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新的格局
武館里空蕩蕩的，一眼掃進去，只看到幾名武館高層人員，而且這些人臉上，都帶著不忿的表情。尤其莫可雯的大伯，吹鬍子瞪眼，絲毫沒有好臉色。
但我並不在意這些，相反，他們越憤怒，我心裡就越爽。
五年前，我幾次都差點死在莫家的陰謀之下，能活到現在，真的是我命大。當初我在莫家眼裡，無異於螻蟻，所以就算我背負仇恨，也不敢正面找莫家的麻煩，但現在我已經擁有天榜強者的實力，當初我承受的種種，必須得還給他們。
我慢悠悠地走進去，點燃香煙，邊抽邊說：「他們似乎不歡迎我啊，那要不我現在就走？」
莫可雯聞言，頓時蹙起眉頭，給莫九祥等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沖我笑著說：「趙傑，你想多了，大伯他們是擔心爺爺的身體，不是給你擺臉色。近些日子，爺爺舊病複發，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所有人都在擔心爺爺，尤其大伯，爺爺病倒這些天，他都快愁死了，所以還望你能諒解他們的心情。」
莫天朔病倒了？
我他媽怎麼不信呢，五年前莫天朔那老小子還追出省殺我，現在卻一病不起，難道真就這麼巧合嗎？我看他分明是怕我，所以才說病倒故意躲起來的。
不過，拆穿就沒意思了，我凝著眉，佯裝擔憂地問道：「莫老爺子真有那麼嚴重嗎？不會病死吧？人老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一點風寒都能帶走老人的性命，更別說舊病複發了。莫可雯，現在這種天氣，人死了三天不埋可就腐爛了，所以我覺得你們應該早點準備莫老爺子的後事，以防不測啊。你說是不是？」
聽到這話，莫可雯臉色大變，饒是她城府不淺，可還是被我這話激怒了。再看莫九祥等人，整張臉都鐵青起來，一股殺氣瀰漫而來，作勢就準備對我動手。
說句實話，我還真希望莫九祥動手，不然我一時半會真找不到理由打他們。
可就在這時，莫可雯忽然笑著說：「爺爺雖然病重，但也沒到無法治癒的地步。趙傑，爺爺病倒在床，所以今天只能由我們替他老人家招待你了，裡面請。」
我擺擺手說：「我是通情達理的人，既然莫老爺子病倒了，我當然不會要求他起來招待我，不過我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吧。莫可雯，莫老爺子在哪間屋，帶我過去看看。不瞞你說，這幾年我也學了點醫術，沒準你爺爺這病，我就能治呢？」
莫天朔這病啊，恐怕也只有我能治了。
莫可雯不自然地笑著說：「我看就不用了吧，再說爺爺剛才就睡著了，我們就別去打擾他休息了。趙傑，這邊請，咱們進屋再聊。」
我說來都來了，不去給莫老爺子請安實在說不過去吧。不等莫可雯再說什麼，我就高聲道：「莫老爺子，我是趙傑，聽說您老病的不輕啊，不防讓我給你瞧一瞧，你這病，我能治。」
「趙傑，你到底想怎麼樣！咱們莫家雖然沒有天榜強者，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撒野的！你想怎樣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我父親雖然病倒了，但我莫九祥還在，你想欺我莫家無人，我決不答應！」莫九祥徹底失控了，幾名高層都沒能拉住他，掙脫后直接朝這邊殺氣騰騰地走過來。
見狀，莫可雯大驚失色，趕緊說：「大伯，既然趙傑有這份心意，那就讓他去看看爺爺吧。趙傑，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爺爺。」
莫九祥氣得直咬牙，倒也沒再說什麼。
武館有公寓，高層每人一套房，莫可雯帶著我走向其中一間房，推開門走進去，莫少傑也在裡面。看到我進來，就忍不住相衝過我打我，可惜被莫可雯給攔住了，沉聲說道：「少傑，你要是再給我惹事，就馬上回去！」
「姐，趙傑這小子實在太可惡了，我看不下去！」莫少傑戟指怒目道。
莫可雯就說，看不下去就別看，誰逼你看似的。說完看著說：「趙傑，爺爺就在裡面躺著。」然後推開旁邊一道門，我走到門口，一眼就看到莫天朔躺在一張床上。
此刻的莫天朔，頭髮白了一半，臉上的褶子也明顯了很多，看起來蒼老了十來歲，再也沒有五年前那麼戾氣逼人的感覺。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可仔細一想，我又覺得不對，莫天朔怎麼說也是實力逼近天榜的高手，如果這麼大的動靜都吵不醒他，那他也睡得太沉了。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是裝睡。像演戲，我陪你。
我狠狠抽了幾口煙，末了將煙頭隨手扔在地上，這才走進去。這時莫可雯搬來凳子，我坐下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莫天朔。
「半個月前，爺爺忽然就病倒了，這麼些天沒少看醫生，可救治無效。唉，我們都愁死了。趙傑，你說你會醫術，那就請你給爺爺看看，他這病到底怎麼治啊。」莫可雯蹙眉道。
看莫天朔的臉色，這老傢伙應該確實得了病，蒼白無色，毫無血氣。我裝模作樣地給莫天朔把脈，末了又掰開他的眼睛瞅了瞅，忽然露出嚴重的表情，說道：「莫老爺子這病啊，怕是沒救了，陰氣比陽氣還盛，這是要死人的徵兆啊。」
「趙傑，你他媽胡說什麼呢？！再他媽胡說我弄死你！」莫少傑氣急敗壞地說。
我不以為然道：「我胡說了嗎？你瞧瞧，你說話這麼大聲音，莫老爺子都沒醒過來，人死的前幾天，偶爾會變得糊塗，迷迷瞪瞪的，莫老爺子現在就是這樣，依我看，你們還是趕緊準備後事吧。」
「媽個比的，姐，這次你別攔我，讓我弄死這雜碎！」莫少傑擼起衣袖準備開打，莫可雯也毫無辦法，可就在莫少傑要出手時，莫天朔忽然有了動靜，緩緩睜開眼說道：「咦，趙傑，你怎麼在這裡？什麼時候來的？我近日病重，睡覺也很沉，真是不好意思啊。少傑，快扶我起來。」
莫天朔假裝要坐起來，我趕緊按住他肩膀，說道：「誒，莫老爺子，你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躺著好。剛才我已經為你把過脈了，你這脈象既亂又弱，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有些話，我也就不瞞你了，你可能沒幾天了，趁早準備後事吧。」
裝病？
沒病老子都能把你氣出病來！
「趙傑，你他媽還說，看我不弄死你！」莫少傑直接一拳打了過來，我反手一抓，扣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莫少傑就疼得直嚷嚷，我笑眯眯地說：「你是覺得莫家死一個人不夠，想雙喪臨門嗎？」
莫可雯就說：「趙傑，少傑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少傑，武館沒你什麼事，回家去吧。」
我不可思議地說：「都他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不懂事？多大才算懂事？」
莫可雯被這話噎得半晌都說不出話。
莫天朔說：「我比任何人清楚自己的身體，趙傑，你無需多說。我困了，沒什麼事的話，就別打擾我休息了。」說完，莫天朔平躺下來，再次合上雙眼。
莫可雯就說：「趙傑，我們出去吧？」
「不著急，我說過，莫老爺子這病只有我能治，我還沒給他治病，怎麼能出去呢，你們真想讓莫老爺子上西天嗎？簡直是大不孝。」我說完看向莫天朔，頓了頓說道：「莫天朔，別天朔，別人不知道你得的什麼病，但我知道，別裝了，起來吧，你以為你裝病重，我們之間的恩怨就能一筆勾銷？不會的，我趙傑沒有那麼大的肚量，你前前後後不下五次對我下殺手，我也不說五次，就這一次就夠了，活則是你命不該絕，死則是你命有此劫，是死是活，讓上天來定奪。我到外面等你，別讓我久等。」
說完，我直接起身走了出去，莫可雯對莫天朔說：「爺爺，您別動氣，這件事讓我來處理。」然後就追了出來，此時的莫可雯，臉上竟然露出祈求的表情，說：「趙傑，爺爺本就重病纏身，你就不能給他一條活路嗎？如果你真想報仇，那就沖我來，當年那些事情，都是我指使的，跟其他人沒關係！」
我質問莫可雯，當初誰又給我活路了？有仇不報非君子，今天就算是說破天，我也得一雪前恥！莫可雯見我態度十分堅定，最後無可奈何地說：「既然如此，那你就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我眯著眼，莫可雯真比莫少傑那小子強多了，即便到了而立之年，莫少傑依然無法改變紈絝子弟的脾氣，看來這莫家下任家主的位置，非莫可雯莫屬。
莫可雯冷笑道：「現在還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別說了，動手吧。我希望我死之後，你能放過我們莫家。」
這時，莫九祥帶著武館高層匆匆趕到這裡，指著我喝道：「趙傑，你若敢動可雯一根頭髮，我保證你會死無葬身之地！」
莫九祥來得正是時候，我怒道：「父債子還，那我就從你開始！」高手不動則已，一動快若閃電，即便是莫九祥這種級別的高手，也無力招架。
幾招之後，莫九祥就被我一掌擊退數步，剩下幾名高手一起出手，可依然沒對我構成任何威脅，凌厲的拳法如雨點般落在他們身上，很快的，那幾人就踉蹌倒地。
莫九祥見狀，直接是雷霆大怒，喝道：「趙傑，你欺人太甚！今天我就算豁上這條命，也要讓你付出慘重的代價！」
「住手！」這時，莫天朔忽然走了出來，冷眼看著我，「九祥，你不是他的對手，退下！趙傑，你無非是想逼我出手，那我便如你所願！」
莫可雯急忙跑過去，蹙眉道：「爺爺，您重病纏身，不能再動武了。趙傑想鬧就隨他鬧，我不信他敢在這裡殺人！」
「可雯，你也退下，爺爺沒事，只要我活在一天，就不能讓他胡作非為。」頓了頓，莫天朔又說：「可雯，你記得，如果爺爺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莫家家主的位置，便由你來當，莫家所有人都得聽你的調遣。從小到大，你都比同齡人優秀，爺爺對你也寄予厚望，爺爺相信，你有能力擔任家主位置。」
然後走下台階，莫天朔冷冷地看著我說：「趙傑，早知道你會強大到這種程度，當初你還是幼苗時，我就應該親手殺了你，今天哪還有這件事情。一著走錯步步走錯，是老夫失算了。你不是想報仇嗎，那就動手吧，也讓我見識見識，你到底有多厲害。」
對莫天朔，可以說我絲毫沒有心慈手軟的感覺，恨不得當場打死他。聽到這話，我也沒再遲疑，出手即為殺招。
莫天朔的實力，比起五年前明顯有了退步，也可能是他確實舊病複發，影響到他的實力了。但無論怎樣，這都不是我放過他的理由。幾十招下來，那老傢伙已經累得氣喘如牛，臉上滿是汗水。看到這幕，莫可雯的眼睛都紅了。
「莫天朔，你若再能接我三招，我便放過你。」幾十招下來，我已經摸清了莫天朔的真實實力，比起林老要遜色許多，對付他再有三招足已。
而後這三招，皆是孫氏太極的招式，太極一出，誰與爭鋒。只聽嘭嘭嘭三聲響，莫天朔枯瘦的身體，就如同樹葉般倒飛出去，噴出的血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顯眼，最後撞在一根柱頭上，又是一口血水噴了出來。
「爺爺！」
「父親！」
莫可雯和莫九祥急忙跑過去，莫九祥抱起癱軟的莫天朔，雙眼腥紅，殺氣凜然地說：「趙傑，我莫家跟你勢不兩立！少傑，通知影組，全力追殺趙傑！」
莫少傑聞言便拿出手機，要打電話，莫可雯卻忽然說道：「等等！救爺爺要緊！」
我的實力我自己很清楚，莫天朔就算是全盛時期，接我這三招都很吃力，更別說他已經到了燈枯油盡的地步，就算救活了，也是廢人一個。大仇得報，可我卻沒想象中那麼開心，看了看已經昏迷的莫天朔，我轉身走了。
我去莫家武館這件事，很快就在省城各大家族之間傳開了，無論是莫家那邊的家族還是我們這邊的家族，卻都顯得異常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但我心裡很清楚，這些家族表面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只是在靜觀其變，他們想知道，莫家吃了這麼大的虧，接下來會是什麼態度。
可誰都沒想到，等來的不是莫家的報復，而是莫天朔病逝的消息。就在三天之後的早上，莫家忽然發布莫天朔去世的消息，可謂是轟動了整個省城。
莫天朔死了，這讓原本想投靠莫家的家族，變得猶豫起來，已經投靠莫家的那些家族，也徘徊不定。我們本來計劃好，最近就對莫家展開打擊行動，可莫家忽然出現這種事情，我們只能推遲計劃。
莫家辦喪事期間，我接到幾個家族交好的電話，這些家族是看到莫天朔去世，臨時變換隊列的。對於他們主動靠攏，我當然是求之不得，幾天下來，我們這邊的實力又增強了不少，局面也就此發生了變化，莫家的實力日漸消退，顯然已經不是我們這邊的對手了。人走茶涼，或許就是這個道理吧。
莫家處理好莫天朔的喪事的第二天，莫可雯就親自找到我，要求言和。
此時的莫可雯，已然是莫家的新家主，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整個莫家。莫天朔一死，我的仇也算報了，至於莫家能不能成為省城第一大家族，我並不是很在意。不過，魏家魏建國死死地盯著我，我雖然不在乎莫家的發展，但魏家卻十分在意，而我也不想做過河拆橋的人，於是只能趁這個機會，對莫可雯提出幾個要求，限制莫家的發展。
我第一個條件，就是讓莫可雯解散她手裡的黑勢力，黑勢力一天不解散，威脅就存在一天。只要莫可雯解散黑勢力，兄弟盟就能順理成章地吞掉莫家的地盤，成為新的霸主。第二個條件，就是讓莫家讓出武術協會會長的位置。至於莫家其他的產業，我只是象徵性提出幾個不是很過分的要求，對莫家影響並不大。
莫可雯言和，說明她不想跟我們死磕，可如果我們提出過分的要求，誰敢保證她們不會狗急跳牆，拚死相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咱不能幹。
好在我提出的這些要求，都在莫可雯的接受範圍之內，她當場便答應了。臨走時，莫可雯對我說：「趙傑，莫家只是暫時言和，等莫家有足夠能力的時候，你就完蛋了。爺爺雖然不是當場被你打死的，但他的死，跟你脫不了干係，這個仇，我莫可雯早晚要替他報。」
殺一個人容易，但殺一個人的心卻很難，一個人再強，都不可能殺死別人報仇的心。我聳聳肩說：「好，我隨時等你來報仇。」
（第一人稱文有許多局限性，不可能將每個人物的結果都介紹清楚，等文完結后，我會寫幾篇重要人物的番外，爭取讓大家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