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言

第13章妖言

「命途多舛，瞬息萬變，如何能一成不變？」顧雲曦坦然直視，淡然回道。

她還真不相信，這閻真人有透過皮囊，看穿靈魂的本事！

「哈哈哈」閻真人胸腔震動笑出聲，低沉的笑聲迴響在眾人耳邊。

正廳里所有人都靜靜看著這一幕，不知道是何意。

門外雨聲瀝瀝，天色變的更陰沉了些，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命運雖瞬息萬變卻逃不過定數，二小姐這樣的，我確是頭一回見。」

閻真人話落，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顧雲曦身上，眼中有驚恐，也有探究。好像在看什麼妖魔鬼怪。

「我與祖母禮佛七年，也許是佛祖看我心誠，賜我一線生機。」顧雲曦彷彿沒有察覺眾人的目光，不急不慢說道。「這隔行如隔山，真人看不透也在常理之中。」

如今道教逐漸沒落，佛教卻正是盛行。這丫頭是在笑他道行淺，參不透佛理的奧妙。

閻真人褐色的眸子閃過怒意：「伶牙俐齒！」

「溪兒。」林平康見閻真人有些生氣，不贊同地厲聲呵斥。

「真人路過也是緣分，再幫府里看看。」大夫人趁機說道。

閻真人冷「哼」一聲，視線從顧雲曦的身上移走，臉上還能隱見怒意：「夫人想看什麼？」

「前兩日中元節，府里有人夜夜夢魘，真人幫忙看看是不是犯了忌諱。」大夫人柳眉微微皺起，很是苦惱的模樣。

閻真人面無表情：「夢魘的是哪位」

「是府里的四姨娘。」

大夫人說完，回頭看向四姨娘。四姨娘緩緩起身，由三小姐林安笙攙扶著慢慢走到閻真人面前。

顧雲曦微微凝眉，僅僅半日不見，四姨娘的臉色怎會如此難看。

八個月大的肚子，在四姨娘嬌小的身軀上凸顯地很是明顯。

整個人看著死氣沉沉，活像被肚子里的孩子吸走了精氣神，一臉的灰白。

「姨娘這胎是個男孩。」閻真人看著四姨娘說道。

「真的？」林安笙眉開眼笑，轉頭看向四姨娘：「姨娘，真人說是個男孩。」說著還高興地拽了拽四姨娘。

母女二人很高興，雖說是庶子，將來總是她二人的依靠。萬一有出息了，她二人也算熬出了頭。

林平康膝下目前只有一個兒子，就是在外遊學的大少爺。

家族人丁興旺，才能發揚光大。聞言臉色也重新恢復了笑意。

老夫人也欣慰的點了點頭，沒有哪個老人，不喜歡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

之前壓抑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

「姨娘是苦盡甘來的命數，腹中之子原會誕於一個半月後的辰時。此子八字身旺，官印相生。若順利出生，定能光宗耀祖。」閻真人繼續說道。

林安笙激動不已，雙眼炯炯有神。四姨娘滿臉的喜色，蒼白的臉上也紅潤起來。

眼角還微微有些濕熱，輕聲道：「妾也不求他大富大貴，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平安就好。」

「哈哈.」林平康暢快大笑出聲，喜悅之情由此可見。

只有一直未說話的老夫人，開口問道：「真人此話何意？難道這孩子沒法順利出生？」

「正是。」閻真人沒有否認，開門見山道。

四姨娘臉色的血色陡然褪去，跪倒在地：「求真人救救我的孩子！」

眾人的心情猶如從雲端跌落般沉重。

老夫人眉心蹙了蹙：「可有法子保一下？」

「這個就要看二小姐的意思了。」

閻真人一句話，直接將矛頭指向顧雲曦。眾人看著她露出震驚的表情。

顧雲曦聞言，眸中寒光閃過，終於要步入正題了。

「溪兒不懂真人是何意？」顧雲曦一臉不解問道。

閻真人笑了笑。臉上的狠厲絲毫減輕，反而越發明顯：「二小姐與四姨娘腹中的胎兒相生相剋，有二小姐在，他自然是好不了。」

「二小姐回府後，腹中胎兒的變化，四姨娘應當最清楚。」

四姨娘跪在地上，回想起自從二小姐回府後，腹中胎兒就動的頻繁，這兩日反而漸漸安靜了。

越想越覺得閻真人說的在理。直接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個不停，口中開始喃喃自語：「對，沒錯.」

「府中夢魘之人，怕不止是四姨娘一人吧。」閻真人眯著眼睛，看著顧雲曦說道。

四姨娘聞言猛得抬起頭，跪在地上朝著顧雲曦又磕又求：「二小姐，你饒了他，饒了饒了她。」

四姨娘情緒激動，額頭上已經磕出來了鮮血。任憑丫鬟怎麼攙扶都不起來。

眼睛瞪的很大，眼中滿是恐懼，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怎麼也不願放棄。

大夫人一臉無措：「這這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轉頭看向上位的老夫人和大老爺，「這可如何是好？」

顧雲曦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林平康心中自然是想要兒子，一個女兒怎麼能比得過兒子，更何況是一個從小離家七年的女兒。

不過要讓他以此為理由處死林溪，定會讓人心寒，傳出去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於是看向老夫人：「母親覺得呢？」

老夫人左右為難：「難道就沒有破解之法嗎？」

「老夫人心善，破解之法也有。」閻真人捻了捻鬍子道。

「真人快說，莫要賣關子。」大夫人著急問道。

顧雲曦心中感嘆：「大夫人真是好演技，不去戲班子唱戲真是可惜了！」

「四姨娘腹中孩子還未出生，可以先把二小姐送出京去，離的越遠越好。將來再找個寅丑出生屬木的人嫁了便無礙了。」

顧雲曦清澈，靈動的雙眸微動，大夫人這是想一勞永逸，連她的婚事都計算在內。

「若是我不願意呢？」

林安笙怒道：「祖母和父親沒要了你的命已經是仁慈，你難道還想活活剋死他不成？」

「我也是父親的孩子。」顧雲曦抬著頭，望著一臉不耐煩的林平康，「父親，我才剛剛回家。」

林平康眼裡哪還容的下她，直接擺了擺手：「你命該如此，為父也沒辦法。」

老夫人聞言不忍開口，她何嘗不心疼。

大夫人站在一旁看著顧雲曦垂眸傷心的樣子，心中的怨氣總算平復下來。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丫頭，也敢妄想和她鬥法。

「二小姐，只是離京幾年，等大夫人選好了人家就接你回來。」四姨娘跪在一旁勸慰道。

顧雲曦看著屋內的眾人，二夫人和三姨娘事不關己，一聲不吭。

大夫人，四姨娘，大老爺和老夫人都默認了閻真人的法子，滿屋眾人沒有一人為她說一句話。

一個受家族厭棄的庶女，還帶著克弟的名聲，未來哪裡還有她的活路。

林溪呀林溪，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親人，你可看清了？！

大夫人的手段果然高明。閻真人對林家有恩，他說的話眾人自然深信不疑。

老夫人看重子嗣，以四姨娘肚裡的孩子做文章，只要不是要了她的命，老夫人多半不會護著她。

只是如此大的動作，只為對付她，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了！

「血！有血！」丫鬟的一聲驚呼，打斷了眾人的思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