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卡廷家族與北極大帝的獻祭契約

此時此刻梅麗莎跳下去毫無意義，只是白白送了一條性命，我不明白她到底遇到什麼，至少此前她一直掌控著局面，認為我已經失去了作用，現在就可以離開，如果她死了，整個卡廷古堡大概就要崩潰了。

「梅麗莎，現在馬上回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決定，千萬不要讓自己陷入混亂，卡廷大公也在等著你！」

梅麗莎的臉上露出了無比深邃的表情，她的眼睛里彷彿燃燒著對這個世界的仇恨。

「葉開，你不知道我曾經遭遇了什麼？就在這個冰雪世界遭到囚禁，成百上千年我的靈魂受到鎮壓，不得翻身，在黑暗中經歷了那麼久，如果你是我又該如何做？」

她的話讓我感到震驚，意味著根本不是梅麗莎在說話，而是另外一個靈魂，如今遭到鎮壓的只有北極大帝神墓，它就在卡廷古堡的下面，層層疊疊地埋葬起來，如果不是我們打通了一切門戶，它不可能重現人間。

我意識到，我們對於北極大帝神墓的探索有可能闖了大禍，原先被囚禁的靈魂釋放出來，誰都無法解決，靈魂附著在梅麗莎身上就是最大的隱患。

「你先下來，我們慢慢商談，不管北極大帝神墓的探索到了什麼地步，我們永遠是朋友，你永遠是卡廷古堡的主人。」

古堡里所有人都已經跑出來，全都留在下面等待營救，此刻就算梅麗莎跳下去也會有人接住她，不至於一命嗚呼。

梅麗莎高高地揚起了雙臂，她的衣服隨風飛舞，就好像是一面旗幟。

我越來越發現，來到卡廷古堡之後，根本沒有透徹的了解每一個人，甚至對於卡廷古堡本身也缺乏必要的深入探索，所有人都被北極大帝神墓吸引住了，只看到寶藏，根本看不到身邊的危機。

對於梅麗莎，按照我此時此刻的反思，從來沒有跟她推心置腹地談一談，了解她對未來的想法，可惜的是，現在大家都已經沒有機會了，我拿到了支票，很快就會離開，其他人都已經各得其所，包括丁香在內也消失了。

這種結果對於我來說是徹頭徹尾的失敗，就算有五千萬美金的支票，也無法抵消這一切。

「葉開，現在我就要飛起來，結束生命，結束這個輪迴，結束身體的禁錮，隨即輪迴轉生，成為嶄新的生命……」

我們相隔十步，就算我速度再快也無法抓住她，她只要向前輕輕邁步，就會消失在虛空中。

就在此刻，卡廷大公悄然出現在我身邊，按住了我的手臂：「葉開，不要管她，讓她去追尋自己的自由，卡廷古堡這麼多年禁錮了她的自由，已經很對不起她。」

當下卡廷大公的臉色十分陰沉，彷彿密雲布雨的天空，可是他說的話又非常奇怪，似乎早就知道梅麗莎體內隱藏著不安靜的靈魂。

站在這兩父女之間我無話可說，或許這是卡廷古堡的私事，跟外人無關，他們住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古堡內部的規矩自成一體，完全由卡廷大公掌控，他想怎樣處理梅麗莎的事，那是他的職權範圍之內的權利。

我做了最後的努力：「大公，如果就這樣讓梅麗莎跳下去，世界就顛覆了，你的古堡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希望了。」

卡廷大公沉重地搖頭：「那倒未必，卡廷家族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逝去而滅亡，古堡也會一直存在，甚至不依靠卡廷家族的存在而存在，它在這裡代表的是一種神聖的遠古意義，有卡廷古堡就有北極大帝神墓，就會吸引全世界所有的探險家到這裡來，繼續深入了解，就像金錢豹那樣——」

在我身後傳來了笑聲，正是金錢豹的聲音：「大公說得沒錯，這個世界離了誰照樣轉，就算梅麗莎死了，還會有第二個梅麗莎，或者是卡廷古堡的主人，我們已經準備好接替梅麗莎的工作，繼續探索神墓。」

看起來，所有人對於梅麗莎的死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斷絕了梅麗莎生存的念想。

我向前走了兩步，張開雙臂準備擁抱梅麗莎，我當然希望她好好地活下來，不管體內發生了什麼問題，我們都能解決。

「葉開，不要過來，今天就要讓你看到真相，只要我跳下去，卡廷古堡的真相就能顯現出來，你會知道，在這個古堡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梅麗莎的話越來越奇怪，但我還來不及反應，金錢豹的手槍就頂住了我的後背：「葉開，什麼都不要做，就讓梅麗莎跳下去解決這一切，時間拖得太久了，我們已經等不及，她跳下去，北極大帝神墓的事情就歸我所有，整個世界與眾不同了。」

金錢豹的聲音得意揚揚，彷彿一頭真正的豹子，就在黑暗裡等待著狩獵，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我無法決定每個人的命運，只能看著梅麗莎向前一步，從露台上消失。

我們三個人一起衝到露台邊緣，看到梅麗莎跌落在床單上，所有人驚呼，然後是歡呼，因為梅麗莎已經得救了，這一次的事情不過是虛驚一場。

金錢豹笑起來：「我就知道她會沒事，不管她體內藏著什麼，這一次總能解決，對不對，卡廷大公？」

很明顯，他們兩個之間存在某種交易，把梅麗莎排除在外，在金錢豹面前，卡廷大公顯得有些畏手畏腳，不管金錢豹說什麼他都輕輕點頭。

金錢豹收起了手槍：「葉開，實在對不住，剛才的情況有些詭異，我只能這樣做，讓你放棄梅麗莎，她體內那些神奇的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

我們三個人回到書房，有人前來報告，已經把梅麗莎送入治療室，注射鎮靜劑，讓她冷靜下來。

卡廷大公鬆了口氣：「這樣處理就最好了，梅麗莎情緒失常，告訴所有人不要向外泄露消息。」

卡廷大公變得無比疲憊，彷彿剛才這件事已經透支了他所有的體力，只有金錢豹臉上始終帶著捉摸不定的微笑，他不僅僅是卡廷古堡的客人，而且是探索北極大帝神墓行動的股東，這樣的人最可怕，為了利益，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我們誰都沒有提出，現在就去看梅麗莎，分別坐在三個沙發上，佔據了書房的一角。

「葉開，梅麗莎給了你五千萬的支票，你可以離開了，關於北極大帝神墓，你的探索告一段落，當然，我希望你離開之後不要透露這裡的任何消息。」

金錢豹反客為主，代替卡廷大公下了逐客令。

我點了點頭：「沒錯，我已拿到支票，馬上就會離開。」

我們一直坐到黃昏，書房裡沒有開燈，每個人都隱藏在黑暗之中，我看到金錢豹的眼睛發出閃閃的綠光，跟梅麗莎的眼睛一樣。

「你們走吧，我想靜一靜——」卡廷大公站起來，揮了揮手。

金錢豹大笑著，離開了書房。

「葉開，告訴我，你對於今天發生的事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已經去過北極大帝神墓，那裡的一切又預示著什麼？」

我很難回答卡廷大公的話，不知道他的興趣點在哪裡？如今每個人都放棄了梅麗莎，再合作下去也就沒有意義了，連梅麗莎都能消失，更何況是丁香。

「大公，到了現在誰也不要隱瞞了，卡廷古堡建築在這裡，對於北極大帝神墓來說是一種封印，對不對？」

其實，幾次乘坐直升機離開和回來，在半空盤旋的時候，我都對古堡的外觀進行了復看，就好像潮汐島那邊一樣，古堡上空也彷彿懸浮著一張符咒。

這都是一種封印，只要遭到封印，這個地方的命運就被限制住，再也不可能自由發展，一切都掌握在某種神秘力量手中。

卡廷大公深深地皺起了眉頭：「你不知道我的家族曾經遭遇了什麼？戰爭、瘟疫、飢荒、災難，我們能夠活下來，要感謝北極大帝，他給我們最強大的指引，但是——」

我瞬間理解他的意思，一定是卡廷家族付出了什麼，才會讓北極大帝如此關照他，讓他們熬過了生死關頭，給他們生命的同時，也給出了某些極端的要求。

卡廷大公打開了投影機，對面的牆壁上出現了卡廷家族的家譜，我注意到，過去的時代裡面，每一代都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後面標註著死亡，年齡都在二十二歲。

「看看我們家族的年譜，你就知道我們付出了多少！」

我對這種奇怪現象早有經驗，在固定的時間，又固定年齡的女孩子消失，就是一種祭祀的儀式，也就是說卡廷古堡每一代都會向虛空中的神靈進行獻祭，用年輕女孩子的生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到了這一代應該就是梅麗莎。

當下事情變得無比殘酷，卡廷古堡之所以能夠在苦寒之地屹立下去，原來不是靠的自力更生，而是靠的神靈的庇護，而這種庇護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我們之間沒有交流什麼，我只看著這一張年譜，就明白卡廷大公如今面臨多大的壓力。

「葉開，現在我很矛盾，如果不能消滅地下的神靈，梅麗莎就要消失了，整個卡廷古堡都會消失，我的家族到這裡完全斷代，不可能延續下去。」

他又提到了苗疆十二天官，原來，十二天官是唯一能夠對抗地下神靈的力量，很可惜，他們從苗疆請人過來，功力不夠，功虧一簣，導致十二天官的傳人也遭到禁制，變成了水晶怪物。

這件事發生在一九零零年前後，準確無誤的記載在卡廷家族的年譜裡面，當他們屢次遭遇失敗，最後只能臣服，用年輕女孩子的性命保佑家族的平安。

這是一種家族的恥辱，所以，卡廷大公叢來沒有向外界提起過。

「葉開，今天梅麗莎遭遇的事情，雖然暫時告一段落，但是以後還會發生，並且持續不斷，這種年輕人的獻祭一定會完成，不然整個家族毀於一旦。」

卡廷大公按下遙控器，屏幕上出現了一把巨大的寶劍，寶劍的劍柄上鑲嵌著黑色的寶石。

「葉開，只有找到這把寶劍，才能結束一切罪惡的輪迴，而這把寶劍就在北極大帝神墓裡面，你們到達那裡卻沒有拿到寶劍，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我想起了進入地下深處的過程，一切都是混亂而無序的，我和丁香並沒有來得及探索所有的地方，只是一路向前。

或許卡廷大公和梅麗莎請我們過來，不僅僅是為了探墓，而是為了找到寶劍。

除了寶劍，卡廷大公還向我展示了一張契約，泛黃的紙張上留著兩段神秘的文字，文字左右各蓋著一個印章。

左側的印章很明顯，就是卡廷大公經常使用的家族印章。

右側的印章形勢非常奇怪，彷彿是一隻巨型的章魚，矗立在天地之間，頭頂青天，腳踏大海，無數觸鬚指向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