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觀音淚
紅色飄渺的煙霧自葫蘆頂端徐徐飄出散去，看上去詭異中帶了幾分妖艷的色彩。年輕男子盤膝坐在這裡已經兩柱香的時間了，前方那葫蘆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每一縷飄散而出的紅色煙霧，他都能感到其中伴隨的淡淡溫熱。雙手法印未曾變換過一絲一毫，也不知道這麼長的時間裡，一直保持那樣一個動作，到底累不累！
濃密的汗珠在額頭布滿，全身天力在這樣維持下，顯然一點也不輕鬆。此時若再看面前哪比兩個手掌大一點的紅色葫蘆，顏色從深紅色依然加密到逐漸會發光了，漆黑的深夜裡，紅色葫蘆像是一團會跳動的小火爐一般，紅皮葫蘆身如一塊天然雞血石，光芒越發熾熱，只是葫蘆口裡冒出的紅色青煙，氣勢要微弱許多，剛剛從葫蘆里爬出來，一陣微乎其微的輕風，就能將它吹散消失。
就在年輕人全神貫注，把心裡都投入到眼前紅葫蘆上的時候，遠方忽然傳來的一聲破空銳嘯聲，卻是使的他眉頭微皺。那聲音速度極快，而且還是還是大樹頂端的高空泛起的，年輕人心頭忽然掠過一絲不妙，然而當他還來不及多想的時候，那到傳來的破空之聲，竟是徑直的朝自己這個方向射了過來。
年輕人手中法訣緊握，不敢有絲毫的輕心大意，自己精心研製多年的觀音淚，要是在這個關鍵時候哪怕受到一點輕微的風吹草動，可就完全會毀於一旦了。不過令年輕人感到僥倖的是，眼前這紅葫蘆只要再過幾次呼吸的時間就能完成，年輕人屏住心神，只要渡過了這片刻時間，等觀音淚完成，以自己現在的修為，就算是打不過對方，想要逃跑也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人算不如天算，年輕人凝心聚神剛要專心修鍊寶葫蘆的時候，前方森林裡有幾人一連串地奔跑聲音，速速朝這裡疾馳，而在感察上方，年輕人更是心頭一震。如果在不過幾次呼吸的時間裡，側邊大樹夜空上方響起一聲輕微的破風銳嘯聲，緊接著便是那一老一少齊身而下，兩人一落地目光就盯住了，盤膝坐在那裡的年輕人。
「爹，他果然在這裡。」跟在老者身旁的那人看到他，大喜過望的上前走去。
老者瞧著面前靜寂無聲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青年，感到幾分詭異，四處打量了一下，隨後眼神轉移到了那個血紅色的葫蘆上面，漫步走去。
朝那青年走了幾步，跟著老者的中年人性子似是有些急了，面露得意之色，右手伸出，頓時一道青光爆燃一閃而至，一股凌雲睥睨氣流在深夜裡無聲蕩漾開去，旋即一把三尺多長的劍握在手中，剛要有所動作的時候，身後老者的聲音驟然傳來：「胡志，不可輕舉妄動。」
被稱為胡志的中年人一怔，扭頭看去道：「怎麼啦？」
老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雙手堵在身後信步走來道：「難道你沒看見，他在修鍊什麼東西嗎？」
胡志這時轉身疑惑的看向年輕人，順然就看到他身體近前那個散發著紅色微光的葫蘆，仔細打量了一下，看那葫蘆普普通通，除了顏色全體血紅散出紅光以外，其餘的到也沒看出什麼。然而看到這，傻子也知道場中氣氛有些怪異了，胡志思索了一下，淡淡地道：「爹，血歷這是在練什麼妖法？那紅色葫蘆有些奇怪。」
老者緩緩地步伐，距離血歷越來越近，血歷無聲無言的坐在那裡，想要穩如泰山，也是不儘可能。心神緊張的他，聽得那近在眼前的腳步聲，冷汗都開始剝落，只是饒是如此，為了眼前自己好不容易弄了多年的寶貝，還差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完成，他還是決心冒著生命危險，勉強壓制內心坐在那裡。
「這難道是？」老者和胡志走在血歷不到兩丈遠的地方，臉上掛起沉思，步伐也稍微慢了許多。雙眼直直盯著血紅葫蘆，像是看了出了端兒一眼，不敢確定的嘀咕道。
「這是什麼？」胡志看了半響，也不知道血歷在做什麼，竟然敢為了這東西，無視自己和爹。不過也由此，使得胡志對那葫蘆產生了幾分興趣，看向老者，一邊暗想道：「反正今晚自己和爹都來到這裡，就憑血歷那點修為，想跑逃脫也是不可能的。既然這樣，就先看看再說，也不差那一時半刻。」
突然，老者盯著紅色葫蘆的眼神里冒出一絲駭然，不敢置信的猜疑道：「難道血歷在煉製，觀音淚？」
這話語聲不大，剛一說完。胡志臉色大變，像是聽到了什麼很恐懼的事情一般。也就在與此同時，兩人對面的血歷身體輕微動了一下，血紅色葫蘆全體紅的像一輪血玉，口徑處一團紅色火焰豁然燃燒起來，老者見到大吃一驚，只見血歷的雙眼睜開，深深吐了一口濁氣慢慢站直了身子。
胡志面上怒容勃發，跟血歷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雙眼炙熱冒火的看著血歷道：「你這個盜取本門最高功法混蛋，跑了這麼久，終於到頭了吧？」
血歷站直了身子，面對眼前兩人未有絲毫的懼怕之色，反倒是因為眼前觀音淚的練成，心裡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欣喜，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身下前方。血紅色葫蘆頂端冒起了指尖大小的火焰燃燒氣息沒有了自己的天力支持，越加微弱了起來，只在這眨眼的時間裡，血歷望著血紅葫蘆的那一刻。葫蘆頂端的豁然悄然一晃動，熄滅了，仿若一陣小風劃過，掠奪了那小小燃燒火焰的生命。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后，老者怒容閃現，低沉道：「這是觀音淚？」
似是質問，似是低吼。血歷臉色輕微變了一下，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就按耐不住產生幾分忌憚，隨後臉上微微一笑，一招手那紅色葫蘆在眾目睽睽之下，騰空飛起，緩緩落在了血歷手中。他面上笑意更勝，感覺著葫蘆沉甸甸的分量，看向老者斬釘截鐵的承認道：「不錯，師父眼力果然非同一般，一眼就看穿了觀音淚的真面目。」說著，他笑容再次釋放。
老者已然被氣得臉色漲紅起來，狠狠盯著血歷冷聲道：「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沒能看出你這個心術不正的東西，如今大禍釀成，我們師徒只好在今晚，緣起緣滅了。」
一直盯著血歷的胡志，憤恨滿腔的道：「血歷，沒想到你今天會變成這樣，為了實力上的突破，不惜偷練本門不外傳的功法，而且還修鍊此等天理不容的觀音淚。你這個叛徒，虧當初我爹還那樣，當奇才著重栽培你，沒想到你今天竟會做出此等邪惡之事，你對得起神武門嗎？」
「別給我說那些無用的話。」胡志話語剛完，血歷臉色一沉，直接厲聲接到道：「師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有變。你知道為什麼當初，師父栽培我，教導我的東西，甚至比你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多嗎？」
胡志啞然看了身旁一眼，見老者臉色通紅，話到嘴邊也沒說出口。眼前血歷接著道：「就是因為你天賦太低，教你多了，反倒是貪多嚼不爛。」說著，血歷帶起一絲得意，陰鷙笑了起來道：「師父，你教導我的東西，我並沒有讓您老人家失望過。我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只是不想局限於神武門而已，所以才想學習更多更高深的功法，希望有一天能凌駕萬人之上。哈哈哈哈……」他忽然昂頭，陰邪纖細的小聲發生，神態有幾分瘋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