秦思桓不是一個富家子弟，他沒有那麼多貢獻點支持他去肆無忌憚的找人。秦思桓本就因為明月的病，把自己的積蓄都花進去了，所剩的皮毛只是夠他這半年飢一頓、飽一頓的花銷。

現狀另秦思桓不得不面對現實，他漸漸地想開了，就算他現在找到了明月，也沒有貢獻點能保證兩個人的基本生活開銷，更不要提為明月治病；所以，現在只能祈求上天保佑明月不會有事，然後打起精神去努力賺那該死的貢獻點……

「從明天開始，我要努力的工作、努力的賺錢……從明天開始，我要關心人文、經濟、政治……從明天開始，我要打造自己的經濟帝國，然後建一所大大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明月，你一定要等我……」

大起大落之後，最容易讓一個人變得成熟，秦思桓開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二次蛻變。第一次是在七歲那年開始流浪……

「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到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雖然很多時候努力付出不一定能得到回報，但是不付出、不努力就一定沒有回報。其實秦思桓現在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而努力賺錢就是他所能抓到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等他有了錢，就可以做許多現在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尋找明月，並將她的病治好。雖然希望渺茫，但是不那麼做，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秦思桓努力的告訴自己：「賺錢吧，努力的賺錢吧！等有了足夠的貢獻點之後就可以雇傭很多人去尋找明月，就可以讓明月享受最好的醫療條件，就可以讓明月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就可以……」

秦思桓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來了……你們這些該死的貢獻點……」秦思桓輕輕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