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李唐立
聽到齊誅如此說話,李解頓時明白這姓何的教習與自己等人不對付,於是原本打算讓路的想法頓時不翼而飛。
「伯風使為何出言咄咄逼人,我雖是書院一教習,但是尊使如此說話,明日我便向山長請辭。」何久仁說道,眼光直視齊誅。
齊誅眸子里閃過一絲冷芒,正欲說些什麼,又有幾道人影出現在山道之上。
就聽來人呼喊,「何教習,何教習,學子還不上山?一眾教習卻是等不及了。」
何久仁看向齊誅,說道,「經綸使,山上眾教習皆在等候,即使明日我請辭,今日亦是書院教習。為眾學子計,還請通融則個。」
山道上的數人已來到眾人面前,卻是幾名白髮皓首的老先生。
何久仁對著為首的一位行禮說道,「有人登書山徑,眾學子皆在等候。」
為首的老者勃然大怒,「今日各世家子弟入學,乃是大事,何人如此放肆。」
李神侯仰著頭說了一句,「我兒子,怎滴有意見?」
「書院為天下之書院,豈可因一人而耽誤他人?」老者繼續說道,「經綸使之中有你這等粗鄙之人,實為我人族之恥。」
「老不死的,你見過砂鍋大的拳頭么?」李神侯道,「你這老身板扛得住我一分力么?」
李解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眾人之間劍拔弩張,誰先誰後有影響么?怎麼自己家的這些人都跟吃了槍葯一般。
算了,你們吵你們的,我再試一次。
李解再次抬起腳踏上書山徑。
眼前還是書山,又是一本書飛出,上面寫道,「昆陽之戰,莽負秀勝,非戰之罪,莽天命不假,徒呼奈何,秀天命之子,再塑強漢,此觀點正確否?」
昆陽之戰,大魔導師劉秀成名一戰,貌似天命之子對陣穿越眾,穿越眾完敗。
李解心道,怎麼兩道題都和王莽撞上了,對了,聖人大概率也是穿越眾,自己也是,不會是觸發了隱藏答題模式?
這個問題,李解有點撓頭,隕石確實是落在王莽的軍陣之上,這沒得洗啊。大魔導師劉秀的運氣確是天命所歸。
確是非戰之罪。
「正確。」李解說道,這次應該沒有問題。
但是發現自己還是站在第一階上,往上抬步,彷彿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礙一樣。
接著眼前景色一變,自己又被彈出書山徑。
擦咧,就剩一次機會了。
李解暗罵,這都是什麼鬼題目,要是有顆隕石落在書山徑上就完美了,變態。
想到夫子回到到九十階,夫子更變態。
就在李解被彈出來的一瞬間,原本安靜的人群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聲音漸漸變大,傳入李解的耳中。
「經綸使家的公子果然是個傻子,書山徑第一階就被彈出,就是一個三歲開蒙的稚童,也能站在第二階之上。」
「本來家族打算讓我嫁過去,如今看來,還是不嫁的好。」
「噤聲,經綸使不是我們可以議論的,但是經綸使家的公子,不過爾爾。」
李解掃過人群,心裡尋思,嫁我?卻見說話的女生十五六的年紀,算不上國色天香,也是端莊秀麗,但是一雙眸子中眼神過於高傲,明顯是個不好伺候的主。
等等,他們說我是傻子?誰他娘的到處敗壞老子的聲譽?
李神侯看到李解第二次被彈出,臉色微變,傳音給齊誅說道,「難道夫子估計錯了?這孩子身上沒有聖人的道統?」
齊誅沉吟片刻,「再等等,還有最後一次機會,須知今晚過後,書山徑休眠,再次激活也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了。」
就聽何久仁說道,「經綸使的公子不必再試了吧,已然第二次第一階就被書山徑彈出,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讀書,還是另覓出路吧,叔風使家學淵源,何必死磕讀書這一條路呢。」
說完還不由的用眼神挑逗了一下李神侯,意思就是武夫的兒子就是武夫,讀書的事情,對於武夫這種莽夫來說太過艱難了。
李神侯頓時像炸了毛的貓,順手摸出一根齊眉棍來,「今日不把你打個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何這樣紅。」
「休要放肆。」老者對著李神侯喝道,「伯風使,你家子侄今日已試過兩次,我等身後學子眾多,還請行個方便。」
老者吼完李神侯便不再理會李,只是轉向齊誅說道。
齊誅沉吟片刻,正待說話,就見商洛出現在自己身邊。
「常教習言之有理,不如這樣,李解第三次嘗試放在眾學子之後,但是子時之前,李解必須完成第三次登階,若是今日你身後的學子若是耽誤了時辰,我許他旁聽半年,一應待遇與入學學子相同。半年之後,自可等階,一切照舊。」商洛一個眼神制止了齊誅,對著老者說道。
「既然山長如此說了,我也不好拂了山長的意思,就按如此辦理。」常姓老者說道,接著對何久仁說道,「何教習,依照名錄,依次登階。」
何久仁稱是,隨即拿出名冊,念道,「京都劉氏嫡子遠山,登階。」
就見人群之中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錦衣玉符,面若冠玉,路過李解時,深深的看了一眼李解,踏步上階,只見幾息過後,身形出現在第八級台階之上,然後拾級而下。
何久仁喊道,「劉遠山,八階,中上。」
劉遠山在路過李解之時,還不忘挑釁的對著李解揚了揚眉。
此時李解心中翻騰,難道自己真的不是讀書的料?
第二,第三個也是在六七階之時被彈出,李解覺得自己抑鬱了。
路過自己的學子有的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言中的輕蔑已經溢於言表。
就在李解鬱悶不已的時候,就聽何久仁喊道,「京都花氏嫡女向雨,登階。」
就見那個嘀咕著幸好沒嫁李解的少女走上前來,路過李解的時候,還嘀咕了一句,「天生傻子有何用,白瞎了這麼一副好皮囊。」
李解頓時大無語,罷了,罷了,誰叫自己連第一階都沒過,還不上嘴啊。
即使自己喊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但是現在是真窮啊。
這橋段怎麼都像是主角拿著裝逼打臉的橋段,但是自己確實沒有實力去裝啊,誰讓自己這個穿了個寂寞的越,系統沒見一個,隨身老爺爺木有,屬性面板看不見,要多廢物有多廢物。
就見花向雨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出現這第十級台階,然後拾級而下,周圍的人群爆發出一陣驚呼。
何久仁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高呼,「花向雨,十階,上中。」
常教習和周圍幾名老者不斷捻須頷首,看起來甚是滿意。
「花家有女如此,若勤勉進學,四十年後,當有一四境大儒。」
花向雨路過李解時,又小聲的嘀咕道,「這人真是傻子,第一階到第四階不過是簡單的對句,這都對不上來,果然人說叔風使武夫莽漢一個,子必類父,我若嫁你,豈不是被小姐妹們給笑死。」
對句?李解頓時不解,下意識的一句話脫口而出,「什麼對句?」
此話一出,場中頓時寂靜無聲,瞬間又爆發出更激勵的私語。
花向雨不耐煩的看了一眼李解,說道,「你不知道《聲律啟蒙》么?真真是不學無術。」
「雲對雨,雪對風,晚照對晴空。來鴻對去燕,宿鳥對鳴蟲。」眾人起鬨齊聲念道,接著發出一聲鬨笑之聲。
李解像是明白了,好像自己被這書山徑給針對了,人家給個簡單模式,自己上去就是地獄模式。
頓時心裡氣不打一處來,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你這聖人倒好,來一個老鄉老鄉,背後一槍,什麼王莽劉邦,昆陽隕石,尼瑪就再來一個穿越眾,估計都要跪下。
心裡越想越氣,要不是老子不能給你提問,一定要問你秦始皇嬴政和拿破崙是什麼親戚關係。
勞資可是短視頻時代,五分鐘就讀一本書的牛逼人物,一天刷六個小時短視頻,你猜大爺能看多少本書?
穿越眾對穿越眾就一直有這麼大惡意么?
李解頓時惡向膽邊生,抄起一塊石頭就砸上書山徑,嘴裡罵道,「玩我呢?信不信拆了你?」
接著一腳踏上書山徑,嘴裡還在喊著,「給老子老實點,給你臉了?針對我,針對我,我丟雷老母。」
眾人一片喧嘩,齊誅看向李神侯,悄悄問道,「這是你親生的吧,不是夫子撿回來的?真的又傻了?」
李神侯一臉無辜的看向齊誅道,「大哥,這真的不是親生的,但是像我,也許是孩子都喜歡崇拜父親吧。」
「褻瀆聖人遺物,端是膽大妄為。」商洛悠悠說道,「今晚即使李解登階的結果不好,依舊是天下聞名,至少一個狂妄忤逆之名跑不了。」
「跑不了就跑不了,我人宗弟子還在乎這群腐儒的想法不成?」齊誅道,眼睛瞥了一眼常教習和何久仁。
常教習正欲出言駁斥齊誅,此時書山徑卻是光芒大盛,齊誅商洛齊齊變色,李神侯一臉疑惑的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書山徑開啟了另一道試煉模式,雖然書山徑的問題一直都是隨機的,但是這上萬年,我等也是摸清楚了書山徑出題的規律,總是由易而難,一般第一階開始就是對句,或單或雙。」
「五階以上,均為太古詩文對句,十階以上為太古典籍明經,十五階以上,乃是明算。」
「二十階以上摻雜佛門,道家,或易經,一般至三十三層。」
「三十三階至六十六階均為太古諸子百家,六十六層之後,樣本太少,只知是太古秘聞。」
「李解現在進入的是另一種模式,書山徑之內問題混亂無比,根本無跡可尋,答案也千奇百怪,這種模式歷史上一共開啟過五次,三人第一階被彈出,兩人第二階。」
「根本就無人知曉,書山徑在這種狀態下到底要問什麼。」
商洛說道繼續說道,「更可怕的是,這種模式一旦踏入,不達三十三階以上,輕則識海受創,重者身死魂消。」
李神侯後背瞬間無數冷汗,「這傻小子不會出什麼事吧。」
商洛悠悠一嘆,「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此時的李解眼前的書階不斷翻滾起伏,原本的三層台階結構變為了一條彎曲的書本鋪就的台階道路。
李解大喊道,「有完沒完了,怎的前兩次玩我玩的還不夠?」
眼前飛來好幾本書,連成一片,上面寫著,「天王蓋地虎。」
什麼破對句,李解罵道,心底一陣無名怒火,明明知道原意是要回答「寶塔鎮河妖」,但是嘴上偏偏卻說道,「小雞燉蘑菇。」
腳下光芒一閃,自己卻出現在書徑之上五六階的距離。
不待李解多想,又有數本書飛來,上面寫道,「水能載舟。」
李解此刻已經徹底放飛自我,反正有第一句小雞燉蘑菇打底,自己至少也有五六階的成績,回想起前世網路遠古時代的某個網站,第一個對句好像就是這個網站老用戶的暗號。
不及多想,一句「亦可煮粥。」
身形又往前連閃了十五六個台階。
此時書山徑外,齊誅商洛李神侯等人瞪大眼睛看著李解已經站在了二十階之上,商洛喃喃道,「難道夫子說的是真的?」
本來滿臉嘲諷的常教習和何久仁面色變得難看起來,身後的京都世家公子小姐們也變得鴉雀無聲。
等到第三道題目出現在李解面前的時候,李解此時已經徹底無力吐槽了,前輩,拜託你玩點新梗好不好,這樣會沒有一點挑戰性的。
第三道題目赫然是穿越者必然都熟知題目,「奇變偶不變。」
這傻子都知道,「符號看象限。」
李解覺得自己有點失望,這前輩就是這水平,也不過爾爾。李解的身形出現在第三十三階的地方。
第四道題目,「宮廷玉液酒」,李解覺得自己的心氣要泄掉了,這前輩就會這些老梗么,「一百八一杯。」
身形又閃,來到第四十多階的位置,出現一句,「智者不入愛河」
擦咧,李解心中一跳,這句有點難度,「愚者自甘墮落?」,不對,依照這前輩的尿性,能讓你正兒八經的回答?
「前任百年好合。」李解道,身形一閃,這次只前進了一階,李解正疑惑的時候,幾本書又連在一起,上面沒有出現問題,只是出現了一句,「王8吃了秤砣。」
我去,李解有些撓頭,這種網路段子滿天飛,前輩你是個正經讀書人么?
接著問題再度出現,「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對,肯定不對,必須不對。
「方天畫戟戳義父。」
李解又往前閃了一格,書本上出現兩個字,「狼人。」
你狼火,你全家狼滅。要不是穿越眾,誰能回答出來?
書本上再次出現問題,「休將白髮唱黃雞」,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一天三個老中醫。」
李解直接到達六十多階的位置,此時書山徑外的李神侯揉了揉眼睛,「乖乖,我沒有眼花吧?這六十多階了?」
旁邊的石碑上閃爍著一個金色的名字,李解。
李解的名字上只有一個名字散發著微弱的光,思不器。
常教習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一陣青一陣白,何久仁一臉苦悶,過了片刻,常教習臉色漸漸變回原樣,笑呵呵的對著李神侯說道,「叔風使,老朽家中有一孫女,與令郎甚是般配,叔風使意下如何?」
不待李神侯答話,常教習身後就有一名老者說道,「常教習家中孫女不過六歲,如何與叔風使的公子般配?老夫倒是有一小女,二八年華,說起來和令公子倒是般配。」
卻見商洛揚了揚眉頭,對著一眾老先生說道,「此事容后再提,今日李解石碑留名,是我書院的大喜事,眾學子需以李解為榜樣,勤勉進學,方能有所成就。」
眾人點頭稱是。
而在學子中的花向雨此時卻握緊了粉拳,「這傻子到底是扮豬吃虎,還是故意讓我出洋相,李解,即使你再優秀,本小姐也決計不會低頭。」
李解此時已經大致明白了書山徑這種狀態的套路,只要跟著前世的段子走,自己通關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作為穿越眾的福利終於開始零星發放了,李解有點熱淚盈眶的感覺,這穿越眾的身份到底還是起作用了。
就在李解以為這發瘋的前輩還會莫名其妙的用哪些爛梗來挑逗自己神經的時候,眼前的書本上出現了這麼一句話,「請證明任一大於2的偶數都可寫成兩個素數之和。」
哥德巴赫猜想,李解頓時想掀了這書山徑,「老子不是陳景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