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寧國府痘疫？

不管如何。

道衍和尚都知道，他的屠龍之術，這一輩子都用不上了！

如今大明漸興，百姓安居樂業。

大明各大藩王，也都有了比之前更好的出路，沒有人敢接收他！

除非，他會隨那些藩王出海。

但是，他道衍不會，也出不去！

甚至，離開京師，都難！

因為，他在燕王府之時，就一直能感受到，那位順德郡王，一直都在死死的盯著他。

好像，能知道他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什麼！

唉！

現在這種日子也挺好的！

道衍心中有些苦悶的嘆息一聲，便開書領命赴任！

而正如郭安所說那般，道衍和尚早年遊覽世間，真正的行萬里路，見過過無數齷蹉陰暗之事。

觀看那些檢舉的信件，一眼就能看出信件上的內容是真還是假！

至於錦衣衛與那些商賈，更是如此。

幾日後，朱高熾一臉輕鬆的來到順德郡王府！

「老師，沒想到不僅道衍法師與那些錦衣衛一看就准，那些商賈也是如此。

僅僅只是看上一遍，那些彈劾檢舉那些文人名士的信件，便可以看得出，信件是污構還是確有其事！」

「哦？」

坐上馬車，朱高熾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順德郡王府。

「老師說的極是！」

其實，這次朱高熾專門過來，就是想向郭安吐槽一番那些文官鄉紳名士的，再順帶著好好的說上一說，那些商賈通宵達旦審閱信件新奇之事。

朱高熾十分認同的點著頭，繼續說道：「老師說的極是，這些商賈一個個真的十分恪盡職守，比錦衣衛還要認真！」

朱高熾緩緩點頭，隨即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絲怪異。

郭安道：「殿下，那些商賈被士紳欺負了一輩子，殿下給了他們機會，讓他們可以審閱那些士紳的黑料與罪狀，他們自是迫不及待，不能有任何拖延怠慢！」

說起這個，朱高熾便恨的咬牙切齒，「幸好他們惡事做盡，被人舉報了出來。若不然，任由這些賊子修撰大典，那便是我大明之恥！」

「這些人可真是膽大包天！」

朱高熾的臉色，直接黑了下來。

郭安好奇的問了一句，「殿下，不知查出了多少人？」

郭安不由有些目瞪口呆，「比零零七都還要狠啊！」

郭安無奈的感慨了一句，也沒繼續多問。

結果，說完這些，突然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面對著一屋子的信件，他們居然一刻都不休息，點燈熬夜審閱……」

郭安說道：「剩下之人，殿下也需要多留意一些，說不定還有更大的賊子，抱著僥倖心理，還藏著呢！」

自家這位老師就是神奇，自個生性淡泊不說，就連和他談話，也能將一件熱血沸騰之神，給說的平淡了起來。

朱高熾微微點頭，「老師放心，我已安排了幾個士紳，專門審查此事！」

車窗外，傳進來一道聲音，還略有些急促。

「是啊！」

「回稟殿下，不是大典那邊，是文淵閣！」內侍急忙回道。

朱高熾想了片刻，也不由滿臉認同。

郭安輕輕一笑，便說道：「殿下，我是說這些商賈真是恪盡職守！」

朱高熾一怔。

「……」

反正，這些『善名』傳遍他們當地的士紳名士們，一個個能做出什麼齷蹉之事，他早就聽夠了！

「零零七？」

「按照老師的法子，查出二十多個賊子之後，有三十多個賊子，直接跳出來自首！」

「……」

沒想到，他們做起事來，比那些錦衣衛都還可吃苦耐老！」

「老師，是我之前誤會那些商賈了。我原以為他們只會夸夸其談，偷奸耍滑，倒買倒賣。

想著，朱高熾突然感覺馬車慢了下來。

「如此，我就放心了！」

「又查出人來了？」

「嗯？」

郭安不由有些好奇。

朱高熾有些不耐道。

於是，再次細聊了句句，便告辭離去。

朱高熾直接說道：「老師，那些商賈一聽是要去審查那些檢舉信件，一個個熱情十分高漲。

郭安微微點頭，倒是沒有多麼驚詫：「解決了殿下的難事便好！」

「殿下！」

朱高熾一驚，「出了什麼大事？」

內侍道：「回殿下，諸位閣老並未說明，只是請您儘快回去！」

朱高熾直接道：「快速回宮！」

「是，殿下！」

隨著車外護衛回應，馬車快速轉向，往宮內方向而去。

於此同時。

一支十多輛馬車組成的車隊，也過了鳳陽府，緩緩朝著京師而來。

……

文淵閣。

隨著朱高熾進來，大殿內的氣氛，才驟然一松。

「見過殿下！」

「見過殿下……」

「諸位這般著急將孤尋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殿下，寧國府出事了！」

解縉起身，朝著朱高熾微微拱手行禮，同時拿出一本奏章，遞給朱高熾。

「出了何事？」

朱高熾接過，隨口問了起來。

「痘疫！」

解縉有些驚恐道。

「什麼？」

朱高熾混身一顫，緊緊盯著解縉，「寧國府怎麼就會出現痘疫了？」

解縉苦笑一聲，無奈道：「還請殿下恕罪，此事乃是寧國府上奏而來，微臣也不知具體緣由！」

朱高熾直接翻開奏章，看了起來。

果然，在奏章內，寧國府知府將痘疫情況，都老老實實的寫了一番。

只是，看了這麼多年的奏章，雖然寧國府知府寫的很是誠實，但他總覺得這件事遠沒有這麼簡單。

要不然，依照下面官員的性子，還是這種距離年關很近，已經開始考核之際，居然還敢這麼著急的上奏痘疫！

「殿下，寧國府距京師太近了！」

看到朱高熾一直不說話，解縉便繼續說道：「殿下，若是不抓緊封鎖，很可能會讓那痘疫傳進京師。」

「嗯！」

朱高熾微微點頭。

解縉再次說道：「殿下，再過一個月，咸寧公主便要與順德郡王世子成婚。

現如今，寧國府卻是冒出來一個痘疫來，若是處理不妥當，那咸寧公主與順德郡王世子的婚期，必然要受到耽擱！」

「這……那知府真是混賬！」

朱高熾頓時大怒，他這下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幾個閣臣看到這個奏章，不趕緊將這奏章送給父皇，而是去派人通知他了。

他們不敢！

「孤去找父皇！」

「多謝殿下！」

解縉與黃伯謙等閣臣都鬆了一口氣。

隨後，等到朱高熾離開之後，幾人再也忍不住，低聲怒罵了起來。

「寧國府知府左魯台那個蠢貨，好歹也當了兩年知府了，怎麼還能這個時候，讓寧國府出現痘疫？」

「哼，寧國府的同知與通判，還有一眾知縣，也都是一些蠢貨！」

「是啊，為何別的府都沒出現痘疫，結果就他們寧國府……」

一眾人只是怒罵著，並沒有什麼舉動。

不是他們不想有什麼舉動，而是他們沒有能力。

他們是閣臣，整日可以批閱奏章。

但是，他們的權利，也僅僅只是如此。

……

「兒臣參見父皇！」

這一邊，朱高熾腳步匆匆的來到文樓。

「嗯？」

朱棣有些驚詫的看了一眼朱高熾，「今兒你不是去順德郡王府上了，怎麼這麼快就回宮了？」

「父皇，寧國府出事了！」

朱高熾直接說道。

朱棣的眉頭直接皺了起來，「寧國府出了何事？」

朱高熾道：「鬧痘疫了！」

「鬧痘疫？」

朱棣一愣。

「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皇，這是寧國府知府左魯台遞上來的奏章！」

朱高熾連忙將那份奏章呈給朱棣，同時將事情講述了一遍。

「寧國府居然出現了痘疫，等到知府左魯台發現之時，已經出現上百個人染上了？」

看完奏章，朱棣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

朱高熾恨恨道，「父皇，寧國府那些官員都有失職之責！」

「嗯！」

朱棣微微點頭，直接朝著一旁的亦失哈喊道：「傳錦衣衛指揮使王真，再傳順德郡王與良醫韓奭！」

「是，陛下！」

亦失哈快步退了出去。

朱高熾繼續道：「父皇，寧國府出了痘疫，僅靠錦衣衛與老師，應無法控制的。

若是處理不好，不到幾日功夫，就會傳進京師來。

如此大的痘疫，必然會影響咸寧與郭慎的大婚！

兒臣懇請父皇，召見戶部與兵部、五軍都督府等大臣，派出大軍……」

「不必！」

朱棣直接擺了擺手，一臉淡然。

「父皇？」

朱高熾一急，隨即好像發現了什麼，不由一臉疑惑。

「父皇好像對此事沒有任何擔憂？」

「嗯！」

朱棣微微點頭。

朱高熾急忙道：「父皇，那可是痘疫啊，只要染上了，無藥可救！」

「朕知道！」

朱棣緩緩點頭。

朱高熾更是誘惑，「那父皇……」

朱棣淡聲問道：「太子，你之前可聽過，韓奭研製出一種藥物，可預防治療痘疫？」

「韓良醫？」

朱高熾臉色一變，「回父皇，此事，兒臣是略有聽聞。

但是，從古至今，歷朝歷代無數醫者都診治過痘疫，還從未有人可以真正治療得了痘疫。」

朱棣繼續道：「順德郡王府上一眾男丁，都已用了那藥物，你可知曉？」

「什麼？」

朱高熾再次大驚，「爹，老師他們府上已經有人染過那痘疫了？」

朱棣一怔，忍不住瞪了一眼朱高熾。

「胡說，順德郡王府好好的，怎麼會染上痘疫呢？」

「那父皇的意思？」

朱高熾嘿嘿一笑，連忙問道。

朱棣說道：「自然是預防染上痘疫！」

「預防？」

朱高熾又是一愣。

朱棣道：「只要種了那藥物，以後哪怕是碰到天花痘疫，也都不會染上了！」

「這怎麼可能？」

朱高熾滿臉懷疑，「父皇，您是不是……」

還沒說完，朱高熾便是意識到，那好像是他的老師。

而那位老師，好像從來沒有騙過他們一次！

「父皇，世間怎麼會有這種神葯？」

朱棣斜眼看了一眼朱高熾，想起那神葯的真實樣子，淡聲道：「也不是什麼神葯！只是一種痘病而已！」

「痘病？」

朱高熾瞬間瞪大眼睛，「父皇，您是說順德郡王府上所有男丁，都給自己染上了那種痘病？」

「嗯！」

朱棣再次微微頷首。

朱高熾滿臉不敢置信，「父皇，那沒有人出事？」

朱棣問道：「你也去了順德郡王府上，你可看到有人出事了？或者，你可看到順德郡王與其世子出事了？」

朱高熾直接搖頭，「回父皇，還真沒有！」

朱棣又問：「那你可聽說，韓奭他們有人染了天花痘疫的？」

「沒有！」

朱高熾繼續搖頭。

朱棣的眼睛直接亮了起來，「如此，那便證明，韓奭研製出的藥物，真能預防與治療天花痘疫，除了服用之時，有些疼痛之外，並無什麼後遺症！」

「如此，我大明百姓有福了！」

朱高熾頓時大喜。

「是啊！」

朱棣滿臉喜色的微微點頭，「有了可治療天花痘疫的藥物，我大明每年至少能燒死數萬人，還可以為朝廷省下數十萬兩銀子呢！」

「父皇所言極是！」

「如此，若是此次韓奭可以將寧國府的天花痘疫治好，咱欲給他封爵！

太子，你覺得如何？」

「父皇聖明！」

朱高熾直接同意。

「嗯！」

朱棣微微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後。

王真便率先來到文樓。

「微臣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

朱棣擺了擺手，問道：「寧國府出現了天花痘疫，你錦衣衛可知此事？」

王真連忙回道：「回稟陛下，剛才下面的人剛剛將此消息送了上來！

「嗯！」

朱棣微微點頭，又問：「現在，寧國府有多少人染上了痘疫？」

王真道：「回陛下，微臣得到的消息，是一百三十一戶！」

朱棣再次微微點頭，與寧國府送上的人數差距並不是太大。

王真繼續道：「陛下，不過下面的人奏稟，寧國府的痘疫傳的很快，現在才是第二日。」

「第二日？」

朱棣與朱高熾都是一驚。

「正是！」

王真再次點頭。

朱棣道：「幸好，韓奭他們已經研製出了治療痘疫的藥物！」

「陛下洪福齊天，老天爺也在保佑大明！」

王真一臉認真的奉承道。

……