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眼見未必為實
「都怪我,我昨晚上應該陪著老媽的。」
一旁的兒島千尋終於開口了,但是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如果當時我一直陪著她下班到家,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聞言,工藤新一立刻來到她面前,追問道:「她最近很忙嗎?當時她死亡的時間,可是在凌晨兩點左右了。」
「最近她一直在忙著一個設計方案,聽她說那個方案有機會獲獎,所以這些天才加班加點的去完成。」
「我一直勸她不要著急,可是她工作心太強了,我怎麼勸都沒用。」
說著說著,兒島千尋捂著腦袋哭道:「怪我,都怪我!我為什麼不能多堅持一下啊!」
「請您節哀。」
工藤新一嘆了口氣,拿出紙巾遞給她。
然後轉過頭去,用銳利的目光看向另一個短髮女人。
因為在看到兒島郁子屍體的時候,這個女人的臉上雖然也滿是驚駭之色,但是卻流露出了一絲暢快之意。
直覺已經告訴他,這個女人一定是和兒島郁子有間隙的人!
「小姐,請問兒島小姐失蹤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短髮女皺了皺眉頭,如實說道:「因為家裡有點事,所以我就從公司請假了。」
工藤新一眼前一亮,追問道:「請了幾天?」
「一周。」
一周啊。
工藤新一雙手插在口袋裡,眼中閃過了一抹思索之色。
一周的時間。
如果去研究另一個人的作案手法,葫蘆畫瓢的時間還是比較充裕的。
沉默片刻后,工藤新一突然開口道:「你和兒島小姐有仇怨吧?」
聞言,短髮女的瞳孔瞬間一縮。
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她咬了咬牙如實道:「沒錯,我確實怨她。」
說罷,她又連忙補充道:「但那是因為她打過我耳光,我不可能因為這個就去殺她啊。」
此話一出,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而後者也越來越慌張,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你……你們為什麼這麼看著我,人真不是我殺的啊!」
是不是兇手確實不一定。
但她毫無疑問就是嫌疑最大的那個人。
雲川一言不發地看著一切時,工藤新一突然用手肘碰了碰他。
「誒,雲川。」
工藤新一湊近壓低聲音問道:「你感覺這個人是兇手嗎?」
他很清楚雲川的能力。
屬於那種坐在椅子上喝著茶都能遠程指導破案的怪物。
如果雲川都看不出來兇手是誰的話,那他就只能去案發現場尋找線索了。
可雲川只是撇了撇嘴。
你問我?
多選一不是伱最擅長的領域嗎?
儘管在心中吐槽著,但他還是抬起頭來,看向了最後那個人。
「這位小姐和兒島小姐的關係應該很不錯吧?」
長發女人不禁一怔,反應過來后,聲音沙啞地說道:「我……我是兒島小姐的助理。」
「雖然兒島小姐平時很嚴苛,但人真的很好啊,去年我父親生病,還是她借了兩萬救命錢的,這兩天生病她更是強烈要求我回去休息,沒想到……」
說著,女人的眼眶再次泛紅,眼淚又止不住地掉了下來,甚至已經悲傷到喘不過氣來。
她的情感感染到了在場的眾人,那些警員聽后不禁暗自嘆息,目暮警官的臉上也變得凝重、嚴肅。
這麼一個體諒員工的女實業家,居然落得剝皮而死的悲慘結局。
唯有雲川依然面無表情。
真亦假時假亦真,無為有處有還無。
對於雲川來說,自己所看到的東西,就是首先需要懷疑的。
「聽得出來,你確實病得不輕。」
雲川微微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工藤新一湊到他身邊,低聲問道:「怎麼,你懷疑她?」
其他人或許並沒有聽出來,但他能聽出雲川話裡有話。
不過……
這個女人一直都在咳嗽,而且說話時有很濃的鼻音。
應該確實是生病了。
「還不確定。」
雲川微微搖了搖頭,先是掃了眼兒島千尋,然後餘光瞥向桌上的杯子。
趁眾人沒有注意時,伸出手臂……
啪!!
杯子從桌上掉落到地,直接摔成了玻璃碎片。
突如其來的劇烈響聲,讓在場眾人不禁一顫,下意識地向這邊看來。
雲川眼中也瞬間閃過一抹瞭然之色。
「這……」目暮警官回過神來,一臉苦笑道,「雲川老弟,你也太不小心了。」
「不好意思,做了個實驗?」
雲川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旋即看向兒島千尋,語氣淡然地問道:「兒島千尋小姐,請問你是不是注射過肉毒桿菌?」
兒島千尋聞言神色一變,下意識就想要搖頭說不。
但是,抬頭迎上雲川的目光后,又不由得停了下來。
遲疑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
「肉毒桿菌?」伊達航有些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我好像從哪本書裡面看過。」工藤新一摩挲著下巴說道:「是一種神經蛋白質加工而成的醫療用品,有減弱肌肉跳動的作用。」
「歐美那邊用這東西抑製表情肌的收縮,以達到祛皺的效果。」
伊達航瞭然地點了點頭。
不過,這和破案有什麼關係嗎?
「剛剛我觀察了幾位的面部表情。」
雲川出聲解釋道:「兒島千尋小姐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額頭處的肌肉卻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這其實是非常反常的表現。」
「我最開始以為你的悲傷是故意偽裝出來的。」
聞言,兒島千尋頓時皺緊眉頭,就想要和雲川爭論。
可是還不等她說什麼。
「但我發現並不是這樣。」
雲川對兒島千尋歉意一笑道:「我剛剛打碎杯子時,兒島千尋小姐的瞳孔放大,眉毛傾斜,但是前額和面部依然沒有表情波動。」
「所以我認為她可能注射過肉毒桿菌,導致面部輕微麻痹。」
結果,正如他想得那樣。
「至於真正的兇手……」
雲川轉頭看向長發女人,面帶笑容語氣篤定道:「雖然你剛剛表現得十分悲傷、可憐,也依然無法改變你是兇手的事實!」
這一刻,現場頓時無人吭聲,寂靜得彷彿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