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相救
只見那女子來到夏聽凝跟前,眼睛直盯著她發間的釵子驚嘆:「好漂亮的髮釵。」
夏聽凝只覺對方的舉動有些突兀,尚未反應過來時,這女子的左手卻毫不客氣地伸了過來想將她的釵子取下。
夏聽凝未曾料到她竟會有這種舉動,急忙後退一步險險地避開了她的手。心下有些惱怒:這女子未免太過無禮,竟然問不都問一聲,直接就想伸手取下她的髮釵。真當她是死人了不成。
晚玉站在一旁剛想出聲,卻被夏聽凝止住,只好乖乖閉上嘴,悻悻然地瞪著眼前這個不懂禮數的女子。
夏聽凝冷冷地看向對方:「這位姑娘,難道沒人教過你,『不問自取』便是偷嗎?」
王玉嬌眼見夏聽凝避開自己,害得她的手抓了個空,面上已經有些不滿。
現在又聽夏聽凝這麼一說,臉色更是愈發難看起來:「不就是個髮釵嗎,你只管開個價,這東西我要了。」她方才剛一上樓,一眼就注意到眼前的女子以及她別在發間的髮釵。
這女子雖然容貌出眾,但吸引她的卻是她那精美的髮釵。不僅做工精緻,樣式也是從未見過的獨特。更讓她心動的是這釵子竟隨著面前女子的走動而熠熠生輝,襯得對方愈發顧盼生姿起來。
想她王玉嬌每月頻繁地出入首飾鋪,見過的金銀首飾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都沒見過像眼前這樣漂亮的髮釵,讓她恨不得立刻將其據為己有。
夏聽凝輕輕擰起眉頭:「我說過要賣你了嗎?」這髮釵可是她按照自己的喜好親自設計的,她又不缺錢,憑什麼要賣給別人。再說了,既是屬於她的東西,又怎能容她人染指。
王玉嬌的語氣顯得分外不快起來:「怎麼,難道是怕我付不起銀子?告訴你,本小姐可是王玉嬌,這醉香樓就是我家開的,你想要多少銀子只管開口就是了。」
越說臉上越發顯得得意起來,她們王家在這京都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了。她王玉嬌想要什麼沒有,這髮釵她也一樣要定了。
夏聽凝在心裡嗤笑了一聲,王玉嬌?這名字可真夠俗的。再看她一身暴發戶的打扮,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家有錢似的。
難不成王家的人就都這付德行?那可真叫她失望。
輕輕撇了王玉嬌一眼,夏聽凝閑閑地丟下兩個字:「不賣。」她可沒工夫在這跟對方磨嘴皮子,邁開步子想繞開走。
眼間夏聽凝竟半點也沒把她放在眼裡,王玉嬌氣得差點七竅生煙,她一向是家裡的嬌嬌女,哪個不是上趕著討好她,幾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頓時三步並作兩步,氣沖沖地上前攔住夏聽凝的去路,惡狠狠地往回推了她一把:「你今日要是不把髮釵留下,就休想走。」
夏聽凝一時沒防備,重心不穩,被推得整個身子直往側面的房門上撞去。
「小姐!。」晚玉高聲驚呼,手一伸,卻還是來不及扶住她。
就在夏聽凝快要撞上門框時,側面的房門被打開了,一雙修長的手及時在身後接住她。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夏聽凝只覺自己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端縈繞著淡淡的清香。背後傳來溫暖的觸感,似乎是安全了,她下意識地睜開眼眸。
映入眼帘的是男子雪白的衣袖,袖口有一圈用金絲線綉上的繁複花邊。夏聽凝偏頭往身後望去,卻對上一雙如瑪瑙般烏黑透亮的眼睛。
他的眼形很漂亮,有著白瓷般的肌膚,唇色是極為好看的淡粉色。
這個如玉般的男子穩穩地扶住夏聽凝,確定她站穩后,才輕輕鬆手,神情自然又帶有一絲歉意:「方才事出突然,失禮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夏聽凝微微搖頭表示無妨:「公子客氣了,事出有因,無須在意。」
她並非這朝代的女子,對男女大防看得十分重要。只是正面相對,夏聽凝比剛才更加的看清楚對方。
只見這男子一襲上好的雪白緞衣,衣襟、袖口均綉上金色絲邊做點綴,既簡單又貴氣。
整個人淡淡地站在那裡,更顯得淡雅脫俗。只一眼,她便知道這個男子的來歷定不簡單。
而一旁剛從驚嚇中回過神的晚玉快步走了過來,緊張兮兮地盯著夏聽凝上瞧下瞧,深怕她哪裡不妥,直到確定自家小姐完好無損,並未受傷后。
這才大大地鬆了口氣,感激地對著眼前這位救了小姐,溫雅貴氣的男子行了個禮:「多謝公子出手搭救我家小姐。」
百里容瑾淡淡頜首:「舉手之勞罷了。」
晚玉在心裡鬆了口氣,幸好小姐沒出什麼意外,不然可怎麼得了。
轉念又記起差點害小姐出事的罪魁禍首還站在一旁呢,頓時十分惱怒的轉過身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啊,我家小姐也是你能推的。」
剛才要不是有人搭救,小姐只怕就會撞個頭破血流。
王玉嬌聽后,氣得橫眉倒豎。她堂堂王家大小姐,竟被個賤婢指著鼻子罵,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被人恥笑。
當下就瞪圓了眼睛,聲音越發尖利起來:「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不過是個賤婢而已,當心本小姐讓人剝了你的皮。我推她又這麼樣,她自己沒站穩,關我什麼事。」
就算真摔了,那也是她活該,誰教她不把髮釵拿出來的。
「你……」晚玉為之氣結,這人簡直就是無恥,想不到竟還有這樣的女子。
夏聽凝往前幾步將晚玉護到身後:「王玉嬌,你給我聽好了,這髮釵我不賣。你若是識相點,現在就乖乖給我滾回家去。否則,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這二樓還是挺高的,你說,你要是從這摔下去,不知得斷掉幾根骨頭,在床上躺多久。」
王玉嬌越聽越心驚,被她凜厲的眸子嚇得後退幾步,高聲怒喝:「你敢。」
夏聽凝冷冷的輕嘲一聲,譏諷的看著她:「我有什麼不敢的,難道你爹沒教過你:民不與官斗嗎。你不過是一介商賈之女,真把這當成你王家的後花園了不成。我就算真把你推下去,你王家也奈何不了我。你若再敢胡攪蠻纏,我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頓了頓又繼續道:「順便再把你今日的事宣揚出去。刁鑽蠻橫,不知禮數,外加竟在酒樓里搶客人的東西。這樣的名聲傳出去,我倒要看看,以後這京都中還有哪家的公子膽敢上門求娶你。」
王玉嬌又氣又急,雙手死命地絞著帕子,她沒想到夏聽凝才幾句話就戳中了她的軟肋。
她也知道,她家雖然富有,但平日里她爹爹還是少不了要巴結奉承那些高官。現在更是指望著她日後能攀上一門好親事,這樣她王家以後在生意場上就會更加如魚得水。
這也是她沒事就要來自家酒樓轉悠幾圈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多結識幾個有權有勢的青年才俊。
若今日之事真的被宣揚出去,她定是名譽不保,落得個兇悍蠻橫之名,那就再也別想能嫁個好人家了。
王玉嬌一想到這,更是又怒又怕,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腳,憤憤不甘地帶著四個婢女離去。
百里容瑾一直淺笑地望著夏聽凝,這個女子很是聰明,才幾句話就徹底拿捏住了對方,聰慧靈動的樣子更是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
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不驕不躁,讓人不禁生出幾分好感來。
淺笑間,眼前綽約多姿的身影卻開始模糊起來,他感到一陣又一陣的暈眩向他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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