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李二鳳

第223章 李二鳳

李解覺得自己抑鬱了,在辟穀丹的刺激下,自己一直無法集中注意力進入觀想狀態,每次背誦正氣歌,感覺自己都像是在化糞池邊上吸氣,他就想不通仙風道骨的修仙者們是如何製作出辟穀丹這麼一種反人類的玩意兒,這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上午,李解又瘋狂的漱了幾次口,下午見夫子一開口一股大糞味,還不讓夫子和柳先生這兩個老不修給嘲笑死。

不對,這是夫子給的,夫子一定知道辟穀丹是個怎樣的坑人玩意,這老貨絕對是沒安好心。

想到這裡,李解對於夫子的怨念已經快要達到實質化的地步,如果能打的過,李解絕對豁出命來和這老匹夫拼了,但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這老賊厲害啊。

午後不久,無心睡個午覺的李解氣勢洶洶的奔向湖心島夫子小院,是時候找夫子要個說法了。

在路過桃花林時,李解看著桃花樹下打坐的桃夭,竟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自己此時竟然無比想念桃夭的飯菜,豬食又如何,比起辟穀丹這依託答辯的味道來說,桃夭簡直就是廚神轉世。

一定要讓桃夭給自己做飯,辟穀丹這玩意誰愛吃誰吃去。

許是為了方便李解進出,在他到達湖畔的時候,樹根橋已經早早的從水底升起,李解過橋后,推開夫子小院的門,徑自走了進去。

這時進入的是夫子的書房,一排排的書架分落兩旁,周圍四散著一些竹簡和帛書。

之間夫子以袖子遮擋住臉,隔著李解老遠就說道,「左邊第一排架子上第三格是與你箴言共稱太古典籍啟蒙三書的三字經和弟子規,你今日的課業就是熟讀三字經和弟子規。」

李解正準備說什麼,只見夫子輕輕的說了一句,「噤聲,書庫之地不得喧嘩。」

李解頓時覺得自己張不開嘴,一肚子的怨念瞬間變成實質性的殺氣盯向夫子。

卻見夫子放下遮擋面部的衣袖,端起手邊的茶杯,吹了吹,說道,「你今日的課業如若完不成,三日之後,你還是得吃辟穀丹,我讓桃夭喂你吃。」

「須知夫子我一向是賞罰分明,尤其治學一道,更是馬虎不得半點。」

一聽懲罰是吃辟穀丹,李解的怨念瞬間化為忿忿,這老貨端端不是個東西,怕自己先開口,封禁了自己開口說話的權利,然後又以辟穀丹威脅自己,真真不要臉皮。

但是小爺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豈能被一顆小小的辟穀丹給嚇住。

所謂君子餓死事小,失節為大,讀書人,要的就是硬氣。

李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有夫子你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和你往死里耗的樣子。

夫子抬起手,比劃出一個剪刀手的姿勢,「兩顆。」

話音未落,李解就以非人的速度沖向書架,手中就拿起一卷竹簡,上面用古篆寫著「三字經」三個字。

夫子眼睛里的笑意似乎藏不住了,佯裝咳嗽兩聲,繼續說道,「太古典籍一般分為經史子集四大部分.」

「經部為我讀書人經典,包括易類、書類、詩類、禮類、春秋類、孝經類、五經總義類、四書類、樂類、小學類等十類,禮類又有周禮、儀禮、禮記、三禮總義、通禮、雜禮書等六屬,小學類又分訓詁、字書、韻書三屬,此部最為齊全,乃是聖人親傳。」

「史部,太古人族文明之王朝史,據說有正史、編年、紀事本末、雜史、別史、詔令奏議、傳記、史鈔、載記、時令、地理、職官、政書、目錄類、史評等大類,但大多失散,聖人也曾只是講述大概,難以讓人一窺全貌。」

「子部,太古諸子百家之學說,聖人僅僅傳下佛道兩家,兵醫法農數術等併入我讀書人之列,其他學說,也大多無從考據。」

「集部,太古大儒著書立說,此部包羅萬象,流傳最多者為詩,文所屬,但太古典籍浩瀚如海,聖人也曾言自己所知不過十之一二。」

「此處藏書,多為經部,乃是聖人大道,你需細細研讀,不懂之處,盡可來問我。」

李解對著夫子哼哼兩聲,表示自己的嘴被封住了,夫子低頭掩袖,一揮手,李解就來到柳樹涼亭之下,就聽夫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讀書環境尤為重要,此地風景絕美,甚是通風,讓人心曠神怡,端是讀書好去處。」

李解聽到通風二字,腳下一個趔趄,不帶這麼玩的,坑人也要有個下限不是,這坑完人再在傷口上撒把鹽,夫子你這老貨,真是六到起飛,蝦仁豬心啊。

不提李解拿起三字經開始背誦,心中怨念有若實質,卻見書庫之內,柳先生的身形出現在夫子之側,上來就說道,「夫子,這辟穀丹服下,猶如滿嘴含糞,仙庭修士如何忍受的了。」

「許是放的時間過於久遠,微微變質了吧,當年我嘗試過,自帶草木清香,服用之後讓人不覺饑饉,耳聰目明。」夫子撇了一眼柳先生道,「些許小事,無傷大雅。」

「那你也不能把他放在我真身之處,一開口,其臭味如同跗骨之蛆,經久不散,偏偏其中還有些許天地之氣,柳身會不由吸收,如此這般差點讓我心神不穩。」柳先生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夫子,說道,「你服用過?」

「這瓶乃是當年留雲借風真君所贈,我一路上京,無人炊煙之地,就是靠它過活。」夫子悠悠道,眼中有一絲緬懷之色,「距今少說也有五十多年了吧。」

「誰?多少年?」柳先生無奈地問道,「天下豈有十天不變之飲食?五十年,的虧是真君出品,內含一絲仙道之氣,你就不怕吃死他么?」

「三十年前,商洛年幼嘴饞,我喂他一粒,商洛喜極而泣,我曾問他滋味如何,他言尚可,口感極佳,味道有些差,三年前商洛曾言此物之味,風味獨特,在極北苦寒之地,蠻族有一美食名腌海雀,兩者風味似乎相同。」

「三十年前?茹毛飲血的蠻族?」柳先生扶額,「真真是。。。。。。」

李解在亭子中心不在焉的背著三字經,起初背誦的時候,辟穀丹的味道從嘴中散發出來,李解每背誦幾個字就想乾嘔幾下。

屬實是腌入味了,李解看著自己湖中的倒影,心裡漸漸悲哀起來。

這輩子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李解甚是滿意,劍眉星目,面部線條硬朗,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雖未長開,也是頗為修長。一襲天青色的長衫,任誰見了都要誇上一句,岸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就是突出一個字,帥。

可就是自己剛剛咧開嘴,笑了一下,一股子辟穀丹的味道從嘴裡鑽進鼻孔,死魚爛蝦的味道混合這一種說不出的草木腐敗之氣,從鼻腔直衝腦門,這酸爽,嗆的李解眼淚都止不住流了下來。

鼻涕眼淚一把抓,什麼謙謙公子,溫潤如玉,李解批頭散發扭曲的樣子與原本的俊美破壞面容形成強烈的對比,這口臭不會伴隨自己一輩子吧,別人的口臭是熏別人,自己倒是更狠,連自己都不放過,長得帥有屁用啊,一開口小姐姐不都全跑了?

不,這還怎麼背書,這是逼著自己默誦么?

夫子啊,求求你做個人吧。

又開始渾渾噩噩的背書,話說自己穿越以來就沒有正兒八經的清醒過,倒霉催的。

大概日頭偏西,李解直覺眼前一花,自己就出現在夫子面前,正準備說話,就見柳先生揮了揮手,一道光幕出現在三人之間。

「現在可以開口了。」柳先生臉上憋著笑意,故作嚴肅的對著李解說道。

李解心中頓時一萬隻羊駝神獸賓士而過,不帶這麼玩的,兩個不要麵皮的老不死,坑完人還要在旁邊看戲,賤不賤吶?

李解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強忍著怒意對著夫子施了一禮,說道,「夫子,我。。。」

剛一開口,一股久違的味道又從嘴中飄散出來,李解又是一陣反胃,面朝地面乾嘔起來。

夫子和柳先生面面相覷,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笑意,然後默契的轉過頭以袖掩面。

良久,等李解站直了身子,夫子緩緩開口道,「汝有問,可答。」

李解皺了皺眉頭,怎麼開口,一開口就是生化武器攻擊,偏偏面前二人不要麵皮,非要自己開口,怎麼問?

李解小心翼翼的用兩根手指捏住自己的鼻子,瓮聲瓮氣的朝著夫子問道,「夫子,我已入二境,但是卻感覺與以前一般無二,我讀書人的力量如何使用?」

夫子強忍著笑意,咳嗽兩聲,「運用之道,存乎一心。我讀書人的力量就是溝通箴言之力,浩然氣是箴言之力的載體,觀想箴言,將心神投入,用浩然氣放大,方能表現出種種神異之處。」

李解有些懵,「夫子你能講清楚一點么?」

夫子大笑,「這樣,你先觀想你的箴言,然後去體會箴言上的第一個字,做到之後,你自然會明白。」

李解盤膝坐下,進入觀想,箴言從眉心飛出,圍繞著李解開始轉動,李解將自己的心神考經天字,一時間關於天字的信息滾滾而來,天,何為天。

天有自然之天。「崧高維岳,駿極於天」、「綢繆束薪,三星在天」「瞻卬昊天,有嘒其星」、「上天同雲,雨雪雰雰」等。

天有人格之天。「蒼天」「昊天」「青天」「上天」,「自天申之」、「天實為之」、「天保定爾」等等等等。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所有的關於天的字變為這十四個字流淌在李解心中。

李解不由舌綻春雷,一聲「天」字脫口而出,一時間李解直覺自己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一步踏出,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夫子小院之外。

李解看著眼前的桃花林不由有些驚訝,這是瞬間移動?

這也太不科學了吧?眼前天地二字環繞著自己不斷旋轉,李解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眉心一道白氣沖入天字,李解瞬間覺得自己站在高天之上俯視著整個夫子府。

但是自己依舊站在原地,腦海中卻浮現出整個夫子府的全貌。

四進的院子,帶有兩跨,自己住的地方大約是在東跨,甚至可以看見下午出門時房門未關,住處緊連著二進的院子,但是自二進之後,三進四進均是房屋,不見桃花林,也不見湖心島,更不見大柳樹。

李解不明所以,但是卻覺得一陣眩暈,腦海中的圖像被抹去了,自己也腳下一軟,坐在了地上。

正準備站起來,眼前卻是一晃,自己又出現在書庫之內,卻見柳先生手中托著一團光球,光球中一團黑氣不斷沉浮。

李解正準備開口說話,想起自己開口便是辟穀丹的味道,趕忙用手捂住口鼻,對著夫子說道,「夫子,這就是文字的力量?」

柳先生和夫子相視一笑,就聽夫子道,「不必遮掩口鼻了,天之一道,是為清氣,辟穀丹者,濁氣之源,你激活天字的力量,清濁不容,辟穀丹的濁氣已經被你排出體外了。」

柳先生對著李解顛了顛手中的光球,翻手光球就消失在手中。

李解這才放開口鼻大口呼吸。

「字之一道,博大精深,你還需要細細揣摩,每日觀想頌文,不要懈怠。剛剛兩次催動箴言,你的浩然氣已經消耗一空。」夫子說道,「再給你加一條吧,每日睡前,溝通箴言,揣摩箴言之字用意,字之神通方可自知。」

「現在的你也只能溝通一個字,空有二境修為,卻只有開蒙之力。」

「夫子,一個字有多少種能力?」李解問道。

「單字九種,九為極貴之數,單字九變,九境才能達到,我如今也才能單字七變,不要好高騖遠,每一境,每個字添加一種能力,你是二境,單字應有兩種能力,雙字四種。」

「但有極少數天才,在二境之時明悟組合之法,天地二字也會獲得新的能力,地天亦是如此。」

「所以你須知現在的你不過是剛剛踏上修行之路,需要腳踏實地,築牢根基,方能廣闊天地,大有所為。」

李解低頭稱是。

「過幾日,有人帶你離開此處,前往京都求學。」夫子道,「你需認真修行,不要墜了我人宗的名頭。」

李解心中不解,夫子都是大能了,還教不了自己?這中間有什麼說法?自己資質太差?被夫子掃地出門了?

「不要心有疑慮,你去京都求學,不過是因為老夫覺得閉門造車終究不是修行正理,我雖可以教你,但是太基礎的東西,畢竟沒有書院那些一直教書育人的先生們更為精通,入知行書院,對你終究是一件好事。」

李解對著夫子深深一拜,夫子對自己到底如何,李解心底自是清楚的,如今聽聞自己將要離開,心中五味陳雜。

「這又不是生離死別,不要多愁善感。」夫子笑著對李解說道。

李解按部就班的依舊照夫子的安排每日觀想頌文讀書,日子過的樸實且無華。

幸運的是從第三天開始,李解不用再去嘗試服用令他欲仙欲死的辟穀丹,因為桃夭傷勢已然見好,當伙食三件套一如往常的擺在桌子上時,李解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小郎君,可是有什麼委屈,為何情緒如此激動?」桃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李解抹了抹眼睛,「許是風大,迷了眼睛。」

桃夭環顧四周,疑惑的說道,「今日天氣甚佳,何來風大?」

「大概是飛蟲進了眼睛。」

「蠅蟲之屬,怎會在夫子府?有我與柳老在此,蚊蠅蟲鼠避讓不及,難道是有敵環伺?如此當稟報夫子和柳老,以作防備。」桃夭轉身欲走,李解有些不知所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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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的大唐豈容爾等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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