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求陛下為臣妾做主
皇后沉著臉怒斥:「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小太監慌忙跪下,顫抖著道:「娘娘,偏殿......偏殿......」
柳婉玥看著小太監慌張的模樣,心忽地放了下來,問道:「偏殿怎麼了?」
小太監臉色慘白,低頭哆嗦著,「回貴妃娘娘,五皇子他在偏殿......在偏殿......和蘇大小姐睡在一起......」
皇后聽到他的話,眼前驟然一黑。
她狠狠瞪了眼小太監,冷聲道:「你可看清了?」
小太監垂著頭:「回皇後娘娘,奴才看得清清楚楚,五皇子和蘇大小姐,睡在一張床上,衣裳扔了滿......」
「夠了!」皇后一聲怒喝,鐵青著臉打斷小太監的話,快步走進寢殿。
柳婉玥鬆了一口氣,吩咐一旁的宮人,「去看一下陛下下朝了沒,若是下朝了請陛下來一趟。」
說罷,她抬腳跟上皇后,走進寢殿。
寢殿內,蘇若棠神色疲倦地靠坐在窗邊貴妃榻上,手腕上戴著的紅翡玻璃種手鐲,襯得手腕纖細易折。
瀲灧的桃花眸,覆著一層水霧,眼波流轉間,楚楚可憐。
常年病弱的身子,使她身形極為纖弱,眉眼間平添了一種易碎的美感。
時不時側頭低咳兩聲,更顯病弱之美。
檀芷溪坐在她身側,擔憂地看著她,「棠兒,要不再讓太醫來看看?」
蘇若棠輕吹眼帘,沙啞的嗓音透著羸弱,幾乎消散於風中,「我沒事,我們先出去吧。」
說著,她撐著貴妃榻起身。
纖細的身子晃了晃,似一株搖搖欲墜的溫室花朵,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檀芷溪連忙扶住她,剛想說話,眼角餘光看到皇后的身影時,身子微微僵住,眼底翻湧著恨意。
她隨著桂嬤嬤去偏殿換衣裙,雖然早已預料到是鴻門宴,表妹也給了她解毒丹以防萬一。
但沒想到,她們的目標竟不是自己,而是表妹。
偏殿燃著無毒的安神香,在香薰作用下,自己昏睡了過去。
幸虧三皇子及時趕到,救了表妹,並讓沉時將自己悄悄帶到椒房殿。
表妹故意壓低嗓音與自己說話,讓桂嬤嬤誤認為皇後計謀得逞。
之後,三皇子安排的小太監,「無意」走錯房間,推開了偏殿的門,不小心發現墨霄涯和蘇慕瑤。
蘇若棠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拉著她福了福身,「多謝娘娘,臣女身子已無大礙,就不打擾娘娘了。」
皇后看著衣裳整齊的蘇若棠,臉色極為難看。
「好,真是好樣的。」冷冷留下一句話,她轉身離開。
隨後而來的柳婉玥,快步上前拉住蘇若棠的手,細細查看了一番,心終於放下。
「棠兒,沒事吧?」
看著她神色中真誠的關切,蘇若棠心間湧起暖意,搖了搖頭,「娘娘,我沒事。」
柳婉玥回頭看了眼皇后遠去的身影,溫婉的眉眼,劃過怒意。
她收回目光,輕輕拍了拍蘇若棠的手,「沒事就好,你們可想去看一出好戲?」
蘇若棠點點頭,昳麗的眉眼覆滿冷意,軟糯的嗓音透著絲絲寒意,「娘娘,這一次皇后想讓墨霄涯毀了我清白。」
她病發意識昏沉間,似是看到了墨瑢晏。
等她醒來后,椒房殿中隱約的雪松香,讓她確定的確是他來過。
那冰雪般無情無欲的謫仙,也會溫柔給她喂水?
該不會是被妖精附體了吧!
「混賬!」柳婉玥聽言,氣得胸膛劇烈起伏,「走,母妃替你討個公道!」
偏殿,凌亂的房間內,瀰漫著難以言喻的味道。
只一眼,便能讓人知道此前殿內發生了何事。
皇后臉色鐵青地站在殿外,氣得身子微微顫抖,扶在桂嬤嬤手臂上的手,不自覺用力,深深掐入桂嬤嬤肉中。
周身瀰漫的低氣壓,讓得數名宮人,顫抖著跪在地上。
好一會兒,她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讓他們穿好衣服,給本宮滾出來!」
話落,她冷冷掃了眼眾多宮人,尋找剛才稟告的小太監。
看了一圈,並未看到人,她牙齒緊咬,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也不自知。
片刻后,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的墨霄涯和蘇慕瑤,被太監宮女扶著走出。
皇后看著二人脖頸上的痕迹,氣得差點暈過去,
她顫抖著抬起手,指著蘇慕瑤,「她怎麼會在這?」
眾多宮人,全都垂下腦袋,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皇后一臉事後饜足感的墨霄涯,氣得臉色發白,身子微微顫抖著。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不僅沒算計蘇若棠成功,反而被柳婉玥母子擺了一道。
能在椒房殿來去自如,她能想到的只有墨瑢晏。
桂嬤嬤扶住皇后,強忍著手臂的疼痛,低聲道:「娘娘,得趕快把蘇大小姐送走。」
皇后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擠出一句話,「今日,蘇慕瑤沒有來過椒房殿。」
跪在地上的眾人,心思各異地應下,「奴婢\/奴才今日什麼也沒看到。」
皇后冷冷看著眾人。
片刻后,她看了眼桂嬤嬤。
桂嬤嬤輕輕點了點頭,看向眾人的眼光,彷彿在看一群死人。
就在宮女扶住蘇慕瑤準備離開時,柳婉玥溫婉的聲音響起,「姐姐,蘇大小姐畢竟是蘇丞相的女兒,如今在椒房殿失了清白,是否需要告知蘇丞相一聲?」
皇后聽到柳婉玥的聲音,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死死攥著手中絹帕。
好一會兒,她才轉身看向柳婉玥三人,聲音陰冷,「妹妹,蘇大小姐莫名出現在椒房殿,本宮倒想問問穆楓,他這禁軍統領是怎麼當的!」
「還是說,如今阿貓阿狗也能隨意進出皇宮!」
穆楓是墨瑢晏的伴讀,穆家與柳家關係甚好。
如果能藉此事打壓下穆楓,也算出了一口氣。
柳婉玥柳眉微挑,滿眼驚訝,「難道不是五殿下帶著她來的嗎?」
「臣妾剛才來的路上,聽宮人說,是五皇子親自接蘇大小姐進的宮。」
皇后聽言,頓時氣笑了,剛要反駁,柳婉玥繼續道,「姐姐若是不信,可以召宮中的宮人問問,很多人都看到了。」
就在她話落落下時,一直昏迷的蘇慕瑤,輕吟一聲,醒了過來。
她靠在宮女身上,迷茫地睜開眼。
尚未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時,便聽到熟悉的破鑼聲。
「姐姐,你怎可如此糊塗?五殿下是人中龍鳳,我知道你一直喜歡他,但你也不能做出這種......這種事啊!」
沙啞的嗓音,透著情真意切的焦急。
卻是三言兩語,便將勾引皇子的罪名安在了蘇慕瑤身上。
皇后聽到蘇若棠的話,眉眼微微一動,深深看了她一眼,「蘇二小姐,可真讓本宮刮目相看。」
這般聰慧的女子,如果不能收為己用,那便得儘早除去!
蘇慕瑤茫然地看了眼四周,記憶逐漸回籠,而身上傳來的酸痛感,也提醒著她剛才發生了何事。
她雙眸猛然瞪大,滿是恨意地盯著蘇若棠,身子因激動顫抖著。
下一秒,她雙眸沁出淚水,悲泣道:「妹妹,我知道你愛慕五殿下。」
「可你......可你不該給殿下下藥......」
說實話,醒來發現自己出現在陌生的地方,她是慌張的。
但在看到中了葯的墨霄涯時,她賭了一把,把自己交給墨霄涯。
而且,希望把事情鬧大。
如今蘇若棠出現,她剛好可以把這盆髒水潑到蘇若棠身上。
誰讓她早不來,玩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蘇慕瑤說完,後知後覺察覺到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極為詭異。
她心中驟然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環顧四周,這才驚覺這似乎是......宮中?
想到這,蘇慕瑤心一沉,寒意順著尾椎骨直逼頭頂。
莫名躺槍的蘇若棠:「......」
女人的心思真的好可怕。
她瀲灧桃花眸睜得圓圓的,一臉無辜,「姐姐,你在說什麼?我和表姐受皇後娘娘邀約,前來宮中下棋,但我這身子不爭氣,才到椒房殿,就發病了,昏睡了過去。」
「我都不知道姐姐與五皇子進宮,如何給五皇子下藥?」
說著,她精緻眉頭蹙起,看了眼還未清醒的墨霄涯。
面紗下的唇角,勾起譏諷的弧度,手指微動,幾不可查的銀光貼著他頸側穴位劃過。
細小的痕迹,在他滿身抓痕掩映下,根本無法發覺。
蘇慕瑤沒想到蘇若棠進宮竟是皇后邀請的,當下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若非宮人扶著她,早已跌倒在地。
她本想給蘇若棠背一個嫉妒親姐,給親姐下藥,陷害皇子的罪名。
可如今她剛才那番話,只會讓人覺得她不知廉恥,勾引皇子,還試圖陷害妹妹。
想到這,蘇慕瑤咬緊了下唇,心中滿是憤恨屈辱。
她明明在房中清點從蘇若棠娘那拿的嫁妝,再次醒來時,就出現在宮中。
但現在她就算如實說,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畢竟,她失去清白是事實。
她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名聲,也毀了。
皇后冷冷看著蘇慕瑤,眼底陰冷的殺意蔓延開。
她在後宮這麼多年,自然能猜到是墨瑢晏讓人易容成了霄涯和蘇慕瑤的樣子,大搖大擺進宮。
但她卻沒任何證據能證明,只能生生吃下這個啞巴虧。
「陛下駕到,三皇子到。」高公公高亢的聲音,恰好墨霄涯緩緩睜開眼時傳來。
眾人連忙行禮,唯有他突兀地站著。
只一眼,武舜帝便看到他脖頸間的痕迹。
墨瑢晏清冷的視線,在蘇若棠身上頓了頓。
看到她眉眼間隱約的虛弱,眉頭微微蹙起。
「皇后,這是怎麼回事?」
不等皇后說話,柳婉玥美目盈滿淚水,哽咽開口,「陛下,求您為臣妾做主。」
如江南煙雨般溫婉的美人,眸中懸淚,總是讓人心疼。
武舜帝想也不想,快步上前,粗糙的指腹拭去她眼尾的淚,低聲道:「怎麼了?誰欺負你?」
皇后看著這一幕,氣得心肝疼。
這些年她雖貴為皇后,但武舜帝心裡眼裡,只有柳婉玥這個賤人。
若不是墨瑢晏中了寒毒,此時他恐怕已經成了太子。
柳婉玥淚眼迷濛地看向蘇若棠,抽泣著道:「陛下,蘇慕瑤說棠兒給五皇子下毒,可棠兒進入椒房殿後就病發睡去,根本沒見過五皇子。」
「她自己不知廉恥,勾引皇子,卻把這個罪名推給棠兒。」
「在宮裡都敢這般誣陷棠兒,我可憐的棠兒,自小沒了母親庇護,小胳膊小腿上都是傷,看得臣妾好心疼......」
小胳膊小腿都是傷的蘇·小可憐·若棠,默默看了眼自己白皙滑嫩的小手,往袖中藏了藏。
好吧,之前原主的確全身是傷。
但她作為精緻主義者,受不了原主一身傷痕,調配了藥膏,配合空間手鐲內的高端護膚品做護理。
如今全身肌膚白得似剝了殼的雞蛋,找不到一絲傷痕。
眾人聞言,看著蘇若棠白皙透亮的肌膚,沉默了。
墨霄涯此時完全清醒過來,對上武舜帝沉冷的眼,頭皮一陣發麻。
而蘇慕瑤,早已癱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武舜帝冷冷看向皇后:「皇后,你要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