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江南篇是不是該準備點見面禮
看過江聽琴后，姜笙便出了門，把鍾儀和許如安都帶出去了。
爺爺說自己年紀大，坐了半個月的船，都沒睡好，要回去補覺。
於是南房除婢媼外，就只剩下江聽琴和崔染寧。
見自家婆母又在發獃，崔染寧無奈的叫了兩聲：「母親，母親？」
她有意讓江聽琴多走動走動：「這一月都沒怎麼下雨，我們去院子里把那幾顆樹澆一澆吧？」
「還有父親移植來的那些荷花尚還開著，您再不去瞧瞧，就要枯萎了。」
江聽琴還抱著三娘，半晌不動彈，只搖搖頭。
崔染寧嘆了口氣，嘀咕：「也不知道姜家兩位姑娘都帶了哪些行李，帶夠衣裳沒有，再過半個月就是中秋，天會愈發冷起來。」
「誒庫房裡似乎有半匹藍地纏枝蓮雙層錦，過段時間穿正好……」
「但半匹應當做不成兩條裙子，還有衫子帔子披襖……得去成衣鋪或者布莊瞧瞧……」
她這邊計劃著，也沒想江聽琴回應自己。
不過是大伯說安靜的環境更容易讓人亂想，所以不要讓江聽琴耳朵閑下來。
卻聽得身邊人說了句：「我是不是也應該給小姑娘準備一點見面禮？」
音量很小，但崔染寧聽清了，詫異看過去。
江聽琴用力抱著三娘：「怎麼了嗎……」
三娘被抱的不舒服，小聲「汪」了一句以示抗議。
「沒有沒有。」崔染寧歡歡喜喜說，「當然可以啊，您準備買點什麼？衣裳首飾？」
她只是有點驚訝。
聽聞婆母以前還會管管內宅瑣事，月例銀子的發放、底下人的衣食吃藥、逢重要日子要送往他府的節禮……但她嫁到柳家后第二天就接手了管家的雜事，婆母常居北房而不出，幾乎是萬事不理會，這些年性子更沉默了。
因為在剛開始議親時，爹娘就向柳家要求了管家的權力，崔染寧總會覺得婆母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自己。
可當她後來說出這一點時，柳予安卻驚詫的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以往我和父親在外忙，雖也不至於分不出精力料理家事，但母親怕我們太勞累，才執意的管著上下瑣事……」
他溫柔的揉揉她的腦袋：「應該是我說幸好有你在，只有感謝，得是多不識趣的人才會心生責怪？」
「你願意來到我們家，母親不知道多少高興呢。」
「我更高興。」
*
崔染寧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我讓人備車，我們現在就出去！」
*
江州城內街道。
有兩個姑娘並一個八九歲小童在路上走著。
較矮的那個姑娘胳膊挽著竹蔑編的袋子，手裡拿枝蓮蓬，一個一個剝出蓮子細細的吃。
她拉住又要買酸棗糕的另一位姑娘：「夠了夠了，姜笙姐姐……」
姜笙付了錢後接過滿滿一包酸棗糕：「沒事這個可以放幾個月都不會壞的。」
「來，嘗嘗？」
淺淺的酸甜味道鑽入鼻尖，鍾儀拿了一塊。
許如安咬下一口酥脆的花生鍋巴，看兩人一眼，繼續咬了口右手邊的月亮巴燒卷子。
嗯，都好好吃。
但是燒卷子有點辣。
他動了動自己背著的小號竹袋，裡面有雲片糕、襪底酥、粽子糖、桂花芝麻牛皮糖、滷汁豆腐乾……
正看著，忽然一小包酸棗糕被一隻手放進竹袋。
姜笙給兩人分了兩小包酸棗糕后，轉身又去買了三碗藕粉。
藕粉被盛在木碗里，雪白細膩，表面勻灑了一層桂花。
三人背著三個竹袋，就這樣一路吃到了醫館。
正值冷熱交替易風寒的時候，醫館人有些多。
見鍾儀和許如安手端著的藕粉還沒吃完，姜笙擋了他們一下：「吃完再進去。」
待兩人吃完后，姜笙把他們竹袋的口壓了下，才從門口走進。
醫館內柳郎中正在給一位老人診脈，柳清坐在旁邊寫藥方。
可能是來往的人太多了，好一會兒他們都沒發覺什麼。
最先發現姜笙的還是柳清。
他寫得手有點酸，剛揉揉手腕，餘光瞥到一位姑娘站在自己旁邊。
柳清詫異，爾後露出一抹笑：「姜姑娘。」
見他轉頭就要叫柳郎中，姜笙搖了搖頭，笑吟吟道：「我幫你寫吧。」
於是等柳郎中面前的病人剩下最後一位時，他腦袋卡了一下，突然記不起下一味葯是什麼。
旁邊傳來一道清麗的女聲：「是桂枝嗎？」
柳郎中摸了一天脈，腦子還有些恍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還連聲說：「對對對，寫下去，最後一味葯了。」
姜笙寫好，抖了抖紙張，意圖讓字跡快點干。
才遞過去：「給。」
病人接過：「多謝姑娘。」
柳郎中遲鈍的轉頭：「啊，我還以為你們最少要過兩天才能到。」
姜笙笑：「這幾天天氣好，船就開得快了些。」
已經快到飯點，醫館總算閑了些。
姜笙說：「我已經到過柳府了，你們回去吃飯嗎？」
「不了，也就這小半時辰，一會兒人就會多起來。」
柳郎中在柜子里翻翻找找，好半天才找到兩包麻繩包起來的東西：「這是石菖蒲和梅冰，上月一位老友給我的，不知道你還要不要。」
這兩味葯姜笙發覺自己昏睡時間愈髮長時，曾去找過，但在京城的各個藥鋪里皆沒有找到，她便問了柳郎中。
沒想到柳郎中還記得。
但現在她身體好好的，自然用不上了。
姜笙彎起唇說：「要的，多謝您。」
「那你們午飯怎麼解決，我買了些吃的，在這——」
她把竹袋子拿過來打開，瞬間食物的香味從淺淡變得濃郁，酸辣咸香爭先恐後鑽出來，落到鼻尖。
袋內有幾支竹筒飯，新鮮魚肉製成的蓮房魚包，還有燒餅、煎餅，一些鹵料和一整隻荷葉雞。
柳清肚子忍不住叫了一聲。
他也不尷尬，只是無奈的說：「忙了一上午，理解萬歲。」
鍾儀捂著自己偷笑的嘴巴。
「師傅師兄，你們進去吃吧，我守在外面。」
姜笙說：「對了，你們吃著，我得出去一趟，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