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算盤珠子
「自然是來接我……蕭家的人。」蕭長贏彎腰將貓兒抱起,「整日爬上躥下的,要是哪天摔折了腿,便算安生了。」
溫枳與四月對視一眼,抬步往前走。
蕭長贏不緊不慢的跟著,一輛馬車就停在府衙外頭。
「上車!」蕭長贏率先進了馬車。
溫枳皺眉,不動。
「胭脂樓被封了。」蕭長贏站在杌子上,回頭望著溫枳,笑得涼涼的,「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溫枳愕然,「你知道?」
他頭一偏,示意她上車。
「四月。」
「知道!」
溫枳上了車,四月則快速朝著胭脂樓方向跑去。
胭脂樓,真的被查封了。
「到底怎麼回事?」溫枳坐在了車內。
蕭長贏靠在軟榻上,貓兒伏在他膝上,享受著他的溫柔撫摸,「美人皮,玉面鼓,聽過嗎?」
溫枳陡然抬頭,眸中驚顫,「你說什麼?」
「說得這麼清楚,姐姐還沒聽明白?不如你靠近點,我悄悄告訴你?」蕭長贏笑得頑劣,烏墨般的瞳仁里,綻著幽幽暗色。
溫枳眉心微蹙,「你的算盤珠子,快蹦到我臉上了!」
「我表現得這麼明顯?」蕭長贏挑眉。
溫枳別開頭不去看他,「有話就說,不然我就下車。」
「人皮鼓是在胭脂樓的後院里找到的,你說……」
「什麼?」還不等蕭長贏把話說完,溫枳駭然轉頭,不敢置信的望著他,「怎麼可能?!」
劉掌柜不是那樣的人。
前世沒有這樣的事情,為什麼……都不一樣了呢?
比如眼前的蕭長贏,比如現在的胭脂樓。
「信不信在你,反正你的那個掌柜,一時半會出不來,若是府衙抓不住真兇,說不定得拿他頂包。」蕭長贏幽然一聲嘆,「年紀一大把,還得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真慘咯!」
溫枳微微僵直了身子,「你如何知曉這些?」
「想知道?」他眯起狹長的眸子。
溫枳輕呵,「不想。」
其後,她別開頭不說話。
蕭長贏裹了裹后槽牙,含笑望了她一眼,然後低眉瞧著掌心裡的貓兒,唇角微勾,不知在想什麼?
馬車停下。
溫枳疾步下車,蕭長贏知道她要做什麼,無外乎是去找那個廢物蕭長陵。
雖說將,軍府沒落了,但蕭家好歹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多多少少是有些人脈,若是求一求蕭長陵,興許能有點用處。
蕭長贏抱著貓兒,瞧一眼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嗓音低沉的道了句,「蠢!」
然,溫枳還沒回房,就被請到了大夫人元氏的院中。
碧桐院。
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蕭姿的哭泣聲,溫枳當下明白了這意思。
果不然,她剛進門,就聽得元氏厲喝,「跪下!」
溫枳站在原地,瞧了一眼屋子裡的人。
長房的人都在,包括那位柔弱至極的寡嫂——丁舒真,容顏嬌俏,一襲白衣如雪,襯得那張蒼白的容臉,更是惹人憐愛。
蕭長陵在邊上站著,蕭姿哭得梨花帶雨。
「母親,就是她惹的禍。」蕭姿以手直指,就差戳到溫枳的臉上了,「她招惹了那些不乾不淨的事情,害得我差點……嗚嗚嗚……母親,您一定要為我做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元氏自然不能束手旁觀,「還不跪下?」
「府衙那邊都沒個定論,你們就給我定罪,覺得是我惹禍,這是什麼道理?」溫枳站在那裡,目光在眾人身上逡巡,「我沒錯,為何要跪?」
元氏一愣,沒想到溫枳這般剛硬。
「阿枳?」蕭長陵上前,「母親跟前,不得放肆。」
溫枳冷颼颼的瞥他一眼,「你到底是誰的夫君?讀的哪門子聖人之言?連親疏之別,是非對錯都分不清楚。」
「放肆!」元氏拍案而起,「嫁為人婦,竟不知為妻之道,公然指責夫君,違拗婆母,你爹沒教你出嫁從夫的道理嗎?嫁入了蕭家,就該有為人婦的樣子,你這般丟人顏面,豈非要讓人看我蕭家的笑話?」
溫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怎麼,我這一跪……蕭家就有面子了?」
「你!」元氏氣得手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