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虛高的棉價
吃過飯後，林小滿問起這回這起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麼久了可有了眉目？
提起案子陸瑾就想嘆氣，「起初是兩個兇手殺人越貨，將一個外地行商殺害的案子，兇手也被當場被抓獲，誰知越審牽扯越多，從被殺之人身上搜出黎國印信，順著之前幾日他接觸過後人查下去，在青平縣境內揪出黎國姦細就有幾十人。」
林小滿知道黎國是大寧的進貢國，六十多年前被大寧打得落花流水，差點國都不保，最後不得不遞了降書，這些年看似相安無事，其實就是在蟄伏，等待崛起報仇的一天。
而在百年之後，黎國也確實做到了，那一任國君驍勇善戰，用了二十多年時間，將大寧吞併，建立了新的王朝。
只是林小滿沒想到，黎國竟是這麼早就將手伸到青平縣來，而黎國的邊境距青平縣僅幾百里遠，此時在青平縣內發現黎國的姦細，這件事就很耐人尋味了。
他們是想從青平縣得到什麼？還是想從青平縣開始攻打？
也不知黎國的姦細是只有青平縣有，還是已經滲透到了大寧各處？
顯然，她擔心的事情，陸瑾不可能想不到。說到這裡，陸瑾問林小滿道：「小滿，你之前說看過青平縣誌，可否有提過黎國的？」
林小滿猶豫要不要說，若是說了不知是會改變歷史，還是會促進歷史的進程，但最後還是點頭，「黎國會在大約百年會吞併大寧，改國號為新，並將有關大寧的史書傳記焚毀殆盡……」
本以為陸瑾聽後會驚訝，不想他只是淡淡地點頭，像是對這件事接受良好。但眼底那一點失落和無奈還是泄露了他心裡的不甘不願。
沉默的氣氛在二人之間蔓延，好幾次都看到陸瑾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被他忍了下去。
林小滿以為陸瑾之後會繼續問她關於新朝的事情，陸瑾卻起身道：「前面還有些事情要我去處理，你先去歇歇，等我忙完了回來陪你。」
林小滿想問他要不要自己去那邊找來青平縣誌給他看看，卻聽陸瑾道：「你莫要多想，畢竟百年後的事情，該來的總會來，我們就算此時努力去改變，誰知百年後會不會又出現下一個黎國？」
林小滿明白陸瑾的意思是讓她不要插手太多，而他則要盡人事、聽天命。
晴夫人已經帶人把林小滿的房間收拾出來，桌椅擺件都是從山莊里運過來的，很多都是林小滿這些日子用習慣的，尤其是衣櫃更是被擺在靠床的角落裡。
晚飯做好，陸瑾一直沒有回來，問了下人才知道他一整天都在前面與人議事。
林小滿讓人送了飯菜過去，讓陸瑾和那些人能邊吃邊議。
半夜，聽到前面鬧哄哄的，林小滿讓丫鬟去前面打聽，不多時回來稟報，「夫人，說是又抓了幾個在秋苑動手腳的姦細。」
秋苑正是此次辦賞菊宴的地方，受邀參加賞菊宴的都是青平縣及周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時候在秋苑動手腳，目的顯而易見。
這一晚，陸瑾沒有回來。
早起，林小滿拎著熬了一夜的雞湯罐子和一小罐香辣鹹菜絲，身後跟著兩個提著木桶的衙差。
來到議事廳時，看到裡面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屋子，陸瑾伏案而睡，有的人拼了兩張長凳，有的人則直接坐在或是躺在地上睡，身下只墊了個墊子，或是鋪了個毯子。
想來這些人近來或許都是這樣歇息，林小滿就覺著那邊的午休摺疊床簡直不要太實用了。
就算沒有摺疊木床，做些厚棉被鋪在地上睡，也比這樣強啊。
林小滿進來時，陸瑾剛好醒了，看到林小滿進來朝她伸出手。
林小滿將裝了滿滿一罐雞湯的罐子放到桌上，旁邊的官差也將木飯放下。
從一個木桶里取出碗筷，又去另一個木桶里盛了一碗飯，從罐子里盛了雞湯和雞肉，又在上面夾了一些香辣鹹菜絲。
輕聲道：「熬了一晚餓了吧？先吃些雞湯泡飯。」
陸瑾接過來，顧不得燙，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米飯比平常蒸的更軟爛一些，泡上香噴噴的雞湯后口感剛剛好，再就著香辣的鹹菜更是下飯。
陸瑾沒吃上幾口，又有人聞著香味兒醒了，看到陸瑾正大口大口地扒飯，也吞了下口水，看到旁邊站著的林小滿，驚訝地道：「是郡主來啦？今早這是做啥好吃的了？咋這麼香？」
「也沒啥，就是熬了一罐雞湯。」林小滿笑了下，讓跟來的衙差也給醒來的人把米飯和雞湯盛上，不一會兒就聽到大口吸溜湯汁的聲音，一邊吃還一邊誇，「這雞湯咋做的？真香。」
顯然，這些人只是感嘆雞湯泡飯的美味，並不是真想知道雞湯是怎麼做的。
等所有人都醒了，也把早飯吃完，林小滿又帶著衙差把被吃光的湯罐子和飯桶帶出去。
回頭看了眼又打起精神討論起來的人，林小滿忍不住嘆氣，這也太辛苦了。
換了身普通百姓穿的衣服，林小滿帶著秀玉秀香和良成良安從縣衙的後門溜出去。
去年棉花在別處種植成功后，今年種植棉花的地區更多了幾倍，收下來的棉花雖然有一部分帶是會用于軍備，還是有更多的被朝廷分銷往各地。
只是價格上算不上便宜，只比蠶絲便宜一半，就是這樣來買棉花的還是很多，把布莊圍得水泄不通。
林小滿讓良成去找布莊的管事，一打聽棉花要一兩銀子一斤，雖比不上蠶絲的價格，但這價也確實太虛高了，林小滿覺著不值，而棉布雖然已經有人織出來的，但因為價格太高，布莊暫時還沒有貨。
哪怕早知道這時候這邊的棉花會很貴，也沒想到一斤棉花就要一兩銀子，比一匹粗布都要貴。
最終，林小滿只買了一些能拿去那邊賣的綾羅和可以做被面的粗布。
回到縣衙后林小滿就想去那邊買些棉花回來做棉被，誰知打開門，就看到一輛疾馳的貨車迎面駛來，嚇得林小滿趕緊將櫃門關上，心裡知道不會被撞到，還是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