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心悅他

第5章 我心悅他

這一世,對應事件都在提前發生。

她該如何做?

溫知虞對著佛像磕了磕頭,側頭看向溫庭瑞:「你現在就出宮去,設法留住燕止危。

三日,你只需再留他三日。

你告訴他,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蛟化龍,那是別人騙他的。」

「那你呢?」溫庭瑞問。

溫知虞垂下眼睫:「太后心疼我,早晚會鬆口的,只需再等上一等。」

溫庭瑞來得及,走得也急。

對他,溫知虞向來是放心的。

溫庭瑞走後,太后帶著長公主走進佛堂:「宮人說,庭瑞那孩子來過?

這般匆忙,可是有要緊事?」

「回稟太后,庭瑞是來告訴我,榮安王妃要去刑部侍郎府上給燕止危提親。」溫知虞如實說。

可是,刑部侍郎何時多了個女兒?

莫不是新收的養女?

太后撥著佛珠的動作一滯:「如此正好,他娶侍郎千金,你嫁沈迢安,皆大歡喜。」

「阿虞不歡喜。」溫知虞跪姿挺拔:「燕止危可以娶他人,但,阿虞絕不嫁給沈迢安。

若強行逼婚,阿虞寧願剃髮為尼,與青燈古佛為伴。」

「放肆!」太后擰眉斥責:「哀家與你父母錦衣玉食地養你長大,你便這麼報答我們?

哀家是你外祖母之前,先是這大周國的太后,豈能容你威脅?

你若冥頑不靈,別怪哀家讓皇帝下旨賜婚!」

語罷,拂袖而去。

長公主急得不行,抖著袖子:「阿虞,你……你真是……」

溫知虞紅著眼眶看她。

長公主又氣又急,訓斥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了下去:「你好好跪著,我去勸勸太后。」

「辛苦母親。」

長公主走後,佛堂外的宮人也全都退了出去。

隔著繚繞的煙,溫知虞望著佛像,雙手合十,輕輕嘆了一口氣。

她兩世的叛逆,都用在這幾日了。

望著似是在低頭俯視眾生的金身佛像,溫知虞虔誠跪拜:「佛祖在上,請保佑燕止危此生長命百歲、歲歲平安,壽終正寢。

也請保佑辛夷山的無辜百姓們逢凶化吉,順利渡過天災劫難……」

早膳時間,長公主派了人來。

見溫知虞一動不動,宮人輕聲提醒:「郡主,素齋已經備好了。」

「撤下去分了吧。」溫知虞開口道:「去和御廚知會一聲,一日三食都不必做我那份了。」

宮女心下訝異,趕緊回惠安殿稟報太后。

太后望著滿桌精緻佳肴,面上看不出情緒:「她既鬧絕食,便讓她餓著。」

「母后。」長公主一點胃口也無,放下筷子,嘆氣道:「不如就此鬆口罷?

您還記得,我同您說的夢境一事么?

阿虞若真嫁給沈迢安,應了那個夢,年紀輕輕便鬱鬱而終……

您既信佛,為何又不信夢?」

「啪!」

太后重重將筷子放下,沉聲吩咐:「來人,將臨川郡主帶來見哀家。」

溫知虞很快被帶到。

連續跪了幾日,她膝蓋疼痛難忍,站都站不住,只能咬牙繼續跪著。

太后威嚴地凝視著她:「你是因為反覆做一個夢,才不願嫁給沈迢安的。」

「不全是。」溫知虞應道:「阿虞心悅燕止危。」

太后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可以理解,一個人在看膩了奇珍異寶之後,可能會被廉價玩意兒短暫勾走目光。

但她不理解,身為同齡女子中佼佼者的溫知虞,會心悅同齡人中最差的燕止危!

太荒唐了!

「好!好得很……」太后氣得手指握成拳,才忍住發火的衝動。

恰是這時,宮人在門口小心通傳:「太子駕到。」

燕弘璋邁入殿中,便覺得不太對。

年輕的太子給太后請完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三人,含笑道:「底下人送來了今年新產的甜瓜,聽聞姑姑和阿虞表妹也在,弘璋便親自送些過來。

出宮時,正好帶些回去。」

「太子有心了。」長公主開口。

「多謝太子殿下。」溫知虞跪著行了一禮。

太后揉了額角,表情和藹了不少:「太子來得正好,哀家有件事要交給你辦。」

燕弘璋道:「太后請講。」

太后問:「哀家聽聞,今年皇子們的課業,你父皇全權交由你來檢查了?」

「回太后,的確如此。」燕弘璋回道。

「嗯。」

太后應了一聲,垂著眼皮,看不清情緒。

燕弘璋眼觀鼻鼻觀心,主動補充:「宗室子弟的課業檢查,父皇也交予弘璋了。

擇日,弘璋便會抽查。」

太后掀起眼皮。

燕弘璋眸色溫和地笑了笑。

太后開口:「擇日不如撞日,明日恰逢休沐,你選幾個宗室子弟,好好考一考課業。

尤其是那些個不學無術的,單獨拎一兩個出來,好好敲打敲打。」

燕弘璋應道:「弘璋知曉了。」

太后又道:「屆時,把你那個沈伴讀也叫上。」

燕弘璋含笑:「是。」

溫知虞垂下眼眸。

太后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太后要將燕止危和沈迢安安排在一處,兩人只需出現在同一場合,不需比較,便能高下立現……

她彷彿站在一條長長的宮道里,被高牆圍困,路的那頭站著沈迢安,身後所有人都在將她推向他。

可她,寧願孤身攀高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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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弘璋陪著太后和長公主用了早膳,又說了會兒話才回的東宮。

等人走了,太后疲憊道:「哀家累了,雲歌,你將阿虞先帶回府去看好。」

長公主鬆了一口氣:「母后多保重身體,兒臣改日再進宮看您。」

太后擺手。

溫知虞行了一禮,一瘸一拐地隨著母親出宮。

回府之後,長公主借口和武安侯商議要事,讓溫知虞先回鹿鳴院,又讓人去傳府醫。

離開前,溫知虞問武安侯:「父親,您常去朝中,可有在朝中聽聞南方水患的消息?」

「未曾聽說。」武安侯回道:「水患,乃是都水監的人管。

為父在京衛司任的那個閑職,也就能管管偷雞摸狗、燒殺搶劫而已。」

說完,又問:「為何問起這個?」

辛夷山會崩塌一事,溫知虞不知從何處說起,畢竟,她不敢百分之百確定,這一世的辛夷山也會塌。

捏造謠言,引發恐慌,是要入牢獄的……

溫知虞思忖道:「阿虞見書上說,暴雨容易引發洪災,諸如山洪、山體崩塌、內澇等。

今年,南方不是降雨連連么?

也不知,朝廷可有派專人巡視河道、山體,為那附近的百姓排險、做預警?」

「應該有罷?」武安侯隨口道:「都水監的事,為父的身份不便過問。

好了,治務自有朝廷會管,不是你一個剛及笄的閨閣女兒該操心的。」

溫知虞只好應道:「阿虞先回了。」

武安侯擺手。

鹿鳴院。

侍女們早早就燒好熱水,備好乾凈衣裙,服侍著溫知虞沐浴更衣。

院中曬著她的書,廊下擺放著各種珍貴香料。

沐浴完畢,趁府醫給她揉腿扎針的時間,她親自選了香料,坐在院中花架下制香,一忙就是一日。

次日,溫知虞起了個大早。

她將昨日分裝好的線香、末香以及香丸、香囊等取出,貼上紙條,帶去飯廳。

武安侯正扭著頭,低聲和長公主說了句什麼,長公主面若桃花地嗔了他一句,惹得武安侯哈哈笑。

溫知虞正打算在門外先站會兒,就聽有人通傳:「長公主,侯爺,太子殿下來接郡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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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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