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蠻越國入侵

夜色中，方允文和張燕二人躲在樹上遙望著保長的院子。

院子里燈火通明，門口站了一隊明顯不是大乾編製的兵士值勤，這些兵士的著裝與大乾有著非常大的差別，覆甲的地方很少，除了幾個明顯的要害部分有些鐵片，其他多是獸皮包裹。

這個發現讓二人都有些心驚，看來確實是有蠻族侵入了這塗子鎮，而且估計是蓄謀已久，沒有傳出半點消息給外界。

不是方允文無意中救起了一個落水的村民，聽他說了些隻言片語，就連隔壁的張家鎮上的也沒有察覺。

這時門前推推嚷嚷的走來了二人，其中一人從後面一腳踹跪另一個耷拉著腦袋的人。

然後對著院內大聲稟告：「族長，詛渠回來了，他沒把那個逃走的乾民抓回來。」

方允文和張燕對視一眼，明白有可能說的是那個方允文從河裡救起來的那個村民。

這句話不是漢語，但方允文二人都聽懂了，張燕長期居住邊境，和蠻族的交流不少，自然是懂一些蠻越語的；而方允文是玩家的福利，系統的自動轉譯。

「什麼！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院內傳來憤怒的聲音，然後一個身材魁梧，頭上插著一根特殊的羽毛的蠻族男子氣沖沖的跑了出來。

之前另一個一直沒說話，叫做詛渠的人被嚇得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進攻之前把掃清外圍的事交給你，你沒辦好，被跑了一個也就算了，讓你去抓也沒抓回來！」

「你知不知道，再過幾天，就是全體部落突襲利州的日子，我是知道這裡與其他鄉鎮距離較遠，族裡日子又苦，想著做乾淨些不會走漏消息，先來搶些好處，現在你放跑了一個，誤了大事！」

「我活不了之前一定先剮了你。」

詛渠邊磕頭求饒邊解釋道：「族長別生氣，雖然沒抓回來他，但他背後中了我一箭，血流不止，又狂奔了好久，最後掉進河裡的，絕對不可能活下來，也不可能把這裡的消息傳出去。」

蠻族族長還是余怒未消，咆哮道：「你真是個廢物！」

蠻人頭領走上前一腳把詛渠踹的四腳朝天，詛渠立馬翻過身來繼續跪著。

沉默了好一會之後。

「先把他關起來，全體部落出動之後再把他放出來。」蠻族族長對另一個把詛渠帶來的蠻人吩咐道。

那人把詛渠帶走之後，蠻族族長又回了院里，院外一時陷入了沉靜。

方允文看向張燕，張燕此時滿臉震驚，顯然，從那蠻族族長嘴裡說出來的話實在太過驚人。

往年的大乾邊境，蠻族和鄉民之間的衝突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大乾境內也有不少蠻族，但像這次這麼大規模的以利州為目標的蠻越國蠻族寇境，已經是國與國的戰爭。

利州若是淪陷，沖陣世界里的影響比較複雜暫且不提。

在現實世界，國戰版本還沒開始的時候，國服要是就先丟掉了一州之地，那真是成為全服笑柄，以後在在別國玩家面前都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走，我們馬上回去，把消息上報，讓朝廷早做準備。」張燕小聲對著方允文說。

方允文點了點頭，二人從樹上摸下來，準備原地返回。

就在這時隔著一個轉角突然傳來犬吠之聲，聽著聲音越來越近。

張燕一驚，急道：「不好，是蠻人養的獵犬，快走。」

犬吠聲越來越急也越來越近。

方允文趕快喚出小利，跟在張燕後面，打馬疾馳。

但夜間騎馬疾馳，動靜太太，二人很快又被一組巡邏的蠻兵堵住。

張燕持刀在手，大吼一聲：「殺過去」

方允文拔出長刀，緊隨其後，人馬交錯之間，張燕接連揮出兩刀，兩個蠻兵捂住咽喉倒地不起，方允文緊跟在後，長刀揮出，砍中一人，也不知道死沒死。靠著坐騎的衝擊力，二人衝過這隊蠻兵，打馬而去，蠻兵緊跟在後。

方允文坐在馬上有些緊張，鎮子里的蠻兵不少，進鎮子之時也看到不少崗哨，二人這樣衝殺怕是沖不出去。

沖陣玩家大世界的死亡懲罰很嚴重，死亡一次，三天之內不能上線，而且之前的人物作廢，需要重新來過，方允文有些可惜，一個多禮拜的時間怕是要浪費，而且這裡的消息也不能及時傳遞出去了，線下傳遞消息，無憑無據，地方上的官府是不會輕信玩家們的。

方允文看向張燕，張燕也是眉頭緊鎖，一臉心事重重，月光照耀下，張燕騎在馬上，臉色忽明忽暗。顯然也想到了這些問題。

過了一會後，張燕突然回頭喊道：：「先不跑了，把跟上來這隊都給宰了，吁。」

張燕調轉了馬頭，長刀橫拿於手，臉色凌厲。

方允文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一起停了下來調轉馬頭。

蠻兵很快追了過來，二人慢慢重新起速，沖了過去。

這一戰有點顛覆了方允文對張燕的認識，原先以為張燕只是個普通的民兵教頭，按照玩家們的演算法，大概是40級的樣子，也就是原住民們所說的3階，可這幫蠻兵在張燕手下簡直沒有一合之敵，而通過方允文自己的實力對比，這幫蠻兵應該有30多級，不至於有如此差距。

方允文這邊個人屬性和這些蠻兵有些許差距，險象環生，張燕距離方允文這邊有些距離，但卻能放出刀氣支援方允文。凜冽的刀氣劃過，蠻兵身體一分為二，「噗通」「噗通」掉在地上。

很快，跟上來的8個蠻兵全部歸了西，其中大多數是張燕料理的。

解決完這隊蠻兵之後，張燕倒是鎮靜，揮了揮手示意方允文跟過來。

方允文跟著張燕走進了路邊一家看起來挺氣派的宅院，但剛才二人已經暴露，與蠻兵廝殺的動靜在寂靜的夜裡非常的明顯，想必現在鎮上四周的蠻兵都已經盡數圍攏了過來，這裡是躲不下去的，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方允文腦中亂麻麻的，轉過了無數個脫身的方法，然後又被自己否定。

這時張燕走到院中正中間的井邊往下看了看，然後轉過頭直視著方允文，目光凝重。

「允文，現在時間緊急，你認真聽我說。這院子是我之前此鎮好友的宅院，我知道這個古井中有我好友秘密準備的一個密室。你等會下去躲藏，我出去廝殺，吸引蠻兵注意，你要盡量多躲一陣子，再悄悄潛出去，拿上這個令牌直接去郡城通風報信，請來大軍，節省時間，不要去縣城，直奔利州城，蠻兵入境旦夕之間。」

方允文急切道：「那張教頭你怎麼辦，我們兩個都在這躲一段時間等風平浪靜了再潛出去不好嗎？」

張燕搖了搖頭：「我們二人位置已經暴露，鎮上的蠻兵都已經盡數圍攏了過來，屆時肯定要將這附近掘地三尺，我們兩個都躲起來是不可能的，還好剛才我們把見過我們的一隊蠻兵都殺掉了，他們不知道我們是兩個人，到時他們見到了我就不會再大肆尋找此處了。」

「張教頭我去吧，我是異人，我們異人不怕死的！」

張燕過來拍了拍方允文的肩膀。

「你的實力太弱，他們不會相信外面這些蠻兵都是你殺的，到時還是會把我找出來的。」

「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你自己的性命嗎？總要試一試！」

張燕此時已經轉過身去，看著天上的明月悠悠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

說完這句話張燕又停頓了好一會。

「人固有一死，換這利州的萬千黎明百姓的安危，我所願也！我知道你們異人向來漠視生命，遊戲人間，可能理解不了，你就按我說的做就行」

聲音低沉卻又堅定。

方允文震驚了，在玩家們眼裡，這只是一個遊戲，這些人人物物只是一個虛擬世界的一些數據，那些可歌可泣的事迹也只是一個虛擬世界的虛構的故事。

玩家們對這世界的事物很難產生感情，也漠視生死。

不止是他人的，就算是自己的人物死亡以後，玩家們也不過摘下頭盔，啐一口濃痰，對遊戲廠商罵娘，抱怨自己的運氣不好。

但對張燕來說這是他自己的鮮活的人生啊。

張燕走向前，把一個令牌放在了方允文的手中，然後對這方允文胸口一拳。

兩人實力懸殊，方允文直接被這一拳錘的弓下了腰，感覺喉嚨都在泛酸，險些吐出胃酸，也被打出了一個行動不便的負面狀態。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小子，你向朝廷報告了這麼緊急的軍情，朝廷不會虧待你的，鎮子里我書房柜子里也有些東西是你有用的，你回去后自取。最後再叮囑你一句，這利州的百姓就看你了。」

【叮，接收到紫色史詩任務，「張燕的囑託」】

【張燕的囑託：蠻越國計劃對大乾發起大規模的入侵，試圖一舉佔據利州。你和張燕無意中發現了這一行動，張燕囑託你把消息傳回大乾朝廷，拯救利州的百姓。】

把任務發布給方允文之後，就把方允文扔進了井裡，方允文被這一摔，真的摔出了行動不便的狀態。

一陣子過後，院外突兀的從寂靜變為了嘈雜，喊殺聲，怒喝聲，兵器碰撞聲。

井底很寬敞，方允文耳邊聽著外面的喊殺聲，躺在井底看著外面的明月，只是腦子裡執念的想著後面的行動。

方允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又從喧鬧嘈雜變得寂靜，沒有了喊殺聲，也沒有了兵器撞擊聲，靜的能聽到人心底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